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娜的話讓星野曉直接停住腳步，站在夏天三十多度的大太陽下。
他沒想到李允娜會這麼說，頓了頓問：“……爲什麼？”
明明社團正在朝一個好的方向發展，收入渠道越來越多，成員名氣也越來越大，前途怎麼看都是無量的。
爲什麼肯定會失敗？
李允娜見了他的神情，大概也沒想到他這麼認真。
“看來歐巴是真把這件事當成自己的事業來做了啊……”李允娜朝四周看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機場咖啡店。
“走吧，請我喝杯咖啡。我纔不要在太陽底下聊天，這麼毒的太陽，防曬霜都頂不住了。歐巴不在乎皮膚，我可是很在乎的。”
“……”
兩人去了咖啡店，一坐下，星野曉就又忍不住問了一遍剛纔的話，
“爲什麼？你覺得我的社團哪裏有問題麼？”
不怪他心急，實在是社團對他來說已經漸漸成爲生命的全部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是因爲系統的緣故纔不得不做，現在，他反倒是樂在其中。
李允娜白了他一眼，自己點了兩杯冰咖啡，喝了一口，才緩緩道來。
“歐巴知道我們國家的女團很厲害吧。”
“嗯……”
泡菜國的女團確實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準確來說，是商業化做得特別好，這個是無法否認的。
而李允娜這麼一說，星野曉纔想起來，李允娜的母親，好像就是從事相關職業的。
“允娜，我記得阿姨……”
“對，我媽就在一家娛樂公司裏做經理。”
“怪不得。”
星野曉點頭。這樣，李允娜這個女兒恐怕也接觸了一些明星，對這一行有所瞭解是正常的。
根據星野曉所知，在泡菜國偶像的地位還要更低一些，錢真的大部分被公司拿走。
只有那些創作能力出衆的偶像，才能靠版權費有高額收入。而創作能力差的，很多時候都要仰仗工作人員的鼻息。
李允娜這時摘下遮陽帽和墨鏡，露出完整的小巧巴掌臉，看起來實在精緻得不像話。
星野曉看了看她的眼睛，撓了撓頭，沒說什麼。
“歐巴看出來還不說，好像還很紳士嘛。”李允娜忽然道。
“呃……我記得允娜你是單眼皮吧。”
小時候的星野曉就是成人靈魂，記憶力自然不差。他記得李允娜是單眼皮來着，現在卻是精巧的雙眼皮，發生了什麼不說也知道。
“嗯，整了一下。”李允娜倒是不怎麼避諱，見星野曉欲言又止，忍不住笑了一聲，“只是眼皮而已，其他的都是原裝哦～”
“咳咳……這個無所謂吧。”
星野曉對整形倒沒什麼太大偏見，愛美沒什麼錯，他唯一的“偏見”就是擔心做整形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還是需要慎重考慮的。
不過只是做個雙眼皮倒沒什麼，後世他那個時空做雙眼皮的太多了，乃至於很多女孩子高中畢業後的“畢業禮物”就是整雙眼皮，以望能用一個全新面貌去開始大學生活。
“好了。快和我說說你覺得我社團有的問題吧。”
“好吧。歐巴知道爲什麼我們國家的偶像藝人能在國外擁有那麼多粉絲麼？”
“嗯……長得好？”
星野曉很想說整得好。他以前看過一個泡菜國偶像紀錄片，裏面提及只要進入這一行，十個裏面九個都或多或少要在臉上動刀。
有的還要全身動，抽脂削骨什麼的，聽着就怪滲人的。
這樣出來的就都是帥哥美女，人都是視覺動物，哪怕這些帥哥美女是人造的，可看起來只要好看，還是會有好感。
李允娜聞言氣笑了：“那只是次要因素！主要還是業務能力強。”
“業務能力……”
“沒錯。”李允娜說，“歐巴你可能不清楚吧。在我們國家，一個偶像想要出道，在練習生期間要付出多麼大的辛苦。”
“這個我不太瞭解。”
“拿我媽媽的公司舉例。我媽媽就職的公司是全國三大之一，裏面很多練習生，十歲不到就和公司簽約成爲練習生，然後練習5-10年，才能出道。”
“這麼久？”
“嗯。不過這是有潛力的傢伙。那些沒能力的，要麼辭退，要麼就去轉型做伴舞之類的，根本沒出道資格。
而哪怕這麼嚴格，每年出道的那些偶像，最後能出名的也沒多少。剩下很多人，不管付出過多少辛苦，也註定沒人會知道。”
“……競爭真大。”
“是啊。”李允娜咬着吸管，“所以有錢的家庭，都不希望孩子走這條路。壓力又大，賺的也就那樣。何況有一些經受不住誘惑的還會墮落，成爲某些人掌心的玩物。”
星野曉聽完，沉默幾秒問道：“可是，這和我的社團有什麼關係呢。”
他不會對那些別國的練習生產生什麼共鳴，還是更關心自己社團的成員們。
李允娜擡起眼皮，平靜地注視着星野曉：“他們那麼辛苦尚且難以成功，星野歐巴你的社團成員們這麼鬆懈，憑什麼能成功呢？”
星野曉聞言立刻就要反駁，然而李允娜還沒說完。
“歐巴你社團的成員還都在正常上學吧。每天的基本功練習時間連兩個小時都沒有。我們國家同樣年齡的練習生，練習量是你們的三四倍。
一天就多幾個小時，一年又會多少呢？星野歐巴，我看了你的博客，你上面寫着想要打造全國第一的女團……不要忘了，你的競爭對手可不光是霓虹國內的女團哦。”
李允娜話中含義頗深，但不難理解，星野曉一想，立時明白了過來。
對啊。
他一直都下意識覺得，自己的女團，只要把國內其他女團都打敗，就能登頂第一，完成系統任務。
可是，根據他的記憶，現在泡菜國的女團也在飛速發展。
並且馬上就會形成一股巨大潮流，席捲整個東亞……
在星野曉的時空，這股潮流就叫做“韓流”。
霓虹也被捲了進來，泡菜國的女團，在霓虹也有登頂過。
這就意味着，星野曉的女團，競爭對手可能還有這些泡菜國的“專業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