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的身影離開,林盡染掃了門口一眼,繼續低下頭喝水。
沉穩的腳步聲襲來,不用猜也知道誰又進來了,繼續低着頭喝水稀釋味道。
“把這個吃了。”夜梟的嗓音自上而下襲來,修長的手掌攤開在她的面前,掌心中躺着幾顆糖果。
清澈的微微發紅的眸子微微一怔,林盡染想到了她喝了藥母親經常會拿糖果。
他怎麼也知道呢?
夜梟也不知道爲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離開去客廳恰好看到了擺放在客廳的糖果,抓了幾顆折返了回來。
不再猶豫的拿起糖果剝開送入了口中,糖果的香甜很快壓下了中藥的味道,甜滋滋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林盡染放下了喝光的水杯。
兩個人之間持續靜默,似乎沒有任何的話題能延續。
夜梟打破了這種氣氛,沉聲道,“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裏,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
等到腳步聲徹底的消失了,林盡染無措的抿了抿脣,側躺了下去。
口腔中甜滋滋的味道依舊在延續着,她無言看着牆壁,一時間心中很複雜,默默的合上了眼簾,強迫不再亂想了。
不知不覺,再一次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中。
她有一段時間,也就是剛剛清醒的幾個月,經常的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每一次清醒的時候,又都想不起來夢中經歷過什麼。
穆少辰帶着她去看了一醫生,醫生說這是後遺症,開了一些安神的藥物。
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安神藥物下,她才逐漸的不在亂做一些夢了。
每一次夢中她都要經歷很多事情,醒來的時候絲毫的想不起來,她在夢中做過什麼。
只有一些依稀的記憶,夢中她去了一個地方,碰到了什麼人,再具體的什麼也想不到了。
這一次,她依舊在一處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一切她都很陌生,來來往往的人羣,每一個人肯問她停留。
林盡染惶恐的張望着四周,拉住一個人着急的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個人目視着前方,充耳不聞林盡染的話。
她放手,那個人繼續向前,直到隱沒在了人羣裏。
“有人嗎,這裏有人嗎?”林盡染左右張望着,大聲的喊着。
人來人往,無人應答。
她順着人流,無助的走動着,張望着,大喊着,“有人嗎,還有誰在?”
“你在喊誰?”一道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如棉花糖一般的傾到了耳朵中。
林盡染甩頭看向聲音的方向,離她是三米遠的位置,站着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個大大的棉花糖,幾乎擋住了臉。
唯有一雙黑黝黝彷彿葡萄的大眼睛,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心中說不出的狂喜,還有人在,就算是一個小孩子,也好過無人應答的恐慌。
林盡染擡起腳步朝着小孩奔去,三米的距離明明是很近,然而任憑她怎麼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根本沒有改變過。
她跑不到小孩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