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依舊是讓他們叫姨。

    李老二和媳婦改口叫白玉蘭、左撇子姐和姐夫。

    李老二的倆孩子再次跪地,一位十一歲的女娃子,一個六歲弱巴巴的男娃,跪下重新改口叫秀花姥姥。

    叫什麼,對於秀花來講,真沒有那麼重要。

    她純是爲了這麼叫更方便而已。

    以免將來讓別人誤會白玉蘭有親兄弟。

    或是多少年後,孩子們越來越出息,往後再讓外人以爲李老二和吉三是孫女和孫女婿們的親舅舅。

    那樣可不好,爲提前杜絕不必要的麻煩,秀花連姑母這個稱呼都沒有考慮,她不當男方那面的親戚,寧可從李老二的親孃以及吉三親孃那面論輩分。

    而對於秀花來說,什麼事兒重要呢?

    能不能斷親很重要。

    李老二和吉三情況不同。

    吉三和那倆位哥哥本身就不是親的,他也是被兩位哥哥傷透了心,被欺負的夠夠的才離開的。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怕吉文和吉家莊的哥哥們變成一條心,吃裏扒外經常聯繫什麼的。

    吉文恨不得兩位哥哥一輩子也別找他。

    但李老二就不一樣了。

    秀花擺手讓白玉蘭和左撇子帶孩子們先出去,該做飯就做飯。那十一歲的女娃娃衣裳補丁連着補丁,短的後腰都要露了,一看棉襖還薄的不像樣,讓女兒給找件棉襖先對付穿上。

    她單獨留下了李老二兩口子,關門說話。

    “老三死啦?”

    “是。”

    秀花嘆息一聲,冷不丁聽說這種事情也挺難受,纔多大歲數就沒了,正值壯年多可惜啊。

    老李家也就數那位三小子是最聰明的。

    說實在的,在李家時,她不是很喜歡三小子,倒是眼前的二小子又憨厚能幹又和她感情最深。一根筋的聽她話。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不喜老三過於有成算,是一種偏見。

    到了關鍵時刻,只要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心眼子能用到正道上,唯有聰明人,才能將日子越過越好。而不是誰說啥就信誰的。

    所以她將釀酒祕方給了老三,還在老李家一堆族親面前,得罪了許多人站出來爲老三作證,遺言家裏的一切就是要歸老三。私下裏達成協議,讓老三多照拂心眼格外實在的二哥。

    以免她離開後,族裏那些人都知道老二對她像親孃似的,她走了沒啥事兒,那些人卻沒處發火,拿老二當窩囊廢亂踩。

    看樣老三確實做到答應她的事,就是命太短。

    李老二此時說起往事又掉了淚。

    他已經好些年不哭了,今兒卻一而再的控制不住情緒:

    “娘,不是,姨,三弟沒了後,他丈人家那些人跟鬼子似的,打砸搶。又是攆我們幾家出去,說房子全是老三的。不空出房子,就要告我。又是逼着我當他們面前釀酒,非得給他們教會,要不然說養不起孩子,要賣三弟家的大閨女。我咋可能讓他賣。”

    李老二怕秀花罵他傻,急忙解釋道:“真不是嚇唬我的,三弟那丈人家是真的黑心。聽說那陣已經聯繫買丫頭的人伢子,還要讓三弟媳改嫁換錢。後來李家族親全加一起也沒幹過人家,對方只勉強答應不會賣孩子,但要用三弟的家產養孩子,給族裏立了張字據。”

    剩下的,秀花也不用再打聽了。

    李老大和李老四那麼奸懶饞滑的人,外加那一大堆族親都沒好使,李老二這種老實頭子接下來就是淨身出戶了唄。

    怨就怨啊,或許是天意。

    老三年輕時太聰明愛算計,娶媳婦時,沒找那種門當戶對的,勾搭回來的是對他有幫助的。這不嘛,出了事,強勢岳父家的本事就顯現了出來。

    什麼賣孩子,就是嚇唬。就是想將李家銀錢盡一切辦法全撈回來,給死了丈夫的女兒多留傍身錢。也無所謂罵名,李家人甭佔一文錢便宜就成。至於將李家的釀酒祕方賣了,想必也是一勞永逸向賺夠錢,又不是人家的傳家寶,憑啥不能轉賣。

    秀花對過去的事情,大致瞭解完,開口道: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現在問你,你是想找活幹二年,緩過勁兒來,守家帶地再回河西村消停過日子。還是想一直在外面幹活,也不再和那面有聯繫了。不過,那就沒根兒啦。”

    秀花說到這裏一頓,又特意提醒:“那面畢竟剩你幾位親叔叔,還有一個親哥一個親弟。你們都姓李。”

    李老二搖頭,“不回去了,姨,他們從沒將我當過親人。”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他小兒子病的昏昏沉沉,等着救命套車去城裏,他跑到幾位叔叔家去借錢借車的場景。

    錢沒借,他理解,但車也沒給出。

    他急的蹲在叔家門口,感覺沒臉回去面對媳婦孩子。嬸子以爲他走遠了,對着大門連呸帶罵,說他窮成那樣還生什麼兒子,說有他這種親戚倒了血黴,跟着丟人。

    而親兄弟那面呢,大嫂沒等他開口借錢,就說老三那把事過後,她家窮的要揭不開鍋,他被大嫂一頓唱唸做打哭得,差點兒給大嫂家扔兩個銅板。然後大哥說要幫小舅子家幹活去,沒法幫他走山路送孩子。再說送到那裏,你有錢看病嗎?

    李家兄弟四個,到了四弟家,他乾脆屋都沒進。

    因爲他才走到院子,就聽到四弟妹罵四弟:“人家都是哥哥照顧弟弟,再看你那二哥窮的都要尿血了,我聽說他要來借錢,已經借到四嬸那裏去了,沒準一會兒就到咱家”,一邊指揮孩子們:“快快快,將桌上菜端下去藏起來,不能讓他瞧見咱家喫啥。那一家子窮鬼,撒潑尿浸死得了,省的活着是別人的累贅。”

    他調頭就走了。

    他傷心四弟妹罵他該撒泡尿浸死,四弟像沒聽見似的,一聲沒吱聲。

    最後還是村長家嫂子看不過去眼,讓家裏小子趕着車幫他送孩子進城看病。

    雖沒借過他錢,人家應是怕他還不上,但能套車提出幫忙去送人,他非常感謝。

    回憶到這,李老二對秀花誠懇道:“我不想再和李家那些人聯繫。可我想趕明兒緩過來,要去看看俺媳婦的爹孃。”

    那日,包括之前之後好些次,都是他丈人家來人送了錢。

    爲此,丈母孃過日子要看舅嫂們的臉色,大舅哥和小舅子也從在家裏說一不二,慢慢變成媳婦發火不敢吱聲的性子。感覺爲親妹子家借錢的事兒,對媳婦愧疚唄。

    而他,其實有些恩將仇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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