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經陳舊泛黃帶着一點灰色，表面積滿了塵埃，被置放在一張保存還算完好的桌子上。
書寫它的人則成爲了一地的骸骨，部分還在椅子上的衣服裏，顯然死亡多時。
讓李醜幫他收屍後，柯林便開始查看這張紙上的內容。
因爲這紙張在歲月侵蝕下顯得極脆，所以柯林也就沒有碰它的打算，只是將馬燈提到紙張上方，上半身微微前傾查看上面內容。
這是一種類似楔形文字的陌生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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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統“機翻”與提示的綜合幫助之下，柯林大概理解了上邊的意思：
鼠疫又再次爆發了，教會放棄了我們，他們不但不允許的我們聯繫神父，甚至不願意派遣一個騎士過來...
他們告訴我們如果我們是“苦難與荊棘之母”的虔誠信徒，奇蹟就會在苦痛與絕望中降臨...
這羣冠冕堂皇的傢伙，他們已經徹底扭曲了教會，曲解了第一奇蹟“扭曲聖父”的真理...
這羣該死的...
該死的...
...
往後的字跡凌亂潦草，紙張也有被劃破，全部充斥着負面情緒以及大量的絕望...
“第一奇蹟‘扭曲聖父’...”
柯林的目光集中在這個詞彙上邊，並且幾乎是一瞬間，他想起了外邊教堂裏供奉着那個雕塑。
那尊披頭散髮，身材消瘦，以極其受虐且誇張方式被束縛在一根荊棘樹木上的男人形象。
【你在猜測後認爲，“扭曲聖父”或許就是那尊雕像所代表的名諱，在苦難時代，他被稱之爲第一奇蹟，亦是第一位受難者，是一切“苦難”的開端，開創了這個時代。】
“這個第一奇蹟是先後的意思麼，我還以是強弱的意思，當然，他要是活着估計也不會弱到哪去...”
柯林簡單做出了判斷，畢竟，提示對他的描述格調很高。
苦難時代的開端，第一位受難者，第一個奇蹟，一切苦難的開始...
怎麼聽都很牛逼的吧...
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柯林把羊皮卷拿出來看了看。
任務列表中，他的“文明調查官”個人進度已經從約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二，一躍至約百分之零點一。
直接向前推移了三個小數點。
不過在整體進度上，依舊沒有達到錄入標準，說明目前全球調查進度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可惜就只有一個名諱，沒有更多內容，要是多瞭解一下這個‘扭曲聖父’生平事蹟，進度恐怕會有一個飆升。”
柯林感覺到有些可惜。
一個名字而已，就能推進三個小數點，那要把他生活細節、花邊緋聞全挖出來還得了？
不，怎麼感覺我變成狗仔隊了都...
柯林吐槽一句，搖搖頭，沒有多想下去，他隨後才注意起遺書上的內容。
“鼠疫...”
他回想了一下這些骸骨的模樣，全是被老鼠啃死的，好像跟鼠疫不搭邊...
一些人死亡後的遺骸趴在地上，手向前伸，彷彿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渴求救援。
然後被齧齒類動物啃的乾乾淨淨，只剩骨架，看起來沒一個是病死的。
這跟鼠疫有什麼關係？
“破機翻，這特麼是鼠災纔對。”
別說老鼠，他就連老鼠毛，甚至老鼠的腳印都沒看到過，除了骸骨上齧齒類動物的痕跡，這裏看不到任何與老鼠有關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的翻開這極脆紙張的下一頁，結果發現後邊全是空白一片。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數量的老鼠就算還活着，也應該被餓死了吧？”
柯林腦子裏浮現出肆虐整個城鎮鼠潮，理論上來講，沒有食物它們必定會被餓死。
但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隔壁有個每天哭一哭就能讓幾十萬橄欖樹活下來的“橄欖少女”。
這邊再多個哭一哭就讓幾千萬只老鼠活下來的“奇蹟少男”或者“少女”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畢竟，這兩邊挨的還挺近...
“恩，如果沒有白霧的話，這些區域未必挨的有多近...這霧似乎讓空間層疊了...”
柯林大腦中彷彿颳起了思維風暴，但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老鼠去哪了？
【你意識到，這些老鼠並不普通，它們似乎通過了某種神祕學手段殺死了所有人。】
“神祕手段...”
柯林只能放棄了思考，這方面已經無法再獲得更多突破，只能收集更多信息再看看提示能不能有新的內容。
“不過看起來，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確定...”
柯林理了理大腦的思緒，“教會在刻意製造苦難，從而引發‘奇蹟’，然後進行...回收？”
不然的話，柯林實在是很難解釋他們爲什麼這麼不當人。
或者對於上層階級來說，普通人的命根本不值錢，不論死多少，只要出一個“奇蹟”，那一切犧牲就都有價值。
所以柯林纔看到他們這麼不當人。
這次教會拒絕援救，恐怕也是抱着同樣的目的...
就像是基米諾一樣。
只是不知道這座城市究竟有沒有發生“奇蹟”。
隨即，柯林搖了搖頭，這種行爲...再怎麼理解都很傻批...
而隨着摸索的繼續，柯林對歷史信息的獲取越來做多...
但他對老鼠怎麼回事依舊一頭霧水。
城鎮中倒是有不少遺書，但大多沒有什麼價值，多半是祈禱神靈降下奇蹟，又或者臨死前想要喫到什麼，死後想要看到什麼人...
還有一些居然懇求臨死前能和某位隔壁的人妻發生點啥的遺書。
說的上是千奇百怪，有豁達、有絕望、也有歇斯底里。
唯一可確定的是，他們清一色都明白了自已即將面對什麼，並且這場災難十分突然，突然到所有人都根本來不及做出更多準備就死完了。
“現在簡單判斷一下，這個小鎮當時應該集合了一兩萬人...”
一個說不上多，但肯定不算少的人數。
...
調查依舊在繼續，隨着柯林看到了遺留信息越來越多，他對老鼠的來源有了一點眉頭。
“‘牆裏邊的聲音越來越吵了，它們要來了，它們就要來了！’...牆裏邊...”
柯林沉吟一聲，此刻，他站在一個垮塌的屋舍裏，看着桌面上那些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扣出來的“遺書”...
老鼠是從牆裏邊挖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