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龍山派憤憤不平：“袁掌門，你身爲一派掌門怎可能聽信邪魔之話，來懷疑自己的……”
“啪”那人話尚未說完，就被袁玲玲隔空一揮袖，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那人頓時臉色炸開了五個鮮紅的指印，瞧着這一幕我忍不住偷笑道：“袁掌門，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
“林姑娘，你也當仁不讓。”對於我的誇獎，袁玲玲毫不謙虛的就接下。
隨後她目光一凜，很是冷冽道：“諸葛前輩，與我的確相識但不光是跟我。他與孟掌門也相熟，之前林陰陰說的種種皆是真。至於這陰龍也的確爲了，救一方百姓才被諸葛前輩收服。此事若是你們不相信大可去調查。至於這屍王嘛……”
袁玲玲眸光涼涼的看了一眼白月華，隨後才道：“他的確是出自於孟清風之手，還是那句話若是諸位不信，大可循着屍氣白找原主。”
“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諸位若是能拿出事實和證據來，那辯上一辯也無妨。但若是想要倚老賣老來管我嶗山派的家事，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袁玲玲這話一出，玄門衆人個個都噤若寒蟬。
唯有霍妄起身道：“袁掌門，息怒，我們也並非好管閒事。只是這陰龍確實是陰物不假，而諸葛掌門嘛，看起來也着實不像是正常人類。這些事難道袁掌門都能給我們一一解釋清楚？”
我之前就很納悶，這個霍妄到底是那邊的。
要說他是孟清風這邊的，那在我們打的最激烈的時候他霍山派也沒有出手。
可若是他是我們這邊的，那他現在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袁玲玲聞言擡頭看了我師父，又將目光移到我身上，“霍掌門，修非常道也可行好事，何況事到如今玄門也沒有將諸葛前輩拿下，反倒是損失慘重。難不成霍掌門，真覺得這樣鬥下去還有意思？”
霍妄但笑不語沒有迴應。
見狀我趕忙道：“霍掌門，我師父並非邪魔外道。至於當年的事情也並非，你們知道的那樣。幕後黑手另有其人，你若是願意聽我們可以解釋。”
“哦，是嗎？”霍妄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坐回了原位：“若是諸葛夫人可以給出解釋，那霍某倒是不介意聽上一聽。”
“只是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呢？”
霍妄目光一轉，望向剩下的玄門衆人。
袁花濯似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惜袁玲玲早已洞察先機，甩出一張黃色符籙封住了她的嘴。
讓袁花濯除了掙扎，竟一個字也說出來。
至於其他門派之人瞧了瞧孟清風，又看了看我師父，最終隨山派掌門開口道：“如果當真另有隱情，那聽一聽也無妨。”
“沒錯，我們遇山派從不放任一個妖邪，卻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很快遇山派的掌門也隨之附和。
只是不過我瞧着他倆這一身掛彩的樣子，於其說是願意聽，倒不如說是害怕自己打不過我師父。
故而我最終低頭笑了笑，才道：“既是如此，陳掌門你可還有什麼別的意見嗎？”
不得不說這龍山派道術不怎樣，但人卻十分耐打。被我們輪番折騰了這麼久，這陳掌門竟然還活着。
“哼。”陳掌門憤憤不平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吐露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意思卻已然十分明瞭。
所以我和師父對視片刻，最終師父開口道：“當年事情之所以會演變成那樣，歸根究底是因爲背後有一股暗黑勢力的推動。同時最終傷我殺我之人，亦是一個喜穿黑衣黑袍之人。”
“所以諸葛掌門的意思是，此人正在我們當中？”霍妄不疾不徐道。
誰曾想師父還沒說話，孟清風倒是發出一陣大笑：“諸葛玄凌，你無非就是想說此人是老夫對吧。那你可有證據？”
證據，我們當真沒有。
這也是爲何直到如今，孟清風還可以如此無所忌憚的原因。
隨後孟清風更是直言道：“就算這屍王是老夫所養，那又如何。身爲玄門正宗誰手上沒點骯髒事，何況老夫豢養屍王從未爲非作歹。倒是諸葛玄凌，你身爲陰靈與這屍王關係又如此之好。只怕他早已爲你所用了吧。”
什麼叫不要臉，無疑孟清風是把此事發揮到了極致。
就連一向善於挑撥的白月華，都不得不佩服他。
“怎麼，諸葛玄凌你無話可說了？當年的事情就算另有隱情。你現在身爲陰靈就不該留在這世上。何況像你這樣強大的陰靈本就爲世間不容。”孟清風一字一頓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師父是多年容貌未變，但難道孟清風他現在不是年輕時的樣子嗎？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孟清風竟直接一揮手，撤掉了面上的僞裝，頃刻間一張清雋無雙的臉，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玄門百家許多人都沒見過孟清風年輕時的樣子，只是對於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夥。除了驚訝更多的還是爲之一怔。
而袁花濯卻是愣住了，她雖被道術封住了嘴口不能言。
但從她的嘴型我還是看出，她沒出口的那兩字是“清風”。
“孟掌門，你這是大變活人？”霍妄不似衆人那般震驚，卻故作喫驚的問道。
“霍掌門你博學多才，當真不知服下靈枯草後，會恢復年輕時的樣貌嗎？”孟清風不以爲然道。
霍妄則是微微一頓：“原是如此啊，那的確是霍某人忘了。”
“不過，既然是如此孟掌門，又爲何一口咬定諸葛掌門就是陰靈呢。萬一他也碰巧服下過靈枯草呢？”
聽着霍妄這話，我立馬附和道：“沒錯，孟清風就你可以年輕別人都不行嗎？你可不要忘記了，這靈枯草還是我師父給你找來的！”
我這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他們誰都沒想到，靈枯草竟然是出自於我師父之手。
如此一來看我師父的眼色，都多了些懼怕之色。
可孟清風接下來的反應卻更加讓我沒想到，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甚至連爲自己辯解都沒有。他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彷彿要將我盯出個洞來。
直到師父側身上前，將我擋在身後。
孟清風才道：“年輕不是不可以，但月兒你就不好奇。爲什麼每次只有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諸葛玄凌纔會恢復年輕的模樣嗎？而且他每次穿都是這一身白色的衣袍。是很俊朗飄逸沒錯，但你不覺得他的這身衣服現在很難找到了嗎？”
“就如同你身上穿的這件，也是我找了當年裁縫師的兒子，才重新做的一件雖然看起來。跟多年前你穿的一般無二，可細節上還是有許多不同。但咱們諸葛掌門身上穿的這件，和他多年前穿的那件簡直絲毫不差。”
經孟清風這麼一提醒，衆人才將目光都凝聚在我素白長裙上。
穿這件衣服的時候我便跟師父耍過小脾氣，也知道這是曾經明月穿的衣服。
可我卻從未深究，爲何師父只有在危險時刻才露出年輕時的模樣。爲何他那一身白色的道袍，雖驚爲天人可款式卻如此復古。
“孟掌門，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袁玲玲見我神色鉅變，代替我開口問道。
“袁掌門你覺得呢？”孟清風似笑非笑，只是輕瞥了袁玲玲一眼，便將目光重新轉回我身上：“衆所周知陰靈不管多強大，他死的那一刻既是他再世現身的定格。也就是說當年諸葛玄凌，身死前穿的就是這身衣服，那麼平時他或許可以用妖術變換和掩蓋。可危機關頭他的妖術不夠用了，自然就會顯現出他本來的樣子。”
“當然袁掌門，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揭開袁仙姑的符籙問上一問。也可以去尋玄門中的老一輩問問，當年諸葛玄凌死的時候，是不是就是現在這般模樣。”孟清風一字一頓地說道。
袁花濯更是急得手舞足蹈，似想要張嘴說話。
這時袁玲玲朝我投來的詢問的目光，我未曾迴應，師父卻揮了揮手直接將袁花濯的符籙揭開。
師父爲什麼這麼做，我不知道。
但袁花濯能說話後，立馬就開口道：“沒錯，當年諸葛玄凌死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衣服。他當時爲了掩人耳目在外面穿的是黑衣。可是裏面就是這身白色的道袍。這也是曾經諸葛門的道袍，其手腕和領口都繡有諸葛門的青雲標誌。諸位若是不相信一看便知。”
袁花濯說的那麼着急，那麼直白，像是生害怕師父會抵賴一樣。
可她似乎忘記了，從一開始就是師父幫她恢復的聲音。
所以……
“師父，她說是真的嗎？”我既不想要理會孟清風的言辭鑿鑿，也不想理睬袁花濯的急於稱述。
我只想要聽師父親口跟我說出答案。
“諸葛前輩。”袁玲玲，見狀也趕忙開口。可話到一半她最終，還是沉默不語了。
不是別的，而是師父給她一個阻止的眼神。
“我是陰靈。”師父看着我，笑容溫和一如往昔般說道：“陰陰，抱歉，爲師騙了你，其實爲師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