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早晨之事,她現在是真真切切想趕緊把身上的怪現象解決掉,無論是魚娩神還是觀音菩薩,誰能管她,她就信誰。
每天晚上都要掙扎,什麼是個頭?
哪怕沒個頭,最起碼也得讓她知道原因吧!?
這麼掙扎下去先不說被人誤會她有什麼毛病,只說以後成了親怎麼辦?睡到半夜把相公踹醒?難道成了親也不一張牀睡?這不是早晚頭頂綠帽子嗎?食色性也,哪個男人可以成親後還守身如玉?病鬼也不能!
等等!
陸雲瑤喫驚地看向楚王——她剛剛胡思亂想什麼呢?
楚王發現陸雲瑤的視線,“怎麼?”
陸雲瑤尷尬,不動聲色地順了過去,“我要去禱拜堂冥想一下,王爺去嗎?”隨後又補了一句,“王爺若是忙,就別去了,我代表王爺就好。”
畢竟治她的病,讓人家陪着冥想,實在過意不去。
楚王深深看了她一眼,“本王也去。”
“哦。”陸雲瑤扭過頭,逃離他的目光。
她很怕和他四目相對,因爲他的目光太過銳利,好像匕首般,每次兩人對視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最後的結果都是她落荒而逃。
沒辦法,誰讓她祕密多呢?
……
禱拜堂裏一片安靜。
當關閉房門時,更是將凡塵嘈雜隔絕在外。
地板被下人們打掃得一塵不染,上面放着兩隻蒲團,神像懸掛在白牆上,畫上魚娩神垂着眼,脣角勾着一抹淡淡笑意,悲天憫人地看着蒲團的方向,也好似俯瞰衆生一般。
陸雲瑤看着牆上的魚娩神,一時間竟覺恍惚。
這魚娩神分明是她和楚王兩人繪製而成,本應是一副藝術品,但卻不知是楚王的畫技太精妙,還是她求神心切,竟覺魚娩神越發神聖、陌生起來,不像是她創造了它,卻好像它創造了她。
楚王已在左側的蒲團上打坐,緩緩閉上眼。
陸雲瑤也急忙跑到右側的蒲團上。
正在陸雲瑤也準備打坐冥想時,卻聽身旁人道,“過來。”
陸雲瑤一愣,“過去?過哪?”隨後才意識到楚王指的是什麼,“離得太近,我怕打擾王爺冥想。”
想起上次冥想便覺得丟人,她爲了防止他不胡思亂想所以跑到他身旁監督,最後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過來。”楚王堅持。
陸雲瑤無奈,只能拖着沉重的蒲團跑了過去。
楚王依舊閉着眼,就在陸雲瑤準備坐下時,卻聽他說,“再過來一些。”
陸雲瑤驚呆,“王爺,您沒睜眼看我,怎麼知道我在哪?”
如何知曉?
自然是味道。
只不過楚王不肯說,煩躁地皺了下眉,“哪那麼多廢話?上一次在哪,這一次依舊在哪。”
陸雲瑤縮了縮脖子,只能尷尬地將蒲團移到楚王身旁。
當熟悉的香氣繚繞,楚王這才靜下心,開始冥想。
陸雲瑤也不敢怠慢,迅速進入冥想階段。
不知過了多久,陸雲瑤聽見身旁那人的聲音,“你在身旁,本王安心。”聲音很輕,輕得讓她懷疑自己幻聽了一般。
楚王一怔,緩緩睜開眼,卻見女子閉目打坐。
看了她好一會,楚王脣角勾起一抹笑容,隨後再次閉了眼去。
……
一個時辰後。
陸雲瑤覺得有人推她。
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某人的臉,“啊!”
楚王,“叫什麼?”
陸雲瑤爲什麼叫?還不是因爲忘了自己跑到禱拜堂來了,“我……又睡着了?”
楚王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腿,那意思是——不僅睡了,還枕着本王的腿睡的。
陸雲瑤急忙爬起來,“抱歉,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又睡着了,王爺您的腿麻不麻?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楚王失笑,“這次倒是有良心。”
陸雲瑤暗暗翻了個白眼,“每次都有良心好不好?”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眼神閃了閃,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我剛剛小睡時,掙扎了嗎?我的意思是,我剛剛做噩夢了嗎?”
“沒有,睡得比你在房裏好。”
“那就好。”陸雲瑤拍了拍心口,鬆了口氣。
說來也奇怪,在禱拜堂睡覺的兩次,好像便沒掙扎,也不知是因爲魚娩神的問題還是因爲楚王的原因。
不得不感慨人家能當神,既能當神,說不定就有兩把刷子。這不?就把她震住了。
陸雲瑤擡眼看向窗外,卻見天早已大亮,陽光明媚。
“王爺,我下回睡着,您不用等我,直接離開去工作就行。”
楚王自不會離開,畢竟還沒欣賞夠某人的睡顏,“你枕着本王的腿,本王動不得。”
“上回您不是說,趁我翻身的時候伸直了腿嗎?可以趁着我翻身的時候離開。”說着說着就臉紅了,暗暗譴責自己怎麼又睡着,就這麼貪睡?真丟臉。
楚王將她的自責看在眼裏,忍着笑意,“本王也這麼想的,但你沒翻身。”
“……”陸雲瑤,“王爺快去工作吧。”
“你呢?”
“我繼續對賬,”陸雲瑤嘆了口氣,“自從接了王府事務,我便總想揍自己——梁嬤嬤管理這麼大的王府那般辛勞,我竟還讓她在旁邊一直陪我,難怪梁嬤嬤會生病,都怪我。”
站起身的楚王伸手,在陸雲瑤的頭頂,只觸碰一下便收回了手,“你也注意身體。”
讓一個病鬼提醒注意身體,陸雲瑤覺得挺神奇的,“您也是。”
楚王正要轉身離開,腳步卻突然頓住,“陸雲瑤。”
“嗯?”陸雲瑤剛起身。
“到本王書房對賬。”
陸雲瑤一愣,“爲什麼?王爺是不是怕我不懂賬目?您放心,我若是不懂就將幾名管事叫來。”
“這是命令。”
陸雲瑤縮了縮脖子,“有我在旁邊,王爺您確定能靜下心來工作嗎?”
“……”楚王,“你去二樓。”
“但我在二樓,和我在藏嬌院有什麼不同?有些賬目我需和管家還是幾名管事確認,人來人往,定會干擾王爺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