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曉緊握着小葉瞳雙手，低聲安慰：“別擔心，阿姨一定沒事的。”
小葉瞳低着腦袋，身體微微發着抖。
矢崎酒沒有來，因爲電視臺那邊也需要一個大人在纔行。
不過……
星野曉想到剛纔北沢千奈說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居然要臨時頂上小葉瞳的位置。
當時聽她說完，不光星野曉，其他幾個人也完全是蒙的狀態。
這可不是上課老師點名，幫忙答應一聲、籤個到的事。
上這麼大的舞臺表演，之前也沒有參加過排練，第一次就動真格的，能行嗎？
星野曉心中十分懷疑，但行不行也沒別的辦法了。
剛纔心急之下什麼都管不了，但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北沢千奈的話很有道理。
如果社團這個時候棄演，電視臺那邊肯定會震怒。
這種直播晚會，不是說後期能剪輯對付一下的，任何一組藝人出了問題，都是直播事故。
如果她們棄演，那空出來的幾分鐘沒人補上，只能是主持人在臺上尬聊。
觀衆們肯定會有意見的。
之後消息一旦從電視臺傳出去，人們都知道是一個叫“星葉酒”的小社團棄演導致直播事故，肯定會紛紛譴責。
本身在現實中就沒什麼名氣的小社團，一旦以一個“任性耍大牌”的形象進入人們視線，那想要扭轉這個壞印象，就要付出巨大努力。
甚至很多前期做的事情也化爲泡影，已經積攢的不少粉絲也會脫粉。
這些都是可以預見到的，所以北沢千奈不願意放棄演出，寧願自己頂上去。
星野曉現在想想，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北沢千奈明明只是個臨時社員，卻爲了社團這麼着想。反觀他這個社長，剛纔還兇人家……現在想想肯定得向人家道個歉纔行。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師傅，能不能開快一點。”
星野曉催了催出租車司機。
“好的。”
司機敷衍地提了幾邁速度。
幾分鐘後，車一停在醫院門口，兩人就衝了進去。
從前臺問明病房，趕過去後，小葉惠子正躺在病牀上，掛着點滴，似乎在睡眠之中。
“媽——”
小葉瞳撲到牀邊蹲下，小小叫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小葉阿姨看起來還好。”
星野曉看着呼吸平穩的小葉惠子，小聲說道。同時內心也鬆了口氣。
一般如果是打點滴的話，起碼暫時不是那種有生命危險的病。
要是兩人來了發現人正躺在手術室裏，那肯定得嚇個夠嗆。
正好這個時候醫生進來，看到兩人，問道：“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小葉瞳立刻跑到醫生面前，“請問醫生，我媽媽怎麼了！”
“你是病人女兒啊。”醫生看了看手裏的記錄本，“你母親是典型的營養不良導致的暈厥，是鄰居發現送到醫院的。嗯……她是平時喫的東西太少嗎？”
“……好像有一些。”
小葉瞳記憶中，自己母親似乎喫飯是喫的少。
“是！”
“醫生。”星野曉這時問，“只是營養不良嗎？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的診斷就是營養不良，體內缺乏維生素A。如果你還擔心其他疾病，可以辦手續做一個全身體檢。”
“那就做吧。”
星野曉當即道。
既然來醫院了，還是全都看看比較好，省得別搞錯了。
“好，那等病人醒過來吧。你們不用擔心，病人大概幾個小時後就會甦醒。”
“好的，謝謝醫生。”
待醫生離開，星野曉和小葉瞳也各自搬了個板凳坐在病牀邊。
小葉瞳拉着母親的手，眼淚不知不覺就順着臉頰滑落。
“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語道，“我知道媽媽平時喫的少，其實是爲了省錢，將來給我上大學用的……”
“這不關小葉你事。”星野曉說，又忍不住問，“小葉，之前我們社團的一些收益，你不是已經給你母親了麼。那筆錢應該足夠日常開銷了，怎麼還……”
社團賣版權的收入前段時間都陸續到賬了。
星野曉按照股份分紅，早就都發給了每個成員。
他不是那種非得到年再發錢的人，只要有收入，他就會發掉。
小葉瞳那筆錢，她說交給母親保管了。正常來說，就算不能天天大魚大肉，可保持營養絕對是夠花的。
怎麼……
小葉瞳聞言抹了抹眼睛：“一定是媽媽省習慣了，所以把那些錢都存了起來。”
“那……”
星野曉欲言又止。
他想說那怎麼行，但是，想想有些人窮習慣了確實會這樣。
哪怕突然有了不少錢，也不會亂花，而是攢起來，留待以後萬一出什麼事有需要的時候再用。
他前世時家裏也有老人這樣，明明有錢喫好的穿好的，結果就是省喫儉用。喫上省穿上也省，一件衣服縫縫補補可能穿個七八年、十幾年都有。
星野曉不覺得這樣不好，只是別的方面可以省，喫上面真的不行，在這上面省錢身體早晚出問題。
“……等阿姨醒了我們好好和她聊聊吧。”
他遞給小葉瞳一包紙巾，
“醫生不是說了麼。只是營養不良，沒什麼別的問題。”
“嗯……”
小葉瞳擦了擦臉龐，不說話了。
星野曉心中嘆了口氣，忽然心中想到，不知道晚會現場那邊怎麼樣了。
……
臨時換人，非常不易。
沒有哪怕排練一次的時間，幾分鐘後就要上臺了。
更衣室內。
矢崎酒着急忙慌地把小葉瞳脫下的和服給北沢千奈穿上。
北沢千奈比小葉瞳要高挑一些，衣服也不是特別合身。不過好在和服本身就都稍微偏大，有一種鬆垮感，所以她穿上後也沒顯得特別突兀。
換完，矢崎酒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