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們在家幹啥了?
    歸家的路太難走。

    左家一行人越走越覺得是不是有毛病,頂大雨回家。

    不知道的以爲家裏有奶孩子在等着餵奶呢,纔會這麼急火火在留客天回去。

    但已經出發,就不能回頭。

    這是左撇子新發布的左家家訓。灰溜溜回去沒面子。

    左家女兒女婿們聽令。

    只有白玉蘭不聽話。

    左撇子正拽着白玉蘭急赤白臉命令道:“讓你躲我後面聽沒聽到,拽着我走。”

    白玉蘭被惹急眼了,不得不大聲回道:“沒聽見,我怕你再給我帶摔嘍,咱倆還是個人顧個人吧。”

    說完,使勁抹把臉上的雨水。煩人,非得讓人說大實話。

    左撇子一噎,那算了,這婆子不知道好賴,分道揚鑣。

    ……

    所以說,才離開杏林村沒多遠,還沒到下一個村莊呢,左家這一行人就全都造的不像樣。

    打前兒拽騾車的。

    六子頭上的斗笠被刮飛了,刮哪去了不知道。

    壓後費勁兒推一車蘿蔔白菜的,朱興德和二柱子整個人被澆的透透,蓑衣早就穿不住。

    還有被稀泥濺一身的。

    羅峻熙打着赤腳扯媳婦,小麥扭的小腿抽筋,她越小心翼翼在稀泥裏走路越抽筋。

    肚裏懷個小寶寶的更要重點關照,白玉蘭扶着大閨女小稻,這給她累的,兩個肩膀頭子焦酸。

    另外還有一位瘸腿吧唧的,一路走一路需要拄棍的。

    爲回家,比秋收都難,也不知非要早回圖個啥。

    但是當路過另一個村莊的田間地頭,左家這一行人忽然覺得腳下這點路不算啥了。

    因爲分和誰比。

    只看,遠處那田地裏有許多下至五歲的,上至還能喘氣兒的,正頂着大雨在收割。

    這一看就知道下雨前沒忙完。

    像是有的人家,之前即便聽外村傳言要下雨,那要是家裏壯勞力少也幹不過來啊?

    更何況還有那種將信將疑的,越窮越放不開,很是拿莊稼地當命根子。惦記一畝地差個幾十斤頂不少事兒,一年到頭就指望莊稼多出息點兒才能填飽肚子,就想再等兩天。

    這一等,等來了大雨。

    還或是有些人家乾脆不信大雨的傳言。

    總之,造成這種情況的人家,屬於本來聽到信兒就晚幾步的,再遲疑一下那還有個能收完?

    這其中甚至還有許多人家乾脆啥也不知道的,傳言即便傳的再遠,也不過是圍繞着左家、朱家、羅家所在的三個村莊。只這三個村裏都有那孤陋寡聞的人家,更不用提其他村了。

    所以這些人,從掉雨點子就急慌慌撲向大地。

    什麼打雷轟隆隆,閃電能劈死人,此時啥也不管,全家男女老少就是搶收。

    左撇子和白玉蘭他們,邊走路邊看向那些人。

    唉。

    這麼大的雨,在大雨裏搶收,可想而知,快趕上收一半扔一半了。

    拿到家根本晾不幹,滿屋子炕上地上堆着糧食。

    這倒不算啥,主要是從水裏撈出的糧食,搞不好拿回家都容易發芽子,那就不能吃了。再窮的人家也不敢碰,容易中毒。

    去掉髮芽子的,再去掉泡爛的,發黴捂了的,你算算,糧食即便長成了也不行啊,挑挑揀揀扔一小半。這就叫大雨過後的減產。

    那麼,不頂大雨搶收不行嗎?

    左老漢和白玉蘭對視一眼,都不敢擡頭看天,怕順臉往下淌水。

    這雨連下這麼多天,一點兒沒有要變小的趨勢,只昨晚和剛纔有一陣轉爲中雨,眼下又開始越下越急。

    這幾天明顯的氣溫下降,小稻和小麥薄棉襖都穿上了,一早上出門有點兒凍手。

    你說沒收完地的人家,能不急嗎?

    那回頭終於盼到雨停了,萬一又開始上凍了呢。就他們這地方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也是突然就冷了起來,隨着雨,慢慢的都容易飄雪花,下冰雹子。趕上大災年,大夏天都下過冰雹子。將那莊稼砸的全趴地上,扶都扶不起來。

    所以說一上凍,那就更完啦,拽都拽不出來,比這頂大雨天收割還減產。

    再加上,眼下這些沒收完莊稼的人家,心裏本來就毛楞,已經損失這麼多,要是雨後真的上凍,這一冬天那才叫真的沒喫沒喝,到時候不得餓的賣兒賣女啊?再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只能啥也不顧,甭管過後上不上凍,先收割再說。

    白玉蘭看到地邊有位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全身上下被雨澆的能擰出一盆水,兩隻小手也凍的快要伸不直了,還在那貓腰割黃豆。

    “這?沒聽到雷聲嗎?咋能讓這麼大點兒孩子接着幹呢。”白玉蘭說出的話,只有她自己聽見。心裏明白,心疼孩子小有啥用?打不打雷的也要繼續幹活。同情心疼更是沒啥用,咱還能幫忙是怎的。

    看到這樣的場景,只能是心情跟着不好。

    但左撇子的心境卻和白玉蘭完全不一樣。

    左老漢不顧張嘴說話會灌一嘴雨水,特意慢走幾步等待推騾車的朱興德到近前,然後才大聲道:

    “大姑爺,你會有福報的,你記住爹的話!”

    沒錯,在他看來就是會有福報。

    少一家這麼慘的,咱儘量勸說通知到了,左撇子認爲那是一點兒不誇張,就等於是多救了一家子能在這個冬天喫飽飯。

    大姑爺這是救了多少家。

    要不然眼下大地裏又會是什麼樣。那樣頂雨幹活的孩子只會更多更多。

    而且在這件事情中,咱家真盡力了。能告訴的全告訴,能苦口婆心勸的全勸過。沒下大雨前,說句不好聽的,有多少人心裏不信,面上就露出咱好像得癔症的表情,認爲咱有病。但大女婿依舊熱心腸的囑咐來囑咐去。

    任何事情不可能讓所有人聽咱的話,咱又不是神仙能救助世間萬物,更不是皇帝能拯救上蒼,這已然是最好的結果。

    左撇子此時有種深藏功與名的感覺。

    終於意識到,朱興德能提前做夢是多麼的有意義。

    “你說啥,爹?”朱興德壓根兒沒聽清。

    左老漢衝朱興德笑了下:“沒說啥,走吧,那面打雷了,咱得再快些。”

    要說提起預知下大雨這件事,不得不提一個插曲。

    六子和二柱子曾經納過悶。

    畢竟他倆跟着進城賣過野豬。朱興德對外的藉口說是進城聽外地人講的,外地在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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