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羅峻熙是怎麼睡的呢。

    當賣酒隊伍有了兩頭野牛時,到了夜間,他就睡在大姐夫精心安排的屋裏,在朱興德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躲開許多人的視線,睡在兩頭野牛中間。

    別人都以爲羅峻熙是住在更高級的房間,事實上,竈房已經是最高待遇。

    且每到夜間,跪還是要跪的。

    畢竟這一拜,能換來一晚上太太平平。

    而每次跪下,羅峻熙總會像掀開不存在的官服一般,還挺正式的。

    他先拍打兩下棉褲上的灰塵,身板挺直跪下。

    只看從容的背影,那跪姿透着一股忠肝義膽,誓不分開。

    只是這回沒有獨一無二了。有兩頭牛的情況下,羅峻熙不會特意去跪哪一頭野牛,免得跪誰都不好,像偏心眼似的。

    以前羅峻熙就想過,如若他有倆孩子,絕對不會偏心眼。

    目前孩子沒有,但是對待野牛也要是同樣的態度。

    所以正直的羅峻熙,他是跪坐在兩頭牛中間,面朝牆壁,將一天的感觸做成心內的一首詩。

    要是跪着跪着,困急眼了,就腦袋向前一拱,睡成一個團兒。

    而每日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卻通常都是太字型仰面躺着,兩頭野牛也會陪着他一動不動。

    他醒來會和兩頭野牛打招呼:“嗚嗚嗚啊。”

    當又趕了兩日路,隊伍裏變成三頭野牛的時候,羅峻熙已經變得很從容了,見面先暗戳戳跪下,含糊地對新牛說上一句:“嗚嗚嗚”,然後就自動自覺將新成員領走。那背影,讓一隊人露出佩服的目光。

    到了夜間,再將三頭野牛擺成三角形拴着。

    羅峻熙覺得挺好。

    驛站的草房漏風,三頭野牛用肥碩的身體還能給他擋風。

    有條件自然要享福。

    沒條件就創造條件,讓自個所住的“牛圈兒”變得舒服。

    當押運隊伍裏出現四頭野牛。

    到此時,羅峻熙以及他的野牛夥伴們已經成爲了一景。

    那真是,走哪都拉風。

    進各種城池或是小鎮,羅峻熙都能得到極高的回頭率。

    沿途的老百姓們指指點點,“瞧那位小夥子,瘦得像小雞仔似的,一人卻能扯住四頭牛。”

    “那幾頭牛可是大寶貝,這是誰家的商隊啊?只這幾頭牛,我瞧着就值老錢了,瞧瞧多能馱活。”

    有句話要偷偷摸摸放在心裏琢磨。

    要是這幾頭壯實的牛哪日死了一頭,偷摸喫牛肉,想必都夠抵一大家子幾月口糧了。真讓人羨慕。

    彼時,羅峻熙每日上路騎牛,已經開始挑挑選選了。

    座駕想騎哪頭騎哪頭。

    四頭野牛,誰能被羅峻熙騎上,那都興奮。

    畢竟沒被選上的需要馱貨。

    也不知是誰那麼缺德,還專門讓它們馱着牛肉。

    而直到這時,自家押運隊伍的小子們,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們望着羅峻熙騎在一頭野牛身上,手上還拉着另三頭野牛的繮繩在隊伍最前方並排橫着走,小子們開始唏噓。

    “哎呀?奇了怪了,咋每隔幾日就來頭野牛呢,還是自個找來的。”

    “是啊,我也納悶呢。現在的問題是,這幾頭野牛是不是就要歸了德哥他們了?”

    換句話就是,歸左家了。

    “白得啊白得。一頭牛多少銀兩呢。聽俺爹說,種稻子用水牛,咱那裏都沒有人見過。那水牛個頭大,老值錢了。咋瞧着這野牛也能下地呢,回頭開春應該建議德哥他們試試,我瞧着比家裏那些牛個頭大多了。”

    “不提水牛,就老黃牛,有幾家有四頭的。”

    隊伍裏趕車的鐵子糾正道:“你們能不能說重點?不是幾頭的事兒,是白得幾頭的事兒。”

    這才透着納罕。

    竟然就這麼一路走,一路被野牛忽然找來。而且還像上面沒有祖籍和主子似的,全都是一個個耍單跑來,來了就不走,老老實實給德哥他們幹活,極爲聽左家小女婿的話。

    被腦子好使的鐵子這麼一提醒,有人問道:“你們有誰問過德哥沒,這到底是咋一回事兒。”

    “問了,德哥和二柱子哥說他們不知曉,可能是咱們去的那裏是邊境,野牛多?或是咱們這支隊伍有人氣?”

    回話的人,對這事兒太好奇。

    他本來還想問問“文曲星”來着,畢竟左家小女婿纔是護牛使者,文化程度也最高,或許能說出個子醜寅卯。

    但是最近不知咋的,大夥全都摸不着羅峻熙的邊邊。

    羅峻熙早已經脫離隊伍,趕路會在最前面開路,離大夥遠遠的。

    在歇息時,人家羅峻熙會轉瞬就沒影子,應是趕好幾頭牛太累,德哥給他小妹夫提高待遇去了上房。

    就連在路上取暖烤乾糧,羅峻熙也不再像之前和大夥混在一起喫喝。

    能看出來羅峻熙很忙。

    忙着坐在野牛中間喫乾糧,喫完趕緊又要伺候四頭牛的喫喝拉撒。

    他們就不好打擾了。

    討論到這裏,按一般套路也該出現“大明白”了。

    果然,隊伍裏有小子說:

    “我知道了,這是天意。

    用俺奶常說的話就是,該着左家要發大財了。咱大夥還沒出發那陣,俺奶就在家裏說過,說左家仁義啊。

    總是惦記拉拔老鄉,有點兒活計,明明找外人更方便,卻寧可麻煩,也找困難人家幹。人家圖啥,這不就是惦記給日子不好過的發點兒幹活錢。

    俺奶說,左家最難得的是,還給那些困難人家留面子。

    明明是一手給錢,一手幹活的關係,每次左家人找上門讓去家裏幹活卻說是幫忙。

    這回我真信了,人在做天在看,要不然爲啥一頭頭野牛自己送上門跟着咱們走。”

    小夥子說完這些,才提醒道:“別忘了,德哥他們這一路救了多少人。”

    這個理由,比祖墳忽然冒出青煙才白得的野牛,好像更讓人可信。

    大夥還腦補出一場“做人要正直善良”的大戲。

    ……

    被朱興德救過的秦家,還惦記讓朱興德一行人回程來家住呢。

    秦家人正在說:“今日去鎮上,有沒有聽說朱兄弟他們返回?”

    秦族長的兒子遺憾道:“沒有啊爹,特意到城門那裏問過。也去咱鎮上僅有的客棧問過,並沒來。按照朱兄弟說的日程,要麼是到了那裏有事耽擱還沒有出發,要麼就是回程沒打算走咱這裏。”

    ……

    被朱興德和二柱子救過的高寒村村民們,終於倒出空來,也在問老村長。

    “那酒叫啥名來着?”

    “那兩位壯士恩人,賣的酒名叫花清釀。”

    村民們說:“唉,咱這一村人現狀,眼下太慘,要不然於情於理,不說咋感謝吧,做人的道理也應該請人喫頓熱乎飯,當面說個謝。爲咱捱了鞭子。”

    “別說喫飯了,連口糖水都沒喝。”

    村民們一想到連家裏的鍋,都是因爲朱興德和二柱子的突然出現才保住的,更是感恩愧疚。

    “那夥人回頭會不會再路過?”

    老村長答:“不會路過了。”

    被二柱子救過的孩子們父母問:“這輩子再也見不着啦?”

    老村長遙望遠方,“所以,大夥要記住酒名,花清釀。”

    ……

    遊寒村。

    鑼聲響起:“里正爺,前方几十里外,見到賣酒隊伍了,長長的隊伍就要回來了。”

    左里正站在村口,兩手揣着暖袖笑道:“好,好。”

    一連兩個好字,可見心情極爲不錯。

    而且這支報告朱興德到哪裏的臨時小分隊,還不是他組織的。

    是押運隊伍那些小子們的半大弟弟在跑來跑去。

    這個小分隊,比朱興德那支正經隊伍的人數還多。

    “賣酒隊伍到墳圈子那裏了。”

    “賣酒隊伍要過寒山了。”

    直到這時,秀花才用布巾子抹抹頭髮,繫好圍巾,組織好左家衆人一擺手道:“放下手裏活吧,走,去迎接。”

    其實在昨夜秀花就得了消息,知道朱興德他們快到了。

    別忘了,小稻能做夢。

    大德子晚上在客棧歇息,有時候會嘚不嘚磨嘰幾句閒話,全被小稻聽到了。

    小稻非禮勿視,二柱子和大德子夜裏住一個屋,柱子總脫褲子睡覺,小稻怕看見,要不然能知道的更準確。

    但此時此刻,沈秀花老太太還是被震住了。

    只看,隊伍最前方出現了七頭野牛。

    羅峻熙騎在最中間的野牛身上,那上面還迎風插着一面高高大大的旗幟,那旗子一看就知是臨時做的,布上面用鮮血簡單寫了仨個大字:花清釀。

    中間的野牛像引領一般,兩邊各跟着三頭,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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