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依舊沒有理睬他,只是低頭右手飛快的捏指,似乎在預測着什麼。
見此情況白月華坐不住了,“諸葛掌門,都這個時候你還在算什麼啊。就算你占卜之術算漏無疑那又能如何呢。”
“還不如咱們跟這屍王拼了,他現在這個樣子絕對打不過我們。”
師父依然沒有迴應,奄奄一息的王昊聽言,卻忍不住開口道:“白掌門,我支持你。老闆不管怎樣你要替我報仇啊。”
老實如王昊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必然是被欺負慘了。
瞧着他這被星火灼傷的滿身傷,我很是替他難過。
“哈哈,好啊,諸葛玄凌實不相瞞,我早就想要跟你交手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若是臨終前還能與你打上一架,那也算是不枉此生。”屍王聞言非但沒有拒絕,反而一副樂意至極的樣子。
可師父依舊紋絲不動。
“諸葛玄凌,你在算什麼?梵天之陣,避無可避,破無可破。難不成臨了你竟怕的連這都忘了?”
“想不到堂堂驚世之才,正派楷模在生死麪前竟也怕成這樣。真是可笑至極啊。”屍王顯然是被激怒了。
本就周身傷痕累累的他,此刻的笑容更是既猙獰又猖狂。
不過現而今我早已無暇關注這些,我只是緊緊地拽着師父的衣袖,低語道:“師父,我不想要忘記你,也不想要那樣行屍走肉的活着。”
師父死了,王昊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可我非但不記得真正的兇手是誰,還要忘記這一切被始作俑者欺騙,這不是行屍走肉的活着又是什麼。
“不會。”終於師父開口說了,雖然僅僅只有兩字,於我而言天籟之音也不過如此。
“不會?”然而我還沒說完,屍王卻笑容越發肆意。隨後他更是指了指陣法上方的黃色法輪:“林姑娘,你看到了嗎?梵天之陣的法輪已經開啓,也就是說很快我們都會隕滅。而你也會開始全新的一段人生。”
“你師父口中的不會,不過只是哄騙小孩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
我趕忙開口想要跟師父求證,可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勉強站立的白月華。
突然捂住胸口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身邊的師父也是面色一白,大量的鮮血從他口中涌出。
“師父!”我先是一驚,旋即瞭然:“師父你騙我,你又騙我!”
之前在東嶽廟的時候,他就試圖送我走,現在又騙我說一切他不會死。
可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慘烈。
“哈哈哈。”屍王已再無力支撐,只能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他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沒有半點消退,“諸葛玄凌啊,可惜了,主人不能親眼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不然的話他肯定會十分歡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真是報應不爽啊。”
“狗屁報應,分明就是孟清風害了我師父,要報應也是報應在孟清風身上。”此刻遭受到雙重欺騙的我,已再無任何理智。
作勢就朝着屍王撲了過去,師父想要抓住我,最終卻因爲我掙扎過度,而脫了手。
看見這一幕屍王,笑容越發得意:“哈哈,諸葛玄凌你竟連自己的女人都抓不住了。這梵天之陣果然會要了你的命。”
師父對此一言不發,我卻氣的咬牙,將手中的佛骨釘又快又狠的扎入了他的胸口。
屍王本就如一灘爛泥癱倒在地,如今被我這麼一紮更是傷上加傷,宛若死人一樣半點也動彈不得。
可我依舊不解恨,準備真的將其殺死。
不想這時師父卻突然站了起來,道:“陰陰,就現在快用截杖法將其下葬。”
“什麼?”我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可回頭看着師父單手捏訣,右手食指已破,正在以血畫符的時候。我瞬間明白,我非但沒有聽錯。
或許師父剛纔當真沒有騙我,他真的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所以想明白這點後,我再無半點遲疑,當即開始照做,不過屍王雖然任我擺佈。
但一時半會要挖出個截杖法穴,也沒那麼容易。
“我來幫你。”好在這時白月華出現了,他雖面白如紙,可到底還是勉勵站了起來。
就連王昊也爬了起來,開始低頭幫我就地挖墳。
“什麼截杖法穴?”與王昊不同,白月華對於葬經術全然不通。
“很簡單,截就是截去穴前氈脣吐出有餘未盡之氣,而左右包抄不住,漏胎之處應截去。凡吐舌均帶煞。若明堂俊美,但並非佳結之地,也可用截杖法,爲騎龍劫氣。”
白月華很是聰明,立馬瞭然但他環顧四周發現周遭有山泉小溪流淌,不免又道:“此處環水可會破壞截杖?”
說完我見白月華已經開始行動,還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白掌門,你可明白了?葬穴分爲二十四砂葬法,順杖、倒杖和截杖法極爲相似,你可千萬不要弄錯。不然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白月華微微一笑,手上功夫不停道:“丫頭,你小看誰呢。對於挖墳下葬一事我是不如你懂,但也並非絕對的門外漢。你可瞧好了不就是一個截杖法穴嘛。”
事實證明白月華並沒有吹牛,他非但聽明白了,操作起來竟然比王昊還熟練。
不過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個標準的截杖法穴就挖好了。
“怎樣?林姑娘,可滿意?”白月華笑容滿面的問道。
我忙不迭的點頭:“滿意,太滿意了。”
隨後我們三人合力直接將屍王給丟入了墓穴之中。
見事情已成,我喊道:“師父,一切都弄好了,可要封土?”
不管什麼葬穴最後的一步,都是蓋棺封土。
如今我們沒有棺材,那就只能封土了。
“不,爲師來。”這時師父以血畫的黑色符咒已完成。
只見其拿着血符,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而帶他靠近屍王時。後者的原本囂張的笑容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臉惶恐:“諸葛玄凌,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爲何可以讓梵天之陣停下來?這怎可能!”
也是經過他的提醒,我才發現。
對哦,原本不斷襲擊我們的星火已停了下來,就連繞耳的梵音好似也沒了。
雖然環繞我們的金光還在,但是那光芒早已是若隱若現。
王昊也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後知後覺道:“不疼了,老闆,陰陰我身上的傷竟然不疼了。”
“真的嗎?”我大喜過望,將目光轉向師父:“師父,你呢?你可還好?”
他剛纔吐血的樣子,可是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放心,爲師已無事。”師父微微一笑。
隨後毫不猶豫的將血符打入了屍王體內,隨後,只聽一聲龍吟從天而降。
原本盤旋在天上不得下地的陰龍,也落在我們的跟前。
這樣原本還想要掙扎的屍王,頓時放棄了抵擋。畢竟在陰龍巨大的黑色龍爪的扼制之下,屍王饒是再厲害也無法動彈。
可人不能動,他的嘴卻沒有停歇,反倒是繼續喊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諸葛玄凌,你不可能破得了梵天之陣,你不過強弩之末,你只是暫時讓陣法暫停。可最終梵天之陣還是會再次啓動,你終究無法逆天改命。”屍王見師父不迴應,自顧自地說道。
好似只要他喊的夠大聲,這一切就會成真。
起初我還在替師父擔心,畢竟梵天之陣非同小可。
但看着屍王如此喋喋不休,像個怨婦一般,我便知道我的擔心多餘了。
不過我可以忍着不說,不代表旁人也行。
這不,沒了梵天之陣的壓制,已恢復些力氣的白月華上前就是狠狠一腳。踹在屍王的頭上:“嚷嚷什麼啊,沒完沒了是不是?你是屍王不是怨婦,叨叨煩不煩。”
“你!”屍王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立馬準備回擊。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有些異常骨感。
他還沒來得及反抗呢,陰龍的另外一隻龍爪便再度壓了下來。我只聽到咯嘣一聲,一道骨頭脆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陰龍強大如斯,自然不可能是它的骨頭裂了。
那麼……
與此同時,更令屍王感到窒息的一幕發生了——
那就是原本籠罩着我們的金光,竟然開始一層層的褪去,而梵文也如同掉漆的牆壁,開始一個個逐漸消失不見。
“不,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屍王口中發出,同時也不知是他受刺激太大,還是怎麼的。
他竟“噗”的一下吐出大口的黑血。
要知道屍一般是不會有血的,而屍血也是屍最寶貴的東西。
“師父,他該不會真的要死了吧?”看着這一幕,我提出了疑問。
師父卻是肯定的點頭:“他是破除梵天之陣的首要功臣,陣法已破他自然是要亡了。”
“不,我不甘心,諸葛玄凌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屍王,雙眸瞪得大大,一臉死也不瞑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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