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劃得稍微快了一些,所以有些熱了。汗太多了,姐姐給我擦擦。”路沅又不傻,自然知道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有些話不能隨便說,只一味挽着路柔的胳膊撒嬌。
“熱了就快些過來,這裏可是涼快得很。”謝晚芙已經坐下了,手裏拿着路沅交給她的荷花細細觀賞。
路柔姐妹倆過去,在謝晚芙身旁坐下。
“沅沅,你這花倒是挑得好,清新雅緻,超凡脫俗。”謝晚芙毫不吝嗇對路沅的誇獎。
路柔也跟着瞧了瞧謝晚芙手中的荷花,“嗯,的確不錯,看來是比從前長進了,也知道辨別好壞了。”
要是放在平時,路沅被這樣誇了,尾巴可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可今日她心裏還惦記着事,只是笑笑,“那是自然,我都長大了,怎麼着也得有點長進了。其實,我有件煩惱的事想和姐姐們說說,能不能叫她們稍微走遠一些?”
謝晚芙頷首,叫周圍伺候的人都走遠了,“有什麼就說吧,現在沒外人了,叫姐姐們給你解解惑。”
“我剛纔去摘花的時候,聽到湖裏有兩個人在說話。”路沅神色略有些凝重,畢竟她聽到的那些話實在是有些嚇人,她也擔心說出來沒人相信。
這不,還沒等她說下去,路柔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湖裏有人說話?什麼人,是荷花精,還是鯉魚精?”
“姐姐,我說正事呢。”路沅不滿地努了努嘴,“就是人說話,不是什麼精怪。姐姐難道近來愛看話本嗎,不然怎麼老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好了,彆氣了,我也就是逗一逗你,不是故意要氣你的。”路柔見好就收,她方纔也是見路沅神色不快,這纔想逗她樂一樂的,沒成想,還把人氣到了。
“我聽那兩個人的話,應該是哪位娘娘,只是我對宮裏的娘娘並不熟悉,所以沒能分辨出是哪位。她們說……我聽到的就是這些了。我想着這些事應該是很重要的,所以就趕緊回來和你們說了。我想着,雖然我不曉得說話的是誰,但姐姐們應該是曉得的吧。”
謝晚芙和路柔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眼下事情很是明瞭了,躲在湖上說話的就是胡卓羣和她娘了。
“姐姐們可想到是誰了嗎?”路沅很好奇說話人的身份,自是想要問出個結果。
“這……”謝晚芙知道是誰,卻又不知該不該和路沅說,畢竟是這件事牽扯衆多,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岔子。
路柔也是一樣的想法,“宮裏那麼多人,哪裏是說能想到就能想到的?不過這事你也別操心了,該怎麼玩就怎麼玩,一切都有我們來處理。小孩子家家的,多想些喫的玩的,豈不快活?”
“我自然是不會太操心的,畢竟我也不好插手宮裏的事。只是姐姐,我就是覺得那兩個人不是好人,想叫你們多多提防些。我瞧那些話本子裏寫過妃子用肚子裏的孩子來害人,萬一剛纔那人要來害你們呢?”
“我們當然曉得你的好意,你能時時想着我們,我們就很歡喜了。”謝晚芙摸摸路沅的頭,“你還年紀小,不必多想這些,我和你姐姐定會料理出結果,不會出事的。”
“好,你回去慢些,這會兒熱得很,可別把自己曬着了。”路柔將自己摘的也挑了兩朵出來,“這是我給娘挑的,你幫我帶過去。”
“知道了,我這就走了。”
看着路沅走遠,路柔微嘆一口氣,“真是,這算個什麼,她裝成有孕的樣子,偏偏還不裝得像一些,竟是被沅沅撞見了。難道她如今已經囂張到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了嗎?”
“她哪裏會想到挑了個可以說是極其隱祕的地方,竟然還能被別人撞上。”謝晚芙也是覺得好笑,“她定是挑了又挑,這才挑到了這個地方。要不是知道這裏足夠隱蔽,她又怎麼會到這裏來。再者,其實她選這個地方,實在是聰明,你看看咱們在此處,可看到她的影子?要不是沅沅正巧去裏頭摘花,根本不可能撞到她。”
“這麼一說,她挑的地方的確是夠好的。別人站在岸上看不到,往裏去也很難看到。那她運氣可個真夠差的。竟然被沅沅撞上了。”
“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找了這麼個地方,爲的就是做見不得人的事。聽沅沅剛纔說的,她只怕是起了疑心的,我想着咱們得將事情圓好了,可不能叫她扯到沅沅身上去。”謝晚芙隨手拈了一塊如意糕,“只是,今日許多人都瞧見了我們到這兒來,怕是不太好瞞過去。”
“其實也不用瞞着,她未必就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就算是懷疑了我們,她也不敢對我們做什麼。”路柔倒不是很擔心,“她如今做了虧心事,又怎麼敢直接和我們對上,只怕是躲都來不及呢。”
“話是這麼說,她的確不敢正面和我們對上。可這背地裏呢,她萬一在背後下黑手,咱們還能怎麼辦?畢竟在明面上,她如今可是懷着皇上唯一的孩子,咱們如果正面和她對上,豈不是會喫虧。”
“我倒不擔心這個,她今日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膽大包天。如果她懷疑是被咱們聽到了,她只怕會活得心驚膽戰,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和我們別苗頭。”路柔想了想,“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說看,如果有道理,我自然是會幫忙的。”
“咱們縱容胡卓羣假孕,爲的是什麼?”路柔並不直接說自己的想法。
“自然是爲了拿捏住胡卓羣的錯處,然後藉此抓住胡家的把柄,好把胡家拉下水。”謝晚芙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是啊,就是這個道理。咱們其實也不必等到胡卓羣將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只要找到合適的時機,自然能將她拉下來。”
“道理不錯,可你有仔細想過該如何做嗎?畢竟是大事,不是我們一兩句話就能定下來的,總是要思慮周全的。”
“之前沒有想過,但是現在已經想好了。如今胡家可就等着胡卓羣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了,咱們要是能將這個希望給他們掐斷,你說他們還能做繼續做這個美夢嗎?”
“你的意思是?”謝晚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