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九十三章
    病了才知道誰好。

    羅婆子喝完藥後昏昏沉沉躺在炕上,聽着白玉蘭邊喫飯邊問小稻和小豆,過年有誰家來串門,都拎來了什麼年禮。

    說到興起,白玉蘭還讓女兒們將有些年禮翻找出來瞧瞧,和女兒們小聲唸叨着人情方面的事兒。

    什麼差誰家人情,家裏哪個閨女成親,對方就來隨過禮,沒想到過年又送了年禮。要記下將來那家有事兒,禮不能薄了。

    什麼不差誰家人情,那家人真不咋滴,爺死去看過,奶奶死也沒空手,過年卻連走動都不走動。看着吧,這回家裏仨閨女懷了娃,等生的時候,對方要是不來下奶,以後就和那樣的人家少些來往。

    羅婆子抿着乾巴巴的嘴,她渴啊。

    她都病了,親家母她們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心想:你們可真行。

    問過她兩聲想不想喫飯,她回句不喫,然後就不再搭理她。

    有空嘮那些七年穀八年糠,就不能多爬炕上瞅瞅,問問她想不想喝水?

    長沒長心吶。

    她不喫飯還能不喝水嗎?不能給她換換頭上凉帕子嗎。

    要不說呢,差一層是一層。

    羅婆子身體難受,情緒鬱燥。

    像是轉移疼痛一般,在心裏沒少挑大家理,認爲大家對她通通不夠重視。連小稻小豆也不放過,覺得這兩位沒伺候過正經婆婆的就是不行,一點兒沒有眼力見。

    那誰行啊?

    說一千道一萬,還得是她自家兒媳婦。

    小麥喂完後院躁動的牛,又急急忙忙跑回前院探視躁動的婆母。

    “娘,我婆婆還沒喫飯呢。”

    白玉蘭她們話題一頓,看眼炕上的羅母:“沒有呢,你大姐問兩遍了,說是啥也不想喫,嘴裏沒味兒,眼下可能是睡着了吧。”

    白玉蘭才說完,羅母忽然像牙疼似的嘿呦一聲,似是在說“我沒睡着,我要喫要喝。”

    小麥犯愁:“餓着可不行,我去煮些小米粥,煮個雞蛋,拌點紅糖試試。”

    從這之後,小麥除了要給羅母單獨煮些順口的飯菜,一天四頓熬湯藥,還要給發燒的婆婆時不常揉腿,用酒擦身。

    就這麼小心翼翼伺候了十天,左小麥很怕羅母生病,羅峻熙在外唸書分心,羅母的病況才慢慢轉好。

    可是誰也沒想到,羅母從年後一直到春天,不只生一次病。

    在這之後的一段日子裏,她又連續生了兩場病。

    一次是在大半個月後,羅婆子帶着兒媳婦去縣城錢莊“掰開”銀票。挺大的數額,就那麼化整爲零了。

    在還給左家二百兩束脩費當晚,小麥來到堂屋本是要取布料,趁着晚上睡不着覺,想給遠在府城的羅峻熙做幾雙新鞋,忽然發現羅母嘴脣莫名發白,說心直突突,兩手也哆嗦。

    大晚上的,白玉蘭不敢讓小麥懷孕出門,她深一腳淺一腳頂着風雪敲開張家大門。

    給小麥嚇的,不孕吐的人,恁是從這天開始孕吐。她又是給婆婆灌藥又是掐人中,搶救完婆婆,她自個累虛脫了。

    秀花更是連給羅母灌兩大碗神仙水。

    秀花被氣的不行,她服氣死羅母了,這位比她還拿錢叫爹。

    白天還錢的時候明明沒事兒,臉上還帶笑,那漂亮話說的很是敞亮,說千金散去還復來,養鴨子再掙錢。搞不好全是裝的,夜裏睡覺前又在瞎琢磨了,這才犯病。

    果然,張瞎子診斷,是心悸症,應是多思多慮,且常年氣性大的原因造成的。

    其實這次挺有驚無險的,別看當晚就見好了。

    小麥很是後怕。

    至於羅婆子第三次生病。

    當左小麥知道婆婆是怎麼作病的,當場就被氣哭了。

    咋回事兒呢?

    這不是要開春了,蓋鴨舍要提前定下人手和位置。

    選址那塊地,倒是不貴。

    鴨棚要建在稻田旁邊的乾燥處,最好坐北朝南。

    羅母給挨着她家田的附近幾家白送了些豆腐,又給村裏意思意思交了二兩銀錢。

    村裏正看在羅家有出息孩子羅峻熙的面子上,且幫過村裏納稅少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同意了。反正也是蓋在羅家地頭,至多影響挨着羅家田地另幾家收割而已。那幾家人只要沒意見,村裏就不攔着蓋鴨舍。

    按理挺順利的,包括左家新買稻田地邊蓋第二間鴨舍,由左里正出面協調,也是花了二兩銀外加一些單獨的人情禮就輕鬆拿下,羅母是不應該上火的。要知道那第二間鴨舍搭的人情禮,等於是左家將來要還的,她還省下點兒。

    可是,羅母控制不住的,總在心裏算計蓋鴨舍成本。

    這事兒,她真控制不了,到了夜裏就不知不覺琢磨。

    鴨舍地面,她想用竹子鋪,鋪完還想僱人做柵欄網,防着外人偷鴨子。又想鴨舍院落建大一些,院子最好引到水渠存水用,以防稻田地裏缺水,鴨子也缺不了水。

    什麼都想一步到位,那花銷自然就多。

    然後她就上火了,尤其是在和村裏幫工們,談完幹活費用後,她牙腫了。

    最開始,羅母是用手掰牙,硬生生給火牙掰鬆動了。

    後來太疼了,含涼水沒用,塞清涼草藥也沒用,一宿宿沒法睡覺,疼的她恨不得想劈開自己腦袋。

    羅母忽然想起,村裏有人自己拔牙。

    她瞞着左小麥,等到兒媳婦睡了,她大半夜用繩線一頭,將火牙繞圈繫緊,再用繩線另一頭系在門閂上,接着像拔河一般助力猛跑。

    當左小麥聽到“砰”的一聲響動時,羅母的火牙早就蹦出去很遠,尋不着去處了,同時她人也暈死過去了,滿嘴滿下巴全是血。

    小麥:“啊!!”

    多虧着因爲要養鴨子看,也因爲羅母那次高燒來勢洶洶和之後的半夜犯心悸症,小麥不放心早早跟隨婆婆回了羅家,要不然羅母就得在竈房昏死一宿沒人發現。

    小麥連驚再嚇,極爲可憐的,一邊控制不住大半夜哇哇孕吐,一邊知道求助鬧僵的林家沒用,拎着早先賣豆腐的破鑼跑到大門口,哐哐敲鑼喊“來人啊!”

    那一宿,再折騰折騰天都快亮了,羅婆子才被牛車送到鎮上。

    左小麥敲城門報人名,喊着她夫君羅峻熙是青柳村秀才,她是秀才娘子,麻煩快些開門放她們進城看病。

    羅峻熙在鎮上很有名的,畢竟攏共沒多大的地方,也沒幾位名人,所以他不認識別人,別人卻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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