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你仔細聞一聞,看看香氣到底是你衣裳上的,還是你身上的。”謝晚芙咬定了就是路柔的體香。
“那我倒是問問你,你從前可在我身上聞到香味?”路柔並不信,她自己有沒有體香,她自己能不知道嗎?
謝晚芙搖頭,“那倒沒有。”
“就是啊,從前沒有聞到過,我總不可能到如今這個年歲,突然生出了體香吧。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病害,還能突然就有了嗎?”
“可我剛纔聞了,的確不像是你衣裳上的味道。我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面胡謅,你自己聞聞看就知道了。”
路柔爲了叫謝晚芙絕了念頭,伸手把袖子抖開,聞了聞自己的手腕,再三確認後,味道好像的確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奇怪,怎麼會這樣?”
“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吧?可見我是沒有胡謅的。”
“可這個味道是這兩天才有的,難道是我沐浴的時候用了什麼東西?”路柔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日沐浴時用過的東西,並沒有想起什麼特殊的。
“這倒也有可能,畢竟誰也沒有見過身帶體香的人,那些都是話本子裏寫的。你今日沐浴的時候,就什麼也別用,明日肯定就沒有味道了。”
“好,回去試試。”
當晚,路柔沐浴時什麼都沒用,誰知道第二日早晨起來,身上的味道反倒比之前更重了。
“玉蒸,你來聞聞,這味道是不是比昨日更重了一些?”路柔不信這個邪。
玉蒸稍微湊近了一些,輕輕吸了一口氣,“當真是奇怪極了,昨日我已經問過了那些洗衣裳的,她們並沒有人帶着香囊,也沒有用什麼奇怪的東西洗衣裳,按理說不該有這麼重的味道的。而且娘娘昨晚沐浴,什麼東西都沒有放,只是用了清水,難道真的像皇后娘娘說的那樣,您是生出了體香?”
“這也太離譜了,我最近也沒有喫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會出這種變故?”
“這件事的確蹊蹺,要不去請太醫來看看吧,別是身子出了什麼問題。”
“也好。”
太醫來過之後,望聞問切都用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路柔一頭霧水,她實在想不明白這香味是從哪裏來的,無奈,只好去好謝晚芙一塊兒想主意了。
“你說說,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這件事的確很蹊蹺,哪裏會無緣無故多出這個,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喫過什麼奇怪的東西,說不準就是飲食上的改變,纔有了這樣的變化。”謝晚芙看路柔着急,也不由得跟着急了。
“就是因爲不可能是飲食的緣故,我才心裏慌張的。”
“那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味道不味道,倒是次要,最重要的還是要身子沒有不爽利的地方,那纔是最好。
“除了這來歷不明的香味,倒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這件事我一時間也拿不準是好是壞,不如再等兩日看看。如果這味道就這樣了,那還好。如果真有什麼變故,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路柔嘆氣,“也只能這樣了,畢竟太醫都沒有說有什麼毛病。”
接下來的兩天,路柔身上的香氣越來越重了,已經不用湊近了聞,隔着幾丈就能聞到了。
這樣的變化,蕭律真自然也注意到了。
還不等蕭律真仔細過問,這事就在路府傳開了。下面伺候的最愛說這些雜事,不消半日,多娜就聽到了。
多娜聽到了消息後,心下微沉,裝了淡定樣子,直到進了靜嬪的屋子才崩潰。“主子,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難道是皇上已經發現了嗎?”靜嬪被多娜驚慌失措的模樣嚇得不輕。
“不是皇上,是柔妃,咱們上次下的藥被柔妃喫下去了。”
“怎麼會這樣?”這個消息委實不算好事,費了好大的功夫,結果該做的一點都沒做。
“那碗醒酒湯明明是皇上要的,可皇上如今安然無事,反倒是柔妃那裏出了幺蛾子。咱們這下可算是完了,只怕是沒幾日就要查到咱們頭上了。”想想查到之後的下場,多娜就要掉淚了,她還年輕,還不想死。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靜嬪尚存幾分理智,還知道追問一下消息的來源。
“方纔去廚房裏領飯食,聽廚房裏的人說的,說是柔妃身帶異香,但凡出門都能引來一羣蝴蝶。都能引來蝴蝶了,這不正是蝶醉有了效果嗎?”
“完了,若是那人知道我們沒有把藥下給皇上,只怕是要出大婁子了。”知道了消息的可靠,靜嬪這才真正害怕了。
“可這也不能怪我們呀,那醒酒湯明明是皇上要的,又不是我們拿給柔妃的誰知道柔妃怎麼會喝了皇上的醒酒湯。再說了,如今咱們落了難,能把藥放到那碗醒酒湯裏,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
“這個道理咱們自己懂,可旁人會理會咱們嗎?如果能理會咱們的處境,咱們也不必待在此處了。只盼着那人不知道皇上沒有喫下蝶醉,否則咱們哪裏還有活路?”
“這事恐怕難了,如今外面都傳遍了,那些人耳目衆多,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剛纔那些話也不過是我的臆想,掩耳盜鈴罷了。”靜嬪沉默了半晌,“多娜,你說我要不要去找皇上?”
“找皇上做什麼?咱們這個時候去找皇上,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可如果我們還在這裏什麼都不做,也照樣是死路一條。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倒不如搏一搏,說不準就能博出一條出路。”
“主子,皇上未必能饒過我們的。”
“我只是想着,要是我們和皇上說了,皇上或許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到時候不就多了一條生路嗎?我真的不甘心在這裏等死,咱們才活了這短短十幾年,總要爲自己想一回的。”
“可萬一皇上不相信我們呢?”
“是啊,萬一皇上不相信我們,照樣是死路一條。”多娜的話將靜嬪的思緒堵得死死的,“你先出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在屋裏靜一靜。”
路府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恭王聽了就覺得有問題,連忙就要親自打探消息去。
“見過皇上。”
蕭律真沒想到恭王會來,“大哥,這會兒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