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的黑月光 >第5章 第5章
    “子時已到……”小廝自艙內走出,隨着話音垂落,一行歌女蓮步而出,宛如九天仙女。

    歌船沿流而行,只見一絕色女子閣頂跫步而下,一襲嫣紅裘衣,香肩外露,底裙只際腿根,輕紗修長,似有似無的繞在腿間,蜀繡肚兜掩上那豐潤的上體。

    岸上男子皆失了神去,魂魄似被抽走一般,若此時讓他們以性命來換與豔姬的一夜良宵,也無人拒絕。果然俗人終是逃不過低俗的色與貪。豔姬斜倚在歌船的門樓處,目光掠過烏合之衆,卻是不懈,可岸上的男子反而爲豔姬多看了自己一眼而沾沾自喜。

    運河中游……兩頂錦轎停歇已久。

    秦淮撩開帳子,走下轎,眉眼帶笑,卻有幾分玩味,他沿着河向城中望去,可見輝煌燈火向這方漸行漸近,心中盤算着那好事將近!“夜風刺骨,到此爲何?”秦淮一個激靈,無意間,易君堔下了轎子走到他身邊。國師大人一時無言,見涼忱大人面色難看,心下更是虛;但,反正都到了,生米煮成半熟,他易君堔不從也得從,今夜他秦淮就幫他破了童子身!

    秦淮換上一副嬉皮笑臉樣子,摟上易君堔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涼忱啊……今日,兄弟我,爲你尋了一件好事!”易君堔挑眉,“好事?…”以秦淮的爲人,他本不懷疑,但對於秦淮口中的好事,着實令人擔憂!因爲在美色面前的秦淮毫無抵抗力,何爲神算,何爲國師,全部被禽獸意識腐化了。此時的秦淮,見易君堔那張半信半疑的傾城臉,好吧!還是懷疑多一些!忙道:“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不過易君堔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叫秦淮如此興奮,但對自己來說,八成不是什麼好事。歌船向這方划來,隨着水聲,喧雜的人聲也漸近,秦淮眸子微亮,兩頂轎子早已悄然退去,易君堔扶着河邊的石柱,耳邊的越發喧鬧…

    “秦淮,”易君堔喚了一聲,身邊並無動靜,氣息也無。

    不覺間秦淮也悄悄的走了,易君堔天生眼疾,萬物一色,特別是夜晚。而此時,他能感覺到的只是那昏暗之中微弱的火光,

    是船…他推測,又想起方纔秦淮所說的話,易君堔便覺得這一切皆與這船有關。

    右手向後探去,觸及石凳,這石凳也是秦淮早就準備的,二人多年的交情自然已成默契,易君堔緩緩坐下,等待着今夜的‘好事。

    又過了約莫一二刻,人聲喧嚷,湮沒木槳泛水之聲,歌船行至末處,恰好在易君堔處。當然,這一切皆不是巧合,而是秦淮定下。

    豔姬赤腳踏在案板上,輕扶木柵,伴隨着岸上人們尖叫與呼聲,她眸子流轉,尋找着一個人兒…。最終,將目光落在河邊石凳上的男子身上,人多到的目不可及,但男子依舊最爲惹眼到無法令人忽視。

    他雖並無那公子王孫般的華貴,也無風流浪子般的瀟灑,從他身上所流露的,是那無邊的寂靜,猶如這運河的水……清,冷。

    可這般清俊精緻的臉上,那對眸子卻是無神的,頗有相違之意。夜風微拂,綢緞般的墨發翩翩而起,一切矛盾之極,卻又契合的巧如天工。

    縱是豔姬這種閱盡男人無數的風塵種,初見這般傾城絕代宛如謫仙一般的男子,也不禁垂涎幾分。

    “拋球選胥。”身後侍女捧着木案,之上是桃花色的絲球。

    此時,豔姬選胥以至高潮,衆人皆向前涌去,外圍的人險些掉入河中,公子貴人皆亮出自家金銀,甚是晃人,一時上演了一出‘滿城盡帶黃金甲’。

    易君堔聽聞人聲鼎沸,還有那衆男子近乎於嘶吼愛慕的聲音,這時他才知,這便是那秦某人口中的好事!

    金玉庭選胥,易君堔有所耳聞,但事不關己,他也只是一聽而過,他從未去過類似與青樓柳巷一般的隱晦之地,一來是身份禁止,二來便是性情,易君堔喜清淨,最不喜喧鬧之所,也不好女人,一生只求:一壺茶,一宗卷,一爐香。

    思索之中,豔姬已將繡球捧在手中,對身後的金玉庭之主,悄聲細語。

    此時的易君堔以起身,想要離去,豔姬見他有退去之意,故意驅散人羣。

    這時,耳邊一聲軟言細語…“公子這是要去哪裏?小女爲您領路可好?”易君堔渾身一僵,話間,一雙玉手已攀上易君堔的臂膀。

    易君堔一怔,推下臂上的纖掌,向後退了三四步,微微俯身,道:“不勞姑娘費心。”豔姬當然聽出他言語之中的疏離與冷淡,全然無所謂,又嬌笑一聲,柔聲又說,“公子眼睛不好,還在河邊等我多時,豔姬這是修來了何種福分。”話音剛落,便又攀上了他的肩膀。

    舉動曖昧,二人近至呼吸可聞,易君堔擡眸,不是因豔姬柔軟的身軀,而是她身上用脂粉掩飾的香料氣味,這女子不是一般人……

    此時的豔姬沉浸美色中,如此好看的人,究竟是何種身份?那位秦公子身邊究竟有多少俊美男子,方纔所見的夜風令她想入非非,如今所見的這位,又是如此傾城,一心只想着今晚這個男子是屬於她的,她要與他翻雲覆雨,水乳交融,享受人間歡樂,炫耀女人給他帶來的歡愉與那欲罷不能的快感。可她不知,眼前這位也不是尋常人……“豔姬可得公子垂青,三生有幸,如此,公子便隨我來吧……”攬上易君堔的腰身,依上他的胸膛,在他耳邊柔聲媚語。

    此舉一出,易君臣皺起眉,眸子依舊空洞,卻多了幾分嫌棄,他不喜歡這種隨意的女子,也不喜她身上那嗆鼻的香味,但,若真是他想的那樣,當然,想要知道答案,必先順着她,纔好行事。

    這樣想着,易君堔併爲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妖冶女子。

    豔姬見他無舉動,順手便將他拉上歌船,向倉內走去,二掌相交間,易君堔微勾脣角,果然,這女子內力驚人,看來今夜,有趣了……

    二人直徑上了三層雅閣,易君堔眼盲的緣故,豔姬併爲加以掩飾。

    初入內閣,一股異樣的媚香便直衝鼻腔,易君堔輕咳一聲,心中已將豔姬厭棄千百來回,同時心中也暗下了打算。

    豔姬將他引到屏風後,易君堔坐下,他很好奇,這個女人接下來要做什麼……

    豔姬本想以美色誘之,卻不料這易君堔有眼疾,她的身子他是看不到了,故此豔姬並沒有直接撲到她身上,而是循序漸進。

    “公子爲何不說話,可是,嫌棄豔姬是風塵中的女子?”她坐到易君堔身邊,言語中那幾絲若有若無的委屈,她故意在他面前示弱,使他放下戒備。

    誰料,易君堔想了想,不留情道:“我不喜青樓女子。”豔姬先是一怔,她自入這金玉庭來,男人們對她都是垂憐不止,怎敢嫌棄她?“既然如此,那我便只有一死,來洗脫我的清白了。”說罷,豔姬便拿起桌上的短刀向自己的脖頸刺去,雖是虛式,看着卻也是觸目驚心的,換做哪個男子也捨不得如此尤物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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