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摺扇,更顯風流。
黃飛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爲他的神經病裝扮,而是他的話太狂妄。
他說是來加入詩詞社的。
現在的情況是,必須經過考覈纔行。
黃飛哼道:“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想加入就加入?”
男生笑道:“那我收回我的話。”
黃飛說道:“這還差不多。”
對於如此不正常的情況,井澤早已注意到,他發現這哥們的視線總是在自己身上。
而不是小師妹。
剛纔確實有女生爲自己加入詩詞社,難道你也是那種?
呸!
別說你拿摺扇了,就算拿個鏈錘我也不會屈服的。
我對男生沒興趣的好伐?
男生笑眯眯伸出手臂指向井澤,“確切的講,我是來挑戰你的。”
井澤問道:“你挑戰我什麼?”
男生說道:“昨晚你的表現很出色,沒想到還是詩詞社的社長,本人從小精通詩詞歌賦,特來領教一下!”
說罷,男生拱手。
這番話出口,頓時一陣騷亂。
作爲喫瓜羣衆,終於有熱鬧可看了。
井澤明白了,這哥們確實是衝自己而來,但不是看上了自己,而是砸場子來了。
這該如何是好?
黃飛說道:“你想挑戰他?那得先過我這一關。”
男生皺眉,“什麼意思?”
黃飛說道:“姓名,哪個系的?”
男生說道:“周朝賢,大一中文系。”
井澤暗道:一個系的小師弟,和平共處不好嗎?
瞧這哥們的衣着以及做派,顯然中毒不輕,估計有幾個刷子,我這個中文系的二吊子對付不了你。
黃飛說道:“我念詩詞,你接,能接上你就有權挑戰他。”
周朝賢笑了笑,做了請的手勢。
黃飛拿起手機,念道:“凍雲暗淡天氣,扁舟一葉,乘興離江渚。”
依然是對付同班同學那首。
男生露出不屑的目光,“剛纔你考上位同學的時候,我已聽到,你很卑鄙,兩個題目出自一首詞。”
黃飛震驚不已,他居然知道。
之前考同學的第二道題是:殘日下,漁人鳴榔歸去。
這兩句都是出自柳永的同一首詞。
這麼冷的詞他居然知道?
黃飛沒好氣道:“有本事你背呀!”
周朝賢輕哼一聲,捲起摺扇拍打手心,朗聲道:“《夜半樂,凍雲黯淡天氣》,宋,柳永。凍雲黯淡天氣,扁舟一葉,乘興離江渚。渡萬壑千巖,越溪深處……”
一點沒結巴,一字不差背了出來。
除了黃飛,秦良和井澤,包括身後的小師妹均露出震撼之色。
這哥們是個人才呀。
排隊的人以及過來看熱鬧的同學發出熱烈的掌聲吶喊聲。
周朝賢昂首挺胸,微微一笑,“用不用我解釋一下整首詞?”
黃飛咬牙看着他。
我擦!
你這是挑釁啊!
“背一首詞你就牛掰了?”
周朝賢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飛再次拿起手機。
唐詩甭想了,估計他都會,只能選宋詞,還得是冷門的。
黃飛低頭查找。
這人吧,都有好奇心。
操場上的人們都圍在了詩詞社周圍,裏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的。
樓上,孟主任微微皺眉,“什麼情況?”
寧青趕緊給井澤打電話。
“你那邊怎麼了?”
井澤走到後邊,低聲道:“不好啦,有人砸場子來了!”
寧青問:“什麼意思?”
井澤敘述了一遍。
寧青笑道:“他很厲害?”
井澤說道:“應該很厲害,至少我對付不了,但這哥們兒就是衝我來的。”
寧青笑道:“耶!加油!我看好你呦!”
說罷掛了電話,笑容玩味的看着二舅。
剛纔開的免提,孟主任一直聽着,不知道何時已經眼睛顯出光彩。
“走,看看去!”
對於孟主任來講,這可就不是熱鬧了。
兩人匆匆下樓。
……
……
“咳咳,讓一讓!”
寧青喊了一嗓子。
隊伍立馬閃出一條通道來。
孟主任和寧青走了進來。
井澤徹底懵了,我的寧大小姐,剛纔你一番幸災樂禍還不夠,過來看我笑話來了?
而且,居然帶着孟主任來?
一會兒萬一他答上來,那就直接對付我了。
我咋整?
幾人趕緊站起身,“孟老師!”
孟主任走到搭棚裏,坐到椅子上,打量了幾眼那個男生,越加欣賞。
“別管我,你們繼續!”
井澤對這個眼神很熟悉,就他孃的是看天霸的眼神。
你個老玻璃!
黃飛不敢坐下,着實有些緊張,翻了半天也沒翻到滿意的。
誰他孃的知道他會不會?
不管了,隨便找一個首吧。
“有情風、萬里卷潮來,無情送潮歸。”
周朝賢撇撇嘴,“找了半天就這?你瞧不起誰呢?蘇軾可是名家,我能不會?”
黃飛說道:“嘰嘰歪歪幹嘛呢?那你倒是背呀?”
周朝賢朗聲道:“問錢塘江上,西興浦口,幾度斜暉。”
黃飛都傻了。
秦良弱弱的問道:“對了嗎?”
井澤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廢話,不對老黃能是這個表情?
譁!
又是一片掌聲。
孟主任站起身,問道:“你叫什麼?哪個系的?”
寧青介紹道:“這位是咱們學校教古代文學的孟老師。”
周朝賢深鞠一躬,“孟老師好!”
孟主任微微點頭,“我出一首如何?”
周朝賢笑道:“您請!”
孟主任沉吟片刻,說了個題目,“《青門引,春思。》”
周朝賢微微一笑,“乍暖還輕冷,風雨晚來定。庭軒寂寞近清明,殘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背完後,掌聲雷動。
周朝賢長衫輕擺,別有一番瀟灑自在。
孟主任笑問道:“你能背多少詩詞?”
周朝賢想了想,“記不得了,但不會背的極少。我自幼喜歡詩詞,雖說做不到過目不忘,讀幾遍便能記下。”
孟主任再次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不加隱藏的喜歡和欣賞。
見到這種眼神,井澤眼睛一亮。
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