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計劃存儲
    李氏今日穿的是一件棗紅色花衣裳。

    別看是紅的,總洗總洗掉顏色看起來一點不鮮豔。

    要是讓孫氏形容,李氏衝進院兒的形象,就像個乍着膀子的花老豹子,慌慌張張就幹了進來。

    “哎呦我的天爺啊,咋蓋這麼多院子呢,頭回來,都要給我找迷路了。”

    左小稻揮舞着手中的掃帚,正往外轟趕蒼蠅。

    新房還沒來得及掛簾子,這邊離山近,白天蒼蠅、晚上蚊子格外多。

    小稻一邊轟趕着,一邊迎上去問:“怎的了,三嫂,我在這裏呢。”

    李氏顧不上欽羨多看闊亮板正的大院子,連屋都沒進就急火火道:“快些尋個人讓德子下山,先別讓扒大石頭了,那玩意兒早一天晚一天的不要緊,等你二哥三哥他們串休回來再忙那個。現在有件更加火燒眉毛的事情。”

    說到這裏頓了下,明明附近沒人,只她們仨。

    李氏也壓低嗓門,又朝左小稻近前站了站,才說道:

    “縣太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管開荒的事兒,誰家有本事多種,今年荒地收成就歸誰,還不會被算進土地稅收裏,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是和你姥姥好的那位左里正家的樂竹,那小子找到酒鋪子讓我趕緊回來送口信兒。備不住縣太爺都知道他請假往外跑是爲個啥。

    你瞧瞧,雖說不是縣衙明面上允許的,信都沒敢寫呀,但確實讓開荒了,咱家快抓緊幹活吧。”

    這回連同孫氏也急了,對左小稻說:“對,你真得快些找人叫德子下來,牛啊馬啊,只有你家有。德子還比誰都有能耐,他只要振臂一呼,那一佔就能佔一大片。咱家可得佔塊好地方,離家近和離遠開荒費的力氣不一樣。萬一不止白種今年呢,明年縣太爺也讓種呢,這是關乎好幾年的大事。”

    李氏連連附和:“可不是,正因爲這點,所以我打算咱這幾家正經親戚,全都劃上圈動上手了,我再去告訴各村裏正。”

    且要送信也不能白送。

    遊寒村裏正不會領她這份人情,因爲本就是人家孫兒託話傳回來的準消息,但不代表別的村不會領她這份人情。

    比方說,杏林村。

    李氏已打算好,等自家劃好了荒地,她要去杏林村裏正家裏可勁兒的賣賣好。畢竟她說是自己進城率先發現的,並不是扒瞎。

    奈何左小稻派人尋回朱興德,朱興德聽完後覺悟高,張嘴就說他三嫂是胡鬧,這種事情藏着掖着作甚。

    怎麼啥事情都先想着算計算計呢。

    也不尋思尋思,誰家要想大白天開荒,哪裏能瞞得住?

    像他岳父岳母之前偷偷摸摸墾荒那幾畝地,一點兒不誇張的說,那陣爲瞞住大夥有段日子跟做賊似的,把那老兩口累的呀。

    主要是累心。

    放荒時野草燃起來,他老丈人恨不得撲上去捂住黑煙怕人發現,聽說老兩口還差些惹出大禍燒了山。虧着發現及時。等到夜裏摸回家,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所以說,要想光明正大趁機多開墾荒地,讓自家真正的得到好處,誰能有他家墾的多?他家牛馬這麼多。更要亮堂堂先和大夥打招呼。

    而且他三嫂也不想想,你以爲咱家前腳佔了塊好荒地,大幹特幹,後腳再去通知各村村民,大夥就會感謝你嗎?

    不會。

    涉及到土坷垃這種大事,村民們合起夥來只會認爲你這人自私,幾十年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了,你家卻爲那點兒小心思愣是耽誤所有人。

    到時左家、朱家、羅家,包括二嫂孃家孫家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村裏人只會抱團覺得你幾家人做人做事真不地道,這種不憨厚的人不能長處,容易不管別人死活。那之前的威望和信用成了啥。

    再說又不是喫不起飯,又不是家裏非要指望拿下一塊好荒地纔不會餓死人,做人做事咋就那麼小家子氣。

    朱興德找到左里正,男人做事不廢話,開口就是建議。

    朱興德建議左里正迅速集結其他村裏正,等同於是將這個人情讓左里正來通知,更加名正言順,人家有那個責任。

    讓左里正趕緊和另幾位村長先開一個小會,做到心中有數,各村加起來都有哪些荒地能開墾,能延長到四面八方多少裏地外,既讓大家夠分夠用,又不會太打眼將來給李知縣落下太重的口實。

    最關鍵的是,要讓所有里正先弄分析透徹上面的意思,爲防止以後多出口角官司,要走一步看三步,在開墾前務必和大夥說好,你開墾出來的地,目前只確定這一年的收成歸你,不會有人管。明年如若上面意思有變,你別當成自家的理所當然鬧起來,或是又去種了。要是那樣,李知縣是好意,那不是坑人呢嘛。

    左里正剛聽說時,心裏本來稍稍有點兒不安。

    這年月,當壞人一刀切,拿村民當孫子呼來喝去使喚,咱說心裏話倒是方便做事。可是想當一位以理服人、有德行的里正並不容易。

    左里正最煩組織大夥集體做事。要知道有些人他就真跟那二五子似的,甭管告訴啥事兒都費勁兒,你解釋都解釋不起,說什麼都愣呵的。裏面再加幾家濫竽充數,或裝傻充愣想佔便宜的,就可想而知指揮一幫人共同做事很是煩悶。

    聽朱興德說完,左里正心裏忽然穩當不少。

    是啊,只有先研究透徹縣太爺心裏想法,這不是浪費時間,這叫大方向不會出錯,過後纔不會明明是爲全村子好,結果惹火卻燒了自己身。他還沒那麼大公無私。

    有些醜話也確實需要先說到前面。

    朱興德又建議左里正第二點:“別讓大夥拎着鋤頭上來就瘋幹,那樣非得掐架不可。”

    以前關乎宅基地院子,誰家多佔幾分地,有些村民都能打上十幾年的嘴架,記仇的人家恨不得延續到下一輩人,誰來勸和都沒用。更不用提荒地了。

    別看現在這時節荒地只能種點兒菜,那到了村民眼中也不一樣。還是那句話,涉及到土地,好地孬地那都像他們命根子似的。

    朱興德對這種小心思瞭解的非常透徹。

    打小,他就悟這個。那時騎在牆頭看各家罵架還覺得很有意思。

    所以朱興德此時心裏就很清楚,一旦沒人指揮定下確切章程,大夥指定會眼睛大肚子小,寧可幹不過來,累死到地頭,也會多佔、強佔。

    “因着這點,我纔會建議,你們要先碰個頭,先確定下來有多少荒地能動,各村有多少戶人,各家勞力是什麼情況,再按照莊稼老把式算一算,每戶算上自家已經有的田地,再分到頭上多少荒地既能幹得過來,不至於搶到手荒着,又夠用。和各家各戶也提前說好,如果他們幹完自家那份田地和荒地還有多餘力氣,那就再去尋邊邊角角種菜去。不要掐架,掐架鬧大了影響到十里八村都開不了荒,那是罪人會逐出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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