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動真格的
    羅峻熙磨磨唧唧的,像個精分患者一樣。

    如若上午在公堂上爲自己訴屈、爲左家、羅家、朱家幾十口人訴委屈要求以此案爲戒。

    那麼到了下午,他就會大喘氣馬上改口,用律例漏洞來說服府城官員梁賊人、郭頂、徐三清還罪不至死,有哪幾點證明罪不至此。

    別說給看官們聽傻了,給老百姓們都聽不懂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堂上那位上躥下跳、出口成章的年輕人,知曉你學問好,可你到底是哪一頭的,也給府城派來的兩名官員徹底得罪透了。

    得罪透透的。

    羅峻熙愣是將僱人偷盜、僱人劫持傷害的案件,靠一己之力拖了四天。

    這給他過癮的。

    他自己都沒想到,原來自己有話癆潛質。

    每次知縣大人宣佈暫停休息,他都需要接過大姐夫遞來的水囊猛灌水,潤潤嗓子。

    大姐夫有時也顧不上別人怎麼看了,會給他捏兩下肩。縣城裏書肆的律例書,也被羅峻熙在幾日間全部翻爛。

    四天,這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

    主要是上面有兩位官大的在虎視眈眈。

    在這四天裏,府城那面連續兩次來了傳令官,以重視此案的名義催促儘快斬首。

    而在這一日,就在羅峻熙自己也不能保證今日能否順利拖下去時,朝廷的鎮守軍隊終於進入永甸縣的管轄範圍內。

    軍隊來啦。

    每二十里一傳令。

    還有多少裏就會抵達永甸縣。

    知縣大人心裏一鬆,看來是他父親或是大哥出面了,果然給力。

    看來父親或是大哥在看到他的書信,也是第一次沒有認爲他在胡鬧。

    這一看就是鬧大了。

    說實在的,這一刻,新任知縣大人才意識到後怕。

    要是沒有家族庇佑,搞不好他會折在這鳥不拉屎的永甸縣,還會被府城和梁賊人同流合污的官員先活活弄死。

    或許,某些官員也是沒想到,他年紀輕輕愣是敢在這個案子上掰手腕,爲公家事,不惜動用家裏的關係得罪一大片人。

    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要是非得將這事弄的清清亮亮,能不得罪人嗎?

    畢竟閉一隻眼,處理了這些小蝦兵蟹將後,反正鐵礦也發現了,然後殺掉這幾隻替罪羊,他照樣是大功一件,還不用得罪人。這基本上是大多數人的操作基本法。

    但是他選擇睜開了眼睛。

    而睜開眼睛的後果就是,即便府城那面,沒有和梁賊人鐵礦事宜有瓜葛的官員,到最後也很可能會受牽連。

    而哪個官員的背景都不是白給的,盤綜錯節。

    他們或許有家族在京城做官,有在其他地域做三品大員。

    然後經他這麼一捅,他家等於爲個案子莫名得罪許多人。

    或許,也正是因爲那些人,完全沒想到他會選擇最不聰明的做法吧,沒想到他非要白是白黑是黑,這才讓他有了機會送信兒。

    新任知縣大人顧不上再繼續審案,心裏琢磨着這些彎彎繞繞,命朱興德現押走重犯。

    他急忙整理一下官帽,帶着府城旁聽的兩名官員,早早到官衙門口迎接。

    新任知縣認識領隊的將軍,是他大哥以前的副官。

    對方下了馬,只對府城兩名官員微微頷首一下,距離感很強,就利索的掏出一封信交給新任知縣。

    武將和文官的氣勢完全不同。

    更何況是帶軍隊來的。

    那一排排帶刀兵士可不是鬧着玩的。

    整個過程中,連迎接軍隊進城的百姓們都不敢交頭接耳。

    朱興德看到那名武將拍拍新任知縣的肩膀,還微微挑了下眉,心想:新知縣背景果然了得。看來他沒猜錯。

    誰說觀察喫穿用度沒有用?

    多虧他將丈母孃還有里正的孫兒早早就派到新知縣跟前兒,即便最初新知縣剛到那一日,沒什麼行李讓他們觀察,被褥衣裳全是後添的,那腳上的襪子也逃不開他的眼。

    而朱興德不知道的是,新知縣此時都不敢打開那封信了。

    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家裏父親或是大哥在罵他。

    果然,一目十行下去,是他大哥寫的信。

    大致意思無非是在問他有沒有長腦袋?纔到永甸縣就惹禍。

    家裏明明不需要有功,只求別惹禍。

    諷刺他是個官場小白。

    還說爲此,你到底懂不懂得,家裏會爲你莫名其妙得罪多少人?

    明明有聰明作法,還能輕鬆領功,非要嘚瑟。

    最後無奈表示,總不能得罪人得罪一半,那不是他們家族的風格。

    要踩就給踩死,功勞領的明明白白的,領的有風骨,要麼就別沾邊。

    最忌諱踩一腳就跑,沒給踩死還會留後患,反正都得罪人了,所以才被逼無奈配合他。

    但只此一次無腦行爲,下不爲例。

    新任知縣看到最後這一段才徹底鬆口氣。

    在他看來,前面那些全是廢話,最後爲他出頭就對了,那還磨叨他作甚。

    至於,下不爲例?

    他知道沒事兒,要是還有下次,只要他家不倒,就可以接着幹。

    別忘了,他再不是家裏不學無術的小少爺,而是永甸縣的天。

    這一片,他罩着了。

    家裏要是煩他惹禍,他還想抱怨呢,誰讓家裏給他發派到這裏來的。

    與此同時,在府城的幾位四品官員全慌了。這些人全是髒了的。

    有幾位官員收的孝敬銀多到什麼程度呢。

    這麼說吧,如若梁主簿不是非要做永甸縣的知縣,不想挪地方,那他們早就能將梁主簿調到府城,官階也會運作的早就升遷。

    連和此案沒有關係的知府大人,也緊緊擰眉,心裏稍稍惴惴不安。

    在他管轄範圍內發生這樣的案子,最麻煩的是上面的人知道了,搞不好皇上都知道了,永甸縣外調來的新任知縣是什麼背景,他又是知道的,那就一定會問責。

    這些人心裏反覆出現一個聲音:完了。

    軍隊一旦來了,就說明完了,徹底鬧大了。

    這些老油條官員們猜的沒錯。

    整個府城官場在知道軍隊來了那一刻,人心全亂了。

    除判卷的二十幾位主管科舉官員。

    這些人沒有人心浮動,還是因爲科舉結束後就被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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