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聯繫,還是有些不好。
不管怎麼說,現在竹村亮還在極音娛樂上班,而星野曉這社團和這公司已經算是“死敵”。再聯繫,一旦被公司發現,肯定沒竹村亮好果子喫。
出於這方面考慮,星野曉也沒再給他打過電話,但沒想到他居然主動打來了。
“星野社長。”
“竹村君。聽井上說你現在是組長了,恭喜啊。”
“這個……謝謝。不過我給星野君你打電話纔是要恭喜你。恭喜你們社團的新歌大獲成功。”
竹村亮語氣很誠懇,沒有那種身爲敵對公司一員專屬的酸酸語氣。
星野曉道了句謝,問了問他近況如何。
竹村亮聞言,立時就訴苦起來。
“唉……最近公司越來越不景氣了。發生上次的事後,很多藝人都和公司解約了,一些原本已經談好的素人,也有一部分反悔不簽約了。”
星野曉聽着,心道這倒沒什麼奇怪的。
一個公司有了那麼大的醜聞,別人又不是聾子瞎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而知道後,爲了自己的前途考量,何必要去這種公司。
當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其他很多娛樂公司比極音娛樂也好不到哪去……可人家終究沒曝光出來不是。
有些奸商向來都是奉行一個原則:我做的壞事只要不曝光,就約等於不存在。
“我們這些員工,現在也都過得不怎麼樣。我這個組長工資雖然加了一些,但比之前也多不了多少。其他員工,大多還降了工資……”
竹村亮聲音苦楚,星野曉越聽越明白。
聽一個人說話不光要聽內容,還要聽他的言外之意,聽他沒說出來的話,即潛臺詞。
眼下竹村亮訴苦的潛臺詞,似乎有那麼一絲絲想要跳槽過來的意思。
星野曉心道:這竹村亮也有些能力,比井上的資歷還要考好幾年,而且從當初給出井上電話來看,也是個有正義感的人。
有能力品性也沒什麼問題,這樣的人要想跳槽過來,星野曉肯定不會拒絕。
他聽完問道:“竹村君,你是不是不想在極音娛樂幹了?”
他沒試探什麼,直言相問。
“星野社長還真是甚解人意。”竹村亮說,“我確實覺得這公司沒什麼發展前途。只是,現在家裏用錢比較多,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辭職離開。”
“哦。”
星野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應該是騎驢找驢。
找好下家之前,先不會輕易離職。
別說,職場上確實應該這麼做,不然直接選擇裸辭,就存在一定的風險。
“星野君,我聽井上說,你要來開公司了嗎?”
“沒錯。”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工作之餘會幫點小忙。”
“這……”
“星野社長一定別客氣,我在這行工作快十年了,很多事不說多瞭解,但經驗還是有一些的。”
“行,我知道了。”
星野曉明白了竹村亮的意思,就是先當個好人,等以後確定極音娛樂不行了,就跳槽過來。
星野曉想,他現在還真不缺竹村亮這樣一個選秀組長。
因爲他只打算運營一個女團的緣故,所以招人並不像其他公司那麼頻繁。那同樣的,其他公司廣大的星探部門,他的公司裏也不會有。
目前有一個井上幫忙張羅就行了,再多一個人也沒麼多工作量,反而浪費開出去的薪水。
星野曉雖然有錢,但也不想亂花,他還是要確保每一分錢都花到實處,創造價值。
“還有一件事。”
竹村亮打這個電話,是想要提前準備下備用工作。但他自己也知道,想要星野曉給他留一個位置,那他也得付出些東西纔行。
不能什麼都不付出,就白讓人許諾你一份工作,這種事在成年人世界裏基本不會存在。
“什麼事?”
“據我所知,東京的一些娛樂公司,對星野社長你最近的舉動很不滿。”
星野曉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饒是身體很疲憊想去早點睡覺,還是強打精神:
“不滿?爲什麼?”
“好像是因爲你們新歌免費的事。”
“免費……我知道了。”
星野曉瞭然。
還用說麼,《極樂淨土》這首歌免費發行,肯定是讓一部分同行不爽了。
儘管這首歌和他們一點關係沒有,可免費這個模式,他們還是覺得妨礙了他們的利益。
甚至輿論。
星野曉倒也在網絡上面看到了,有一些人問其他明星,爲什麼他們的歌不能免費,還要花錢去買什麼的。
這種說法肯定沒什麼道理,收費與否都是創作者行爲。而星野曉這麼做,大概是壞了一個默認的規矩吧。
但這種事也無關法律和道德的缺失,星野曉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們不滿就不滿吧,能拿我怎麼樣?”星野曉笑了一聲,“怎麼,還想聯合抵制我不成?”
竹村亮也笑了一聲,隨即正色道:“聯合抵制不可能,音樂協會也不會允許。不過,搞些小動作惡心人還是可以的,比如出動旗下的狗仔,盯點拍你們社團成員的黑料什麼的。或者更下作一些,直接編造一些莫須有的謠言。”
狗仔……
星野曉蹙起眉頭。
他倒是沒怎麼考慮過這件事。
竹村亮說得沒錯,狗仔這種人,有一部分都是專業的,都是娛樂公司旗下的。
他們專門負責挖敵對公司藝人的黑料,可以說比一般的狗仔攻擊性更強,能力也更強。
儘管社團的幾個成員沒什麼可挖的黑料,但要是一直被盯梢肯定也不行。
至於編造謠言,那就更是不能接受的了。
謠言這種東西是根絕不了沒錯,但星野曉只有一個原則,就是必須讓製造謠言的人付出代價。讓他們感覺到疼,那樣下次再這麼做時纔會好好考慮下後果。
而要做到這一點,只靠明面上的法律條文是不行的。
星野曉沉吟片刻:“竹村君,你知道有什麼公司想做這件事嗎?”
“不知道,我只是聽社長喫飯的時候提起過。具體什麼公司……就不好打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