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轉過身衝向衛生間,想用冷水,澆滅這突如其來的睏意。
她的腳下走了三四步,彷彿踩在棉花地上,軟綿綿的,沒有任何着力點。
眼看衛生間的門就在眼前,侯少使勁的擡起胳膊,胳膊彷彿被掛了千斤重物,只擡了一半又落了下去。
實在撐不下去了,抵抗不住這洶涌的睏意,雙眼不甘的閉上,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過了一分鐘的時間。
“咔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一位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把倒在地上侯少拖着,送到了牀上,蓋好了被褥。
又走到窗邊開了一扇窗,將屋裏的味道散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離開了房間關好門,順便發出去了一則信息。
很快,夜梟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他拿出手機劃開屏幕看到信息:人已經睡着了。
夜梟沒有回覆,而是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她擡眸看向重症監護室內的顧烈琛,擡起手,輕輕的敲了敲監護室的玻璃。
“叩扣扣。”
再然後,他打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走了進去。
對着還閉着雙眸的顧烈琛說了一句,“她睡着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顧烈琛,突然的睜開了雙眼,擡起手將他的呼吸面罩拿了下去。
“那就好。”他的聲音有一些虛弱,緩緩地得靠坐在了病牀上,活動了一下身上的筋骨,調侃道,“一直被她盯着看,都不能亂動一下,也是很累的。”
“等明天我會讓醫生告訴她,我度過危險期。”顧烈琛靠着牀頭,平靜的說着。
“可以。”夜梟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他的計劃,“那邊已經跟她聯繫過了,但是她應該沒理會。”
“希望這次能成功,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假死,永遠不出現。”顧烈琛的雙手擡起枕於腦後,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嘶。”
他放下雙臂,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吐槽道,“還真疼。”
夜梟無奈。
這是一場局。
他們的人已經包圍了過去,只要顧烈琛一聲令下,完全是能衝上去的拯救他。
但顧烈琛沒有下達命令,任由對方,對着他拳打腳踢,只爲了讓侯少看到心疼他。
之前所做的是爲了查到幕後的人,那他忍受這些傷害只是爲了讓侯少能看清他們的關係。
他身上是皮外傷,最嚴重的是腦袋上的,造成了腦震盪,以及腦內血塊。
暫時不需要手術,需要他靜養,等待腦內血塊吸收。
將病情嚴重化,可以暫時讓侯少沒辦法離開他,也能讓她及早的做出抉擇。
倘若這件事如果被侯少知道是假的,也許他們真的會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顧烈琛還是要執意,決定拼一拼。
這件事只有他跟夜梟,以及醫院裏有他們的醫生護士知道,再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