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穿着杏色絲綢長裙,披着烏黑長髮的陸雲瑤帶着兩名丫鬟出來,“雲瑤見過仇公公,這些是什麼?”

    仇公公正要回答,但當見到亭亭玉立的美人時,不僅晃了下眼神,喃喃道,“陸姑娘真可謂出水芙蓉。”

    梁嬤嬤也是驚豔,“是啊,平日裏你們見到陸姑娘時,陸姑娘都要上妝,但我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才知道,陸姑娘不上妝的時候纔是真絕色,雖然上妝也很美,但兩種美卻截然不同。”

    陸雲瑤失笑,“仇公公,您和梁嬤嬤小聲嘀咕什麼呢?這些到底是什麼?”

    仇公公急忙收回思緒,道,“回陸姑娘,這些是王爺的獎賞。”

    “獎賞?”陸雲瑤挑眉,“暖秋,去打開看看。”

    暖秋上前,掀開木箱的蓋子。

    卻見,一隻只銀白色閃着銀光的餃子形元寶整整齊齊碼放在木箱子裏。

    陸雲瑤倒吸一口氣,“是銀子?這些都是銀子?”

    仇公公諂媚道,“是的,都是銀子,是王爺賞陸姑娘的。”

    “我的天,六大箱子,這得多少兩?”陸雲瑤親自跑過去打開其他箱子,見果然都是元寶。

    陸雲瑤到底不是真正的貴族小姐,她就是個普通人,上輩子拼死拼活值夜班一個月算上獎金也才六千多元,房價兩萬多一平,車子不敢買,護膚品都買三線的,一支口紅用光了還要摳一摳繼續用,上班時如果戴上口罩乾脆就不擦口紅,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樣一個貧民窟女孩看見這麼多銀子能不心動?

    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尚情操,陸雲瑤是沒有的!

    仇公公道,“回陸姑娘,五千兩!王爺賞了陸姑娘五千兩。”

    如果用大米當度量衡,這個世界的一兩銀子便相當於現代的三百元人民幣,那麼五千兩銀子便是一百五十萬人民幣。

    當計算出這個數額時,陸雲瑤膝蓋一軟險些沒跪下。

    她不斷提醒自己,別表現得那麼不上臺面,好歹她也是官二代,是根正苗紅的貴族小姐,不能看見五千兩就失態。

    想着,陸雲瑤恢復了理智,輕笑道,“王爺真是客氣了呢。”

    仇公公以爲陸雲瑤嫌少,趕忙又道,“陸姑娘別急,王爺對陸姑娘大方,以後會有更多獎賞的!”

    “……”陸雲瑤膝蓋差點又一軟,趕忙說些別的試圖分散下注意力,“五千兩銀子,豈不是相當於五百斤?擡這麼重的箱子,仇公公的人辛苦了。”

    仇公公解釋道,“陸姑娘算錯了,十六兩纔是一斤,五千兩白銀沒有五百斤重,一共三百一十二斤五兩重。”

    陸雲瑤這纔想起,古代是十六兩制,所以纔有了成語“半斤八兩”。

    “雲瑤受教了。”陸雲瑤道。

    仇公公見陸姑娘落落大方,更是欣賞得很,“市井之事,陸姑娘這般官家小姐不懂是正常,說實在的,王爺今日可不是撥出來五千兩,而是一萬兩。”

    “哦?”陸雲瑤疑惑。

    說起這個,仇公公眼圈又紅了,“還有五千兩,王爺賞給奴才了,這是王爺第一次突然打賞奴才。”

    梁嬤嬤也是喫驚,隨後動容,捏着帕子偷偷摸淚。

    陸雲瑤心中暗道——楚王那麼摳?難怪是病鬼,所謂破財免災,吝嗇鬼活該一身病。

    心裏雖然罵,但臉上依舊親切,“雲瑤也認爲王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記得仇公公的好,仇公公日夜陪伴、勞苦功高,王爺心裏是有數的。”

    仇公公震驚,“不愧是陸姑娘,陸姑娘和王爺真可謂神交。”

    陸雲瑤嘴角抽搐,神交?誰和那個病鬼神交?“仇公公何出此言?”

    仇公公道,“奴才臨走時,王爺便說過,王爺心裏有數。”

    “……”陸雲瑤有點後悔說那句話,她不想和病鬼神交。

    然而戲還得繼續演,陸雲瑤面容恬靜,清脆的嗓音婉轉,“是啊,雲瑤能看出王爺是個明智達理的人呢。”

    仇公公和梁嬤嬤交換了下神祕的眼神,被陸雲瑤捕捉。

    陸雲瑤被這神祕眼神弄得頭皮發麻,有種自己是菜板上豬肉的感覺。

    隨後,仇公公便拉着陸雲瑤聊了起來,內容都是王爺多麼多麼英明神武,對陸雲瑤是多麼多麼重視,住在楚王府以後是多麼多麼舒服等等。

    陸雲瑤越聽越麻得慌,最後說自己累了,便帶着暖秋和尚春飛也似的逃回了房間。

    人跑了,仇公公再留下來也沒什麼用,只能離開。

    梁嬤嬤陪着仇公公離開,兩人又去了金玉園。

    兩人慢慢走着,卻沒說話。

    好半晌,仇公公深深嘆了口氣,“今日王爺說那句話時,便是讓咱家直接死了,咱家也是願意的。”士爲知己者死,太監也如此。

    梁嬤嬤笑道,“雖然陸姑娘來我們王府短短數日,但王爺變化真的很大,我有種預感,陸姑娘若一直留在王府,王爺不僅身體會康復,脾氣也能回到從前那般。”

    仇公公狠狠一點頭,“沒錯!咱家也這麼認爲!咱家決定了,無論用什麼手段,咱家都要把陸姑娘留下!”

    梁嬤嬤贊同,“沒錯!就要留下!”

    藏嬌院。

    仇公公一走,陸雲瑤便屁顛顛地跑出來看她的銀子。

    從前看電視劇,有人得到銀子時都用牙咬一下,她很想試試,但考慮到自己端莊的形象,最後也只摸了摸,沒真咬。

    陸雲瑤拿出一塊銀錠,“暖秋,這塊銀錠是多少兩?”

    “回小姐,十兩。”

    陸雲瑤點了點頭,“明天你拿着銀錠去賬房,換成碎銀子,藏嬌院打雜每人一兩,文月他們每人二兩。廚房也是,幾個大廚二兩,其他打雜都一兩,你負責發下去。”

    暖秋小聲道,“小姐,這賞銀會不會太多了?”

    陸雲瑤搖頭,“這些銀子,我們不能帶走,儘量都花在王府。”

    “爲何?”尚春不解。

    陸雲瑤失笑,小聲道,“笨蛋,因爲我們是階下囚,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難道把這個都忘了?而且,我有求於楚王,只能讓他拿我的東西,我絕不拿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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