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一種孝順叫作給錢
    杏林村老朱家,闊氣的一排大房子上面,幾口大煙筒呼呼地冒着黑煙。

    現在老朱家的大門,日日大敞四開。

    院子裏,總有許多人在來回走動。

    一會兒有幾人喊着口號,用繩子捆着送存酒的大缸,嚷嚷着擺在哪裏。

    一會兒有會木匠活的村裏人,進院送新打出來的木酒桶。

    此時,朱老爺子正坐在堂屋大飯桌前,桌子上擺着四五個本子、毛筆、墨汁、一個飯碗。

    用飯碗裏的清水洗筆。

    他給幹活的人結完帳,才歇口氣。

    朱老三媳婦李氏進屋問道:“爺,咱家那些新簸箕堆在哪裏?”

    朱老爺子回憶一下,想起來簸箕是堆在他住的那屋:“在我那屋箱子上面戳着,去取吧。”

    最近老朱家重新修整一番房子,以前放物什的地方都弄亂了,再像以前那般找東西,已經找不到了。

    屋裏、尤其是那幾間偏房和倉房,直到此刻還有粉刷和石灰粉的味道。

    要說,朱老爺子活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修葺房屋的。

    人不夠、活太多,不再是慢慢修整。

    而是呼啦來大一幫人,像豬羔子搶豬槽子裏的飯食似的,你一槽子,我一鍬的,只幾日下來,就使得整個朱家大變樣。

    幾間偏房和倉房地面重新用磚鋪的,還在每間屋子裏都擺放着小石磨,只新打的石磨,家裏就足足有八個,不算自己家裏原本的大磨盤。

    每間屋地中間有一塊大圓形空地用來拌酒糠,單獨釀酒打的鍋臺和傢伙什木甑更是數不清,連着用來釀酒會用到的木絆子,都是從村裏各家各戶收上來的。

    因爲家裏着急木絆子,且還要大量使用,不得不花錢買。

    小孫子說了,對於釀酒生手來說,不能用柴火,柴火燒起來的熱度不夠用,儘量用粗細一致絆子,這樣小孫子那外婆來教釀酒能省事。

    這麼說吧,爲釀酒,不提那些訂做木甑的講究,家裏連根木絆都是有說法的。

    比方說柈子要劈多粗、什麼樣的木頭好燒,那是按照一定要求買的。

    這使得杏林村好些人家跟着借光。

    因爲往常農戶想掙錢,只有三條道,一條是種地,一條是養殖種菜拿到城裏買賣換銀錢,第三條掙錢道是農閒時期去城裏幹零工。

    但眼下,杏林村由於有了朱家這個釀酒的買賣,種地的糧食賣到朱家,想掙銀錢給朱家打零工,就比方說劈木絆子都能掙到錢。

    這在以前簡直是不敢想象的。

    還有好些零碎活,全村人恨不得圍着老朱家在掙零花錢。

    木匠石匠不用多說,這一陣的活計掙到的銀錢,快趕上往常兩年加在一起的。

    村裏好些壯漢一起挖土扒大石頭存着,打算開春摔土坯子賣給老朱家掙錢,連着村裏撿柴火的小孩子都跟着一起樂呵。

    一個朱家,完全帶動起杏林村農閒時期的經濟發展。

    而朱老爺子總是不停地回憶木絆子,可見他老人家對花錢買柴火有多心疼,至今想來還嘔得慌。

    畢竟對於農村人來講,就沒聽說過燒柴還花錢的。

    可是他家呢,前兩天剛付給全村各戶攏共小十兩的柴火錢。

    只柴火啊,就十兩白銀。

    十兩。

    更不用說那些石磨、木甑、搭鍋臺用的鐵鍋、裝酒罈子等等一系列傢伙什的花銷了。

    朱老爺子回回看賬本都嘆息,攤子想鋪大,處處全是錢,真應了那句話,恨不得一針一線都要掏現錢。

    沒錢,哪一樣都轉不起來。

    朱老爺子爲小孫子朱興德上火。

    這麼大一攤子,孩子壓力得多大。

    別看左家有左撇子,有釀酒主力且能張羅事的外婆秀花。

    但他看出來了,無論是秀花還是左撇子,只分管各自一堆一塊的事兒。

    只有他小孫兒,需要從釀、到運,再到最後的賣,以及所有關於會涉及到花錢的事兒,全要心有計較。

    孩子不容易。

    此時,李氏聽到朱老爺子回答完簸箕又在嘆氣,猜到老爺子這是又在感慨銀錢呢,她卻沒空勸,一刻不敢耽擱,急忙進屋取簸箕,要用簸箕裝新磨出的制酒糧食。

    路過竈臺,李氏早就凍的兩手伸不直,只匆匆靠近竈坑裏的火苗子略暖和一下就匆匆離開。

    她着急啊。

    李氏極爲會過日子。

    自打朱興德告知大夥說,只要能釀出一罈子酒就給一罈子銀錢,十罈子就結回帳,李氏眼下連喫飯都在節省時間。

    一心一意的多幹活。

    等到左小豆來,將她製出的十罈子酒檢查一遍,再將最後一步用“左家祕方”按照比例稀釋好,封好酒罈子,這代表着李氏立馬就能拿到五兩銀錢。

    五兩啊,每罈子純掙半兩。

    她沒空洗衣裳收拾屋子,家裏倆小孩子懂事,知道娘在掙錢就少尿炕,不給娘添麻煩,起來還會像小大人一般幫着李氏疊被子,偶爾還會來問問太爺爺,太爺爺,疊被子沒有?沒有的話,他們幫着爹。

    李氏更是沒空思念守城門的朱老三。

    只前兩日託送酒的車隊,她纔給朱老三捎去一些厚衣賞和鹹菜就再沒想起過她夫君那人。

    夫君再香,能有幹活掙錢香?

    啥都不如銀錢實在。

    女人要是掙起錢來,比男人專注多了。

    男的最起碼的時不常還會在夜晚惦記惦記夫妻生活,至少在城裏的朱老三是這樣的。

    可到了女人這裏,那事兒就那麼有意思嗎?

    掙錢不比那事兒有意思?

    李氏現在見到朱興德,可以說,比見到她男人要激動得多得多。

    甚至她見到大叔左撇子,也比見到她男人要樂呵,一張臉會笑得跟朵花似的。

    畢竟,只有這倆人露面,纔會結算釀酒的銀錢。

    而朱老爺子早就對家裏人發話了,爲避免不必要的齷齪,各房頭幹活掙的錢全歸自己拿着,即便交公,比方說給家裏交伙食費、生活費,也只需按照家裏的章程來就行。

    爲此,朱老爺子特意提起過他的孝敬銀。

    他早在分家就歸了朱興德,所以由朱興德供他喫喝穿等所有花銷,那麼自然就不需要每年再單獨給他孝敬銀。

    至於朱興德由於忙,沒空像其他養老人的孫兒一般給做飯、洗衣、伺候,然後才讓蘭草給他洗涮做飯,朱老大負責給他翻身、平日裏要多照顧,朱興德因爲這些方面感謝大堂哥和堂妹,會給蘭草和朱老大銀錢,那屬於像是僱的,屬於他們兄妹自己研究的。甭管給的多是少,朱老大和蘭草願意收着,就單獨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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