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從怒火中走來
    二柱子的歸來,讓這氣氛變得忽然沉重起來。

    有許多村民是來喫席的。

    本來白布一蓋,靈堂一搭,趕明兒嗩吶再一吹,並不影響大夥喫席。

    連二柱子那些親人也沒覺得老爺子的離去能咋滴。

    已經開始按部就班地要張羅飯菜,婦人們也一圈圈的出來給大夥端茶倒水,遇見熟悉的村民還會抽空說說其他話題。

    像是二柱子的幾位叔伯,已經藉着這個機會和村裏體面人家搭上話了,有時候爲捧對方還會露點兒笑容,一派迎來送往之象。

    二柱子的幾位伯孃嬸孃更是忙裏偷閒會和幾家姻親小聲顯擺,大致意思:“你看看來的這些人,多給咱家臉面,你們知道都來的是誰不?”

    但是被二柱子突然這麼一哭,還是放聲痛哭,院落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村裏正聽着那哭聲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拍了拍二柱子的後背安慰。

    其他到場的村民們,也全都杵在原地吶吶不語。

    柱子的大伯二伯對視一眼,倆人眼神似在說:你瞅這事兒整的,柱子那孩子咋那麼不懂事兒呢,要不說腦子缺根弦兒,即便再出息也和正常人差股勁兒。他這麼一哭,讓別人都不敢說話了。

    兩位伯伯急忙趕過去,一邊拉開在朱興德懷裏的二柱子,一邊勸道:?

    “快別哭了,這人吶,都有生老病死那天兒。再說咋會沒人管你死活,說的那是啥話?俺們這些叔伯能不管你嗎,你德哥不也會管你嘛,還有左叔,對不對?你爺活着時,咱這就處的都跟一家人似的,你爺沒了,大夥更不可能幹瞅着不管你。”

    二柱子的親叔不甘心落後,跟在兩位哥哥後面接話道:“就是,今日是場合不對,咱家裏人才忍下讓你往後回家住的話,要不然早在你下馬那時候就想說了,你爺沒了,還有我們這些親叔伯呢。”

    二柱子兩眼通紅,只顧着又跪又哭。對於叔伯們的話沒過耳。

    可是朱興德、左撇子、楊滿山以及六子卻心裏明鏡的。

    眼前這些所謂親人,當着大家面前忽然說這話,不就是打算着送走老爺子後,讓二柱子回家?

    二柱子回家能空手嗎。

    只要住進來,沒分家,柱子掙的銀錢就要全拿回來,讓這些蛀蟲們分。

    可見,老爺子活着時能擋一擋,也全是因爲老爺子以前擋得狠,才能容下二柱子這幾個月在外面消停掙錢。

    現在老爺子死了,這些人就打算以長輩的嘴臉,想面子裏子都要,想在外面落下一個是厚道親屬的名聲,還想要二柱子的錢。

    畢竟在外人眼中,這些叔伯們能在老爺子離世後,還不放棄侄兒,急忙提出讓侄兒拿這裏繼續當作是自己的家,不明情況的真會誤會這些人挺厚道。

    那可不行。

    六子剛要上前一步理論兩句,被朱興德一把拉住。

    “哥,他們?”

    朱興德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消停的,纔到家。你先陪柱子掀開孝簾去看看老爺子,咱幾個陪他跪一跪。不枉兄弟一場,咱幾個從柱子那裏論,也算是老爺子的孫兒,先儘儘心意比啥不強。”

    六子明白了,他哥的意思是,其他的,先不着急。

    那他就先不着急當面鑼對面鼓了。

    正好左撇子也勸說:“你們幾個就管好自己,至於別人願意幹啥就幹啥,咱管不着,你們好好陪老爺子最後一程吧,我去竈房看看,柱子和六子估麼還空着肚子。”

    空肚子可不行,本來幹一天活了,想必就沒怎麼喫東西,之後還要守夜。

    其實,就連左撇子、朱興德和滿山,此時也是餓着肚子的。

    他們得知消息那陣兒,家裏纔開飯,沒喫上幾口這不就走了嘛。

    左撇子說完,果然離開去張羅飯了。

    他吧,儘儘心給柱子爺擦洗、裝殮、這都沒問題。

    但是讓左撇子去給柱子爺下跪吧,就那麼跪在靈堂前守着,用他兩位姑爺子的話說:“爹,不用您。”

    也確實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又不是朱老爺子,這咱該說啥是啥,心意到就行了。

    所以左撇子看起來挺平靜的。

    可是誰都沒想到的是,他轉身就幹出一件不平靜的事兒。

    什麼事呢。

    臨出發前,秀花和白玉蘭連糧食都往車上放了不少。

    還放的是細糧。

    這不是尋思着,甭管紅事白事的,在鄉下這地方都要擺席面嘛。咱不衝別人,就衝二柱子,衝去世的柱子爺,別弄的客人多多時挺寒磣的,別到時每桌連個細面饅頭都沒有,招待客人全喝大碴粥,那成了啥事兒,容易讓人出去講究。咱柱子還沒成親吶。

    這不嘛,左撇子此時來到竈房,就見到他那兩袋子糧食已經被打開了。

    柱子的伯孃嬸孃外帶幾位柱子的嫂子,已經開始要做飯了。

    左撇子先打聽了句:“哪個鍋能給我空出來,我要給娃們做點兒疙瘩湯。”

    柱子的嬸孃指指旁邊爐子上的鍋,以爲朱興德和楊滿山嬌氣唄,人家有錢,老丈人疼姑爺子,所以纔要單獨給開火。

    剛要熱情地客氣兩句,你放那裏,俺們一會兒順手就幫你做了,再給你端出去。

    結果就看到左撇子動作很是利索,只舀出夠他們幾人喝疙瘩湯的麪粉,剩下的唰唰兩下就將面袋子繫好,然後揹走了。

    揹着兩袋子麪粉,左撇子橫穿滿是賓客的院落,重新放在車上。

    放好後,還用麻繩將兩袋子麪粉和車轅系的結結實實,這才重新回到竈房。

    左撇子出去時,幾位婦人當場就傻眼了。

    啥意思啊?她們還沒用呢。

    終於將左撇子盼回來了,實在忍不住問道:“細面呢。”

    左撇子聲氣平平道:“那兩袋子糧食不是給你家的,那是我左家帶來的糧食,爲啥要給你家做臉啊?”

    反問完就背過身去捅咕爐子,準備燒水做疙瘩湯。

    左撇子沒罵人沒吵嚷,但很奇怪的是,他越是淡定,那背影看起來越是很有殺傷力。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轉過身蹲在爐子跟前時,他事實上並不平靜。

    爲啥這麼說呢。

    因爲他又沒有發揮好。

    左撇子後悔啊,他咋只講兩句就要做飯呢。

    他反正已經開口了,就應該多說幾句,比如:

    “你家沒糧食和我家無關,丟磕磣又不丟柱子一人的臉,既然你們都豁得出去呢,我左家憑啥要爲你們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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