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比方,就像剛剛的對話,如果男孩子開口說:原來你喜歡這種飲料啊,你回答:嗯。”
“這樣一下子就冷場了,氣氛就會變得很尷尬。這個時候說話時要留一點尾巴,將話題推回給對方,交談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比如:我不知道喝什麼好,所以選了這個,你有什麼推薦嗎?”
“雙方有來有往地互相推動話題,才能營造出熱烈的氣氛。”
谷水泉點了點頭,對於如何冷場,他還是很有經驗的,所以覺得貝爾摩德說的很對,果然還是對方更專業。
自己只是把千層套路里出現的套路做了分類和總結,這種程度,在專業人士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貝爾摩德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其實並不擅長交談,只是以爲他光顧着引導着這場“聯誼”的走向,所以纔沒在這種事情上做詳細說明。
但她忽然來了興致,所以就多說了一點,可能是單純地因爲心情好,也可能是爲了……
“時間有限,這裏就不說的太詳細了,如果你們想多瞭解一點這方面的知識,或者有什麼疑問,可以回頭私下聯繫我。”
“吶,小蘭”
假裝大公無私,平易近人地說了一通,最後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毛利蘭看着衝自己眨眼睛的貝爾摩德,那副撩人的模樣,只覺得心臟驟停。
“好了,我們繼續吧。”谷水泉開口打斷了貝爾摩德的施法,成功解救了處在被俘虜邊緣的獨角少女毛利蘭。
“讚揚式對話,麻煩你開始演示吧,克莉絲小姐。”
“沒問題,交給我吧。”貝爾摩德自信一笑,轉頭盯住了驚慌失措的毛利蘭。
剛剛纔得救,還沒緩口氣,就又要開始接受考驗了,毛利蘭覺得自己的理智在搖搖欲墜,這種考驗,誰能承受的了啊?
“每個男人都喜歡被女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正如每個女人都喜歡被男人誇讚相貌。”貝爾摩德先看了看幾個學生,循循善誘地講解道。
“注意,是每個人,不管他或她有沒有表現出來,心裏都會高興,至少不會反感。”
“比較初級的應用就是單純的言語上的稱讚和誇獎。比如:哇,你好厲害、原來還能這樣啊!我之前都不知道!、這樣的方法真應該用你的名字來命名!”等等之類的話。”
“它們簡單而有效,只要你不羞澀,不吝嗇,大膽地說出口,很容易讓對方昏了頭。只是這類簡單直白的話語好用是好用,但如果一直翻來覆去地說,效果就會大打折扣,還會讓對方反感,所以說只是初級的。”
“進一步的應用就是不拘泥於用詞,而是用各種言語婉轉而含蓄地吹捧讚揚對方,既能讓對方聽懂,又不會顯得太露骨。”
“最後,高級的應用就是……不說話,只需要用崇拜的眼神,就能讓對方淪陷。”
說完,貝爾摩德換了個姿勢,面向毛利蘭,對視起來,不見她做太多動作,只是雙手捧在胸前,面部表情稍稍一換,拿出一副純真的樣子,然後那雙眼睛就彷彿在說話了……
幾個女孩子在震驚恍惚之餘,心中也直呼學不來學不來,實在太高端了。
“好了,你們來試試看吧,不用太緊張,只需要嘗試初級的技巧就可以了,反正你們也只是在拍攝中做做樣子,太深入的反而不適合你們。”
貝爾摩德看了看幾個少年少女,這個年紀正是活力四射的人生階段,處在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可以爲了心中的那個她他而穿越大半個城市,只爲了看到對方驚喜的面容。
他們不需要太過複雜繁瑣的技巧套路,只要鼓起勇氣,簡單直接地說出心聲,就能收穫比成年人更純粹美好的愛情。
所以,她也是意識到剛剛自己說的過於深入和機巧,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而且眼前這幾人的座位,可沒人安排過啊……
他們進了房間就自覺地和身邊的人坐到了一起,心中的情思根本就掩飾不住,並不是真的需要這些套路心機。
貝爾摩德看了一眼谷水泉,心中暗想,難怪他說的那麼簡單,也沒有要求多嚴格,看樣子他早就想到了這些,只是找個合適的氛圍和場合,藉着練習的名義,稍稍推動一下,給他們一些勇氣罷了。
雖然貝爾摩德分析的過程有些跑偏,但是結論還是沒錯的,歸根結底,眼前的這幾對兒,都只是缺乏一個契機,就能水到渠成的。
“高木先生,你居然是刑警欸,而且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巡查部長,好厲害啊”
高木涉迷迷糊糊地聽着佐藤美和子的話,瞬間感覺這個夢變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佐藤警官可是警部補,比自己這個巡查部長還要高一級的。
由她口中說出的這話……莫名讓人很有挫敗感啊……
“抱歉,都是我的錯,居然到現在還只是個巡查部長。”高木涉忽然一臉悲痛地說道,眼淚都快出來了。
“欸?爲什麼?怎麼突然這麼難過?”佐藤美和子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了嗎?
“……佐藤警官,你是警部補啊,比高木警官職位要高,你說這話,應該是打擊到他了。”谷水泉無奈地跟她解釋道。
“欸?爲什麼會受打擊,真的很厲害啊,這個年紀就當上了巡查部長,我雖然比他職位高,但我入職時間也比他早啊。”佐藤美和子還是理解不過來,“況且,高木的年齡也比我小一些,真的很厲害了。”
一聽這話,高木涉臉上的悲痛更深沉了,這種被長輩誇獎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要不……我重新來一次?”佐藤美和子雖然還是沒太明白,但是很善良地體諒了高木涉的心情。
“高木先生,你是個好人。”
“……”
現場陷入了沉默,雖然這裏還沒有傳播開好人卡的說法,但是……這種誇讚方式,還是讓衆人感覺到了怪異。
哪怕說的是“你人真好”,感覺都要好很多。
作爲當事人,在這短短的前後兩句話裏,高木涉體會到了夢境的真諦美夢是不會長久的,如果沒有中途驚醒,它便會發展成噩夢……
他現在忽然有些想從夢中醒過來了,年齡小好人好孩子,原來自己在佐藤警官心中就是這樣的形象嗎?
眼看情況急轉直下,谷水泉只好看向了遠山和葉,轉移下衆人的注意力。
“到你了。”
“啊?哦,好的。”遠山和葉正看得入神,忽然被點了名,有種在學校溜號被老師抓包的感覺。
她連忙坐正了身體,看着服部平次,皺眉思考了半天,然後纔開口說道:“服部先生,你的膚色好健康啊”
服部平次臉一黑,滿臉不高興地衝着遠山和葉說道:“你這個女人,啊,真的是,我皮膚黑怎麼了?”
遠山和葉也臉一垮,明明自己很認真地想了半天他的優點來誇他,竟然還吼自己。
“你幹嘛對着我喊啊!我在誇你欸!”
“你那是誇獎嗎?你就是故意嘲諷我黑吧?”服部平次有些氣急敗壞。
“我哪裏有嘲諷你?你怎麼這麼不講理?”遠山和葉只覺得服部平次是在胡攪蠻纏。
“那麼多優點你不誇,非要提膚色,你就是覺得我皮膚黑,故意嘲諷我。”
“你有什麼優點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明明是說的膚色健康。況且,就算我說你皮膚黑又怎麼了?黑皮膚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就喜歡黑的不行嗎?”
“我……”服部平次剛想懟回去,忽然發現了好像有點不太對。
“你剛剛……說了什麼?”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我說什麼了?”遠山和葉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着服部平次喊道,“我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優點。”
“不是,下一句。”
“我明明是說的膚色健康,就算我說你皮膚黑又怎麼了?”遠山和葉稍稍冷靜了一點。
“再下一句。”
“黑皮膚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就喜歡……”
遠山和葉終於醒過神來,一瞬間臉色就變得像燒紅的烙鐵似的,讓人十分想攤個雞蛋試試能不能熟。
“我……我……我什麼都沒說!”她閉着眼睛,捂着臉,自欺欺人地喊道。
“不對,我剛剛聽見了,你說你就喜歡黑皮膚的,沒錯吧?”服部平次抓住她的肩膀,追問道。
遠山和葉的手要用來捂着臉,沒有空去掙脫他的束縛,只能左右搖頭,躲閃着。
“你說了,對吧?”
遠山和葉被他的不依不饒弄得有些急躁,想都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只是說喜歡黑色的,又沒說別的,京極先生也是黑色皮膚的!”
此話一出,四個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