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過去了許久,迷迷糊糊的蠻雲醒了。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只感覺頭痛欲裂,鎮靜了很久纔回過神來。
望了一眼四周,這是一個有些昏暗的小屋,陳舊的木桌,簡陋的草蓆,透着些經費不足的味道。
“我在哪裏?”蠻雲喃喃自語。
“人族陣營的一個小黑屋。”
一個古井無波的聲音傳來,蠻雲猛然轉頭,看到了身邊的蠻風,一驚:“風兄弟你也在這裏!”
“對。”蠻風點點頭,他來到這裏有些時候了。
蠻雲理了理心情,繼續問:“蠻玄大人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嗎?”
“你是在找我嗎?”
後面的角落中,蠻玄緩緩的露了出來,臉上帶點苦笑。
蠻雲愕然,看着蠻玄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切似乎有點夢幻。
蠻玄聳聳肩,“別一臉疑惑,我被人秒了,醒來就被人逮到在這裏來了。”
“原來如此,”蠻雲深以爲然的,“確實,那個嫵媚妖女太厲害,魂術高超,一出手我就倒地不起,若非小時候煅過魂怕是醒不來了。”
蠻玄擡頭,愕然道:“呃?不對啊,我遇到的是一位年輕少女,專修邪術那種,不到一時三刻所有兄弟都化爲血水,就我一個苟延殘喘的。”
“不會吧?!”兩人都是徵了徵,把目光投向了蠻風,想從他那裏找到答案。
蠻風搖搖頭,“雲兄、玄兄你們別看我,我和你們也不一樣,我遇到的是一位金髮少女,身化千刀,猶如殺神,兄弟們分分鐘就形神分離,若不是我裝死的快,怕也是立地成佛了。”
“也就是說,我們遇到的大佬都不是同一個人?”蠻雲倒吸一口涼氣。
唰!
此言一出,場面幽靜起來,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似乎遇到了一件細思極恐的可怕事件。
你說兄弟們出門打仗,被人隨便秒,還是不同的人秒,這絕對是陷入什麼詭異事件了!
“我們是不是跑錯地方,跑到靈域禁地了,那些手段殘忍的女子是冥界使者或者深淵主宰?”蠻雲回憶起來,只感覺背後發涼。
“不會,我沒感覺穿越了世界屏障,再說那羣給我收屍的很明顯是人類。”蠻風慎重地回答。
蠻玄蹲在牆角,勉強站起來,動了動蒼白的嘴,“別扯了,我半睡半醒間聽到了一點,那些士兵說這些女子是他們城主坑蒙拐騙來。”
“拐來的?
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蠻風驚愕地擡頭,表情好似目睹了自家元帥襲擊未成年少女一樣不敢相信。
蠻玄搖頭,“這羣人就是這麼說的。”
“……”
蠻風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他覺得自己開始懷疑人生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堂堂蠻族大將被一個小山賊的後宮捶的生活不能自理?”蠻雲伸直脖子,震驚地看着蠻玄。
蠻玄點點頭,“從推測來說就是這樣,據那些士兵說裏面還有幾個神祕女子沒有出來。”
“個個都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差不多。”
“那事情簡單了,別人隨便來一個就能踩死咱們,咱們也別掙扎了,趕緊投了。”
“呃……”蠻玄愣愣地看着蠻雲,不知道怎麼反駁。
蠻雲面無表情地開口,“玄大人,我突然覺得自己頭疼的老毛病犯了,怕是要睡很久才能醒過來,您要有跑或者其他的心思都不用叫我了,就當我去了吧。”
“蠻……”蠻玄剛說什麼,蠻雲立馬倒地不起,大背朝天,不問世間,這不省人事的樣子,不用試也知道,沒人能叫醒他。
蠻玄扶額,這貨怕不是嚇的懷疑人生了,真可憐。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蠻風,突然發現蠻風有點不對勁了,他癱在那裏,表情時而悲傷欲絕,時而喜極若狂,精神極度不正常。
蠻風一臉悲哀,“蒼天不仁,以肝帝爲芻狗!想我蠻風閉關苦肝二十載,意氣風發的出關,本以爲能大殺天下,何曾想在先鋒臺就被修武半年的氪金大佬呂奉天世子錘的找不着北,再到人族戰場,更是直接被這羣開掛的踩在地上摩擦!幽幽蒼天,爲何獨薄於我等?”
蠻玄聽的一愣一愣的,“啥?蠻風你沒事吧?”
“別攔着我,我還要再肝二十年!”
蠻風猛地竄起來,端着馬步哈哈狂笑,活脫脫的瘋癲了。
“完了完了,又瘋了一個。”蠻玄搖搖頭,打擊太大,這兩人都不行了,也得虧自己過的橋比他們走的路多,不然也得嚇傻。
“行吧,我想辦法逃出去,有機會再來救你們。”
蠻玄覺得這兩人暫時沒救了,乾脆丟在這裏餵馬蚊,正所謂先跑帶動後跑,最終實現全體逃跑,現在他就不管了,一個人跑吧!
……
在昏暗的視野裏,蠻玄一個人單飛,即使五花大綁也困不住他,他如同一條游龍,遊竄在地面上。
士兵來往巡查,目光直視前方,往回盤查,但奈何蠻玄手段通天,以天人合一之境與大地融爲一體,區區肉眼凡胎如何能找的他。
饒是如此,蠻玄也夠老練,一見周圍有人時穩就如壁虎,待到士兵岔開才遊走。
不多時,他安安穩穩的逃出了駐地,回首一望渺小的駐地,嘴角一揚,“區區淺淵,如何困的住我這條真龍!”
說罷,蠻玄頭也不回的走了,披風瀟灑,於秋風中飄蕩。
小黑屋內,蠻風癲笑的臉都抽了,確認蠻玄已經走遠後他立刻變得面無表情起來,揉了揉僵硬的臉坐在一邊。
他本來就不想打這場戰爭,從勝算和利益上來說都沒什麼意義,就不明白那族長腦子怎麼就突然抽了,二話不說的擁兵南下,他打了半天都不知道爲什麼打。
現在也好,安心在這裏修身養性,等到打完他再回去,賣賣慘狀就萬事大吉,說不定還能升官發財。
掃了一眼旁邊睡覺的蠻雲,這傢伙還在裝睡,蠻風伸出腿踢了一下這傢伙,“喂,別裝了,蠻玄那急着送死的二貨走了。”
臥龍蠻雲眯開一隻眼,眼珠子轉了轉,確認蠻玄走了後翻然坐起來,拍拍衣服塵土,很淡然地道:“風兄,你貪生怕死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說蠻玄將軍呢,他是心繫北疆戰事,才冒險逃離,這都是爲了我蠻族。”
蠻風撇撇嘴:“得了吧,你這貨還不是裝死逃難,讓蠻玄那二貨去送人頭。”
“……
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只是覺得有這羣天花板級別的存在,我們肯定幹不過了,與其一起戰死,不如留下保存實力,留下希望的種子。”
“嘖嘖,讀書人就是不一樣,怕死都說的這麼高雅,要不是老夫肝了二十年還真信了。”
“話說,蠻風,你不是一直很敬仰蠻玄大人嗎?今天說話怎麼那麼不客氣。”
“敬仰?敬仰個毛線!那二貨搶了爺的位置,爺心裏早就想抽了他八百遍了,但奈何他是頂頭上司,咱也只能表面笑嘻嘻。
但現在不同了,這二貨八成要涼在戰場,而我一回去說不定就是中軍主將,兩相對比,我還怕個毛線!”
蠻風哈哈大笑,彷彿熬到了出頭之日。
蠻雲無語:“蠻風,原來你是這種人。”
蠻風攤攤手,切了一聲:“你丫的也不是個厚道人,當初在軍營和蠻玄稱兄道弟的,還搞了個杏園結義,義正言辭地說要同生共死。
結果呢,一看行情不好就明哲保身,看着自己兄弟去涼。
呵,表面兄弟。
我早就看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