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朱海山已經不是朱海山了,而是另外一種存在。
他被不明之物附了身,附身着的存在,像是一羣糾纏在一起的靈魂。
他們凝成一團,擁擠的擁抱在一起,露出狂熱的詭笑容。
之前王海山在賢虞神社的時候,也有引起“第六感”的不安,但那時候僅僅是覺得詭異。
現在這股詭異的出在,彷彿凝成了實體。
與那時候王海山召喚黃冰瑤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朱海山,不過就是一個傀儡。
雖然身邊的氣氛詭譎異常,但是花山茜並不感到恐懼。
她捏着刀柄,防備道:“你是什麼東西?”
傀儡朱海山咧嘴笑,“我們是誰並不重要,我們要像你表達我們的意志。”
“我們?”花山茜不是很懂。
夕安宇與真理盡會對峙的時候,花山茜沒有注意聽過他們的內容。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他們不是好東西。
“你最好跟我們走一趟。”花山茜選擇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威脅道。
朱海山:“樂意至極,你們並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傷害了劉海山,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們都會毫無保留的向您表述。”
“有問必答的。”他強調。
“爲什麼老是向上神大人推銷你們這真理基金會?”這是花山茜自己的問題,她覺得這些讓讓上神大人很煩惱,而上神大人根本不想如此煩惱,她就不喜歡這幫人的作風。
就算上神大人有鬆口說可以加入他們,花山茜覺得上神大人也是被煩到的,現在上神大人不在,她就應該出面維護上神大人的利益。
“噢,我們確實有打擾到夕安宇先生,但是夕安宇先生也對我們感興趣,我們之中有衝突和誤會。”朱海山咧着嘴說:“我就是來化解誤會的。”
“那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花山茜問。
“夕安宇先生不相信我們,這就是誤會。”傀儡朱海山說道,“我要解除這樣的誤會,坦誠相待。”
他那渾濁的眸子打量着花山茜,那一瞬間,花山茜感覺有成千上萬的眼睛在看着她,讓少女身上本來就緊張的寒毛根根豎起。
危險的應激反應,讓花山茜差點就拔出了刀砍上去。
還好忍住了。
傀儡朱海山又看了看青燈紫,讓後者也驚出一聲冷汗,“嚇!”的一聲就向後退了兩步。
隨後覺得有些丟臉,挺身上前來。
“你們不能代表夕安宇先生與我們化解誤會,還是儘快叫他來吧。”
他搖了搖頭,揹着雙手。
“憑什麼我們不能!”青燈紫憤憤向前,她覺得她被蔑視了,一股怒氣涌上腦門,居然什麼都不怕了。
花山茜攔住了她:“青燈紫你冷靜一點。”
“哦!”見花山茜在保持謹慎,青燈紫也不敢胡鬧了。
花山茜掏出了手機,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了夕安宇。
很快夕安宇就接起了電話。
花山茜警惕的瞅了瞅朱海山,後者咧嘴報以微笑。
“阿茜,你們好了嗎?”夕安宇接起電話就問她道。
“上神大人,我們今天遇到的這個傢伙十分詭異……”她警惕的道,“他被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他說我們沒有資格與他對話。”
“他可能打不暈了,現在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類。”花山茜判斷道。
“……”那邊沒有傳來夕安宇的聲音。
忽然,花山茜身後出現了熟悉的神力波動。
空間裂隙被打開了。
那邊微笑着等待着什麼的朱海山,爲之側目。
夕安宇穿着拖鞋和居家上衣短褲從空間裂隙裏出來,拍了拍花山茜的腦袋,以視安慰。
他一出現就覺得情況不對勁了,此時的朱海山,不是花山茜能對付的存在。
就連夕安宇也覺得他難以對付,比妄念都難以對付。
在他身上,是凝聚成了實體的“灰色的力量。”
他就是無數的人體相互擁抱着、糾纏着形成的怪誕之物,他們就在朱海山身後,填滿了瀘溪河,還有身後的公園。
他們都一齊用渾濁的雙眼看着夕安宇,只是看着,卻比附近的鬼怪那些癲狂的、要喫掉他的眼神難以接觸得多。
“唷,架勢真大。”夕安宇上前了兩步。
身後,被摸頭殺的花山茜臉上浮出陣陣潮紅,她想要摸摸自己的頭髮,卻好像又捨不得似乎的,最後只剩下諂笑。
少女身上散發的幸福的荷爾蒙氣息,讓傀儡朱海山彷彿沒那麼可怖了。
“夕安宇神,您好。”傀儡朱海山對夕安宇鞠了一躬,但在夕安宇眼中,卻不是朱海山在行動,而是所有的,在他身邊糾纏的人體,在一同對他行禮。
夕安宇覺得十分辣眼睛。
彷彿是一堆肉瘤蠕動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看多了,精神會崩壞的吧?
不過夕安宇露出的辣眼睛的表情,卻讓傀儡朱海山警惕了起來。在他身邊的一地的糾纏人體,也警惕了起來。
“你看得見我們!?”朱海山,以及地上糾纏着的所有人體都一齊發聲道。
單聽一個聲音,可能是少年的聲音,可能是少女的聲音,可能是老嫗的聲音,也可能是孩子的聲音。
但是所有聲音結合起來,就像是指甲摳黑板的聲音那樣,從心底上就覺得不舒服。
夕安宇摳了摳耳朵。
“你們這樣說話讓我感覺很難受,能不能派個代表來好好說話。”
他說道。
這句話默認了他能看得到“他們”。
“他們”彷彿被驚到,糾纏着、翻滾着,向後退去。有時候又消散成灰霧,票散開來,有時候又凝聚了起來。
“他們”是在害怕。
本來還有趴到傀儡朱海山面前的人體,現在全都退到了他身後,彷彿是在尋求庇護一般。
然後彼此相互望着對方,竊竊私語。
“他看得到我們。”
“看得到我們。”“爲什麼看得到我們?”
“他不應該看得到我們
“是因爲太強大了嗎?”
“他不是普通的人。”
“不是同志。”
“他不能成爲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