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成凰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離開望京
    蕭律真臉色陰沉,“胡侍郎,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不知皇后是何處得罪了你,你竟然要下這樣的毒手!”

    胡侍郎傻眼,他的確是存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可也正經沒有想過要了皇后的性命。他對皇后的死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這前提,總是牽扯不到胡家纔行。如今被關了,他才意識到了不對。

    “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即使被關,胡侍郎依舊不慌不忙,“臣並沒有毒害皇后娘娘,臣是外臣,皇后娘娘居於深宮內院,如今即使不是在宮中,也是有許多人守衛,臣根本沒見過皇后娘娘,那些人都可以作證。”

    “哼,你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敢的?”

    “臣不明白皇上的話,臣並沒有做越矩之事,更沒有毒害皇后娘娘。不管皇上信不信,臣都沒有做。”

    “你當然沒有做,你只是借了你夫人的手做了。你可真是好算計,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卻推了自己的夫人送死。”

    “臣沒有。”

    “沒有?那你如何解釋皇后吃了你夫人送去的藥材,連喊太醫的工夫都沒有,直接就去了?胡侍郎,你可莫要把朕當做傻子來糊弄,你別忘了,朕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依仗朝臣的皇子了。”

    如果說,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沒有叫胡侍郎害怕,那他現在卻是真的怕了。他知道,皇上現在是疑心他了,不管皇后的事是真是假,他這回怕是沒那麼好脫身了。

    “皇上,請明鑑,臣跟隨您多年,並不敢隨意欺瞞。”

    “敢不敢,不是嘴上說說就行了。與其說這些空話,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回答朕的問題吧。念在你在朝爲官多年的辛苦,朕給你些時間,你可一定要仔細想明白纔是。”

    蕭律真留下這麼一句,就離開了昏暗的牢房。

    胡侍郎打量了周圍的環境,確認附近並沒有人看守,才沉着氣在略帶了黴味的牀板上坐下。他努力回想,自己近來是否露了什麼破綻,並不曾發現胡夫人古怪的神情。

    胡夫人靠在牆角坐下,努力往角落裏躲。糊塗了好些日子,她這時可算是聰明瞭一點。原來皇后說的話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只是現在自己纔想明白,未免太晚了。

    蕭律真一路出去,吩咐下去,叫所有人收拾了東西,今日便要回宮了。

    回宮的決定聽着是有些草率,可有了皇后的崩逝,便也不算草率了。一干人等,連夜回京,在黎明時分,才抵達宮門。

    皇后崩逝的消息早就傳回了宮中,等皇后屍身運回宮中,宮中一應事宜已經準備好了。

    皇后乃國母,既然是皇后的喪事,自然是要辦得莊重風光的。可如今後宮無主,連個主持大局的都沒有,蕭律真便點了路柔和藍玉共同操辦皇后的身後事。

    旨意下來,藍玉以病中體弱,回絕了這個差事,最後只得路柔一人擔起責任。

    整場喪事辦下來,已然是到了深秋。

    喪事結束的第二日,天剛破曉,蕭律真和路柔就在城郊送別謝晚芙同陸蘇葉。

    “阿柔,往後你和阿真要好好的,我雖不能陪着你們,但也會一直惦記着你們的。”謝晚芙拉着路柔的手,是萬般不捨。

    “你纔是要好好的,等到了地方,記得給我寫信。”路柔心中難掩酸澀,她在宮中這幾年,早已和謝晚芙成了知心姐妹,如今兩人就要天各一方,她當真是十分捨不得。“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就爲你做了兩身衣裳,還有,沅沅也叫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都給你放在馬車上了。你這一路,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你幫我給沅沅帶句話,我很捨不得她,若是往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若非擔心引人注意,沅沅定是要過來送你的,她知道不能過來,哭得厲害,你可千萬記得回來看她。”路柔哪裏捨得鬆手,握着謝晚芙的手,恨不得一直不松纔好。

    “我……說實話,我先前還每日期盼着離開,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又生出了許多不捨,一時間倒是猶豫了。”

    看着兩個說了半天,就是不鬆手,蕭律真笑着打趣道:“你可快別說這個了,再這麼說下去,蘇葉可就要掉眼淚了。”

    “我不過是說說,又不是真的不走了。”謝晚芙可不會爲着這個就不好意思。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也只能送到這裏了,你們在外面,一切都要小心。等京中局勢穩定,你們也回來看看,別把我們忘了纔是。”蕭律真囑咐道。

    “肯定不會,行了,等天亮人就多了,我們得趕緊走了。”謝晚芙也知道,是時候走了,再在這裏耽擱,也是枉然。

    看着謝晚芙和陸蘇葉的馬車走遠,蕭律真心頭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想來他們也能順遂一生了。只是,咱們接下來可就要麻煩了。”

    “這有什麼,左右會熬過去的。”路柔握住蕭律真的手,“我會陪着你的。”

    “是啊,會過去的,咱們回吧。”

    早朝之上,蕭律真將胡侍郎毒害皇后的事說了。“胡侍郎毒殺皇后,其罪可誅。朕本欲將其斬殺,但念他爲朝廷辛苦了幾十年,還是不忍要其性命。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不知衆位愛卿有何見解?”

    一道驚雷劈下,自然是炸起一片水花。

    “胡侍郎兩朝老臣,一直以來爲國爲民,若是因爲此事就要了他的性命,恐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胡侍郎縱然有功勞,也不能以他的功勞來抵消罪過。難道皇后娘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嗎?”

    “你何必與我嗆聲?我只是說不能要了胡侍郎的性命,並非說不追究他的罪過。”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難道因爲他有功勞,就可以不計較他的罪過嗎?以我來看,既然他毒害了皇后娘娘,那他就該付出自己的性命,那纔是公平。”

    “此話無理,若是留了胡侍郎一條性命,他可以繼續爲朝廷做事,可以造福百姓,豈不是大大的功勞。若是殺了這樣一個良才,豈非是朝廷的損失,是百姓的損失?”

    “造福百姓,那是皇上的事。朝中少了一個胡侍郎,並不會有什麼大礙。如今朝中人才濟濟,就算是少了一個胡侍郎,那還有千千萬萬的人可以補上來。如果開了這個先例,往後朝中重臣豈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

    “何必以偏概全,實在是歪理。”

    “你也知道以偏概全,以他一個人的功勞,就蓋過了他天大的過錯,難道就不是以偏概全嗎?他今日能夠毒殺皇后娘娘,往後未必不會毒殺皇上。難道等他以後做更可惡的事後,繼續以功勞相抵嗎?到了那時候,乾脆叫皇上禪位給他胡侍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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