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成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日捱打
    “這位姐姐,難道你是看不上我的手藝嗎?”路沅衝着那宮女露出一個淺笑。

    “不是,奴婢不敢,還請路小姐饒命。”這種時候還是笑着,實在是太驚悚了些,這宮女已經嚇得脫了力,伏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吃了我的東西,自然就好了,談不上饒命不饒命的。”路柔並不理會宮女涕泗橫流的臉,“我這道烤鴨舌也是頭一回做,所以手生得很,你們可不要笑話我。”

    “沅小姐,您儘管做就是了,不過是些宮女,難道還能比您尊貴?若是有人笑話您,奴婢自會處置的。”知夏畢竟是宮裏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眼前跪着的這羣宮女的嘴臉,面無表情盯着宮女們,“不過是打頓板子的事,沅小姐就不必操心了。”

    “還是知夏姐姐好,這般爲我着想。”路沅笑笑,接了身旁婆子遞過來的鐵籤子,鐵籤子上串着一條細小的鴨舌。“我聽人說,這鴨舌和人舌很像,鴨舌用火這麼一烤,香得厲害,就是不知道這人的舌頭是不是也一樣。你們說,我要不要用人的舌頭來試試?”

    一個小姑娘,說出這麼嚇人的話,實在是恐怖得過分了。

    “你們怎麼還不說話,難道是不想搭理我麼?”路沅將鐵籤子放到炭盆上,“你們要是再不說話,那我就從你們不說話的人裏面挑一個出來,來試試你們的舌頭和這鴨舌有什麼區別。”

    話音剛落,那羣宮女就搶着開口。

    “路小姐饒命,奴婢錯了。”

    “奴婢就是個沒有腦子的,這才說出了那些愚蠢的話。”

    “路小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嘰嘰喳喳,吵作一團。路沅聽得不耐煩,“你們不是宮裏的人嗎,怎麼還這麼沒有規矩?我們路府雖然比不上那些世家高門,可家裏伺候的都是有規矩的,你們這樣吵吵鬧鬧,怎麼還比不上我家的奴僕?”

    那些宮女依舊吵鬧,根本沒有因爲路沅的話而停下。

    “瞧瞧,這一個個的,又變得妙語連珠起來了。既然這麼會說,那就多說一會兒吧,等我聽夠了,你們以後也就不必再開口說話了。”

    聽這話的意思,以後都不能開口,那不是變成啞巴,就是直接沒了性命,原本吵鬧着的宮女們立馬就閉了嘴。

    “這樣纔對嘛,誰會喜歡自己周圍的人都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呢?”路沅把鐵籤子翻轉,“瞧,我這一下子沒把握好,竟然把這一面給烤焦了。要說這新鮮的肉就是不一樣,這烤焦了,還帶滴着血呢。”

    宮女們瑟瑟發抖,看着路沅手裏的鐵籤子,上面焦黑中又透着紅,實在是不堪入目。

    路沅又說:“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曾記載着一種刑罰,好似是用燒得通紅的炭來燙人的舌頭,這樣犯人就不敢耍花招了。我當時覺得還挺殘忍的,不過現在想來,如果這個犯人是個長舌的,用這樣的刑罰再合適不過了。”

    “從前的確有這樣的刑罰。”知夏在一邊補了一句,宮女們中有膽小的,直接就暈了過去。

    “怎麼做宮女的身子還這麼嬌弱,實在是不堪大用。”路沅皺眉。

    知夏立即使喚一旁候着的婆子,“去打桶水來,直接將她澆醒。小姐還在說話,哪有她暈倒的份兒。”

    一桶剛打的井水,直接將那暈倒的宮女澆了個透心涼。

    “既然人已經醒了,那就好好跪着聽小姐的教導。”知夏不留情面,指着那暈倒的宮女身邊的人,“你們兩個,一邊一個將她扶好了,如果她再暈過去,你們兩個就陪着她一塊兒受罰。”

    小亂子被處理好了,路沅將手中的鐵籤子扔在地上,“這鴨舌頭實在是太小了,炭火又實在夠旺,這樣烤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人的舌頭倒是比鴨舌頭大上許多,不如你們誰來幫幫我,借我一條舌頭?”

    這話可沒人敢答,沒了舌頭的人,宮裏怎麼還會留着?到時候說不定就要被趕出宮去,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條了。

    “哎,你叫什麼?”路沅指着最先被她喊出來的宮女問道。

    “奴,奴,奴婢,奴婢叫……”這宮女剛纔已經嚇得夠慘了,現在更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嘖,這麼大個人了,連話都說不明白,那你的舌頭留着也是沒用,倒不如給我算了。”

    一句話就叫這宮女說清楚了話,“奴婢叫胡娜。”

    “胡娜,這名字怪模怪樣的,誰給你取的?”聽說靜嬪身邊就有一個伺候的叫多娜,只怕這人也是伺候靜嬪的了。

    “是靜嬪娘娘給奴婢取的,奴婢原本叫蝴蝶,靜嬪娘娘說奴婢的名字不好聽,就給了奴婢胡娜這個名字。”

    “胡娜啊,方纔我似乎聽到你說我姐姐不要臉?”

    路沅的話轉得快,胡娜的反應也很快。“沒有,奴婢是萬萬不敢的。”

    “是嗎?這麼說來,是我污衊你了。那要不要我向你賠禮道歉?”

    “不用!”要死了,這話可怎麼接啊,胡娜急得抓心撓肺。

    “既然是我污衊了你,那又怎麼不要我向你賠禮道歉呢?我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只要是我做錯了,我不會讓你平白受這個委屈的。”路沅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烤得焦黑的鴨舌,“就好比這個鴨舌,你瞧瞧,都成了一塊黑炭了。這就是因爲我的手藝不行,就是我的過錯,總不能還怪這個鴨舌不好吧。”

    “奴婢……”胡娜哪裏敢接這個話,“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

    “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多麼不講道理。我們家好歹有書院,我雖然比不上書院裏的學生那麼博聞強識,可也是識文斷字的。我讀過書,自然是知道是非曲直,怎麼會把錯都歸咎於你呢?”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路沅卻不樂意和她繞彎子,直接變了臉,“我管你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問了你一句,你是不是說過我姐姐不要臉,你怎麼這麼大的反應?說過了,就是說過了,沒說過,就是沒說過。左不過就這兩種答案了,有這麼叫你難以回答嗎?”

    “奴婢……”胡娜根本不敢答,這兩種答案,無論是說哪一種,都是要命的。

    “既然你回答不了,那我就來幫幫你。越桃,送一塊炭給胡娜,叫她嚐嚐這炭可曾燒得合適。”

    越桃遲疑了,這叫她怎麼做,她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啊。

    知夏看不過眼,直接搶在越桃前面一步,用火鉗子夾起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燒得通紅的炭,“沅小姐,這塊大小正合適,塞到嘴裏再方便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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