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彷彿依舊能感受到喜悅。
藏嬌院。
書房。
陸雲瑤雙手支着下巴，不顧桌上的圖紙，歪着腦袋一邊欣賞窗外風光，一邊不知第多少次回憶孔明燈下的甜蜜，一邊回憶一邊傻傻地笑着。
突然門口傳來暖秋的聲音，“小姐，辛管事到。”天工院的管事工匠，辛淳。
陸雲瑤急忙收回思緒，臉色變得一本正經。
辛淳帶着兩名副管事入內，“小人見過陸姑娘。”齊齊跪地請安。
陸雲瑤對這種跪拜已經習慣，“辛管事請起吧，請坐，暖秋上茶。”
“是。”暖秋轉身去取丫鬟們早就準備好的茶水。
辛管事等人坐下，陸雲瑤拿着圖紙也過了去，“你們先看看這個。”說着，將圖紙遞了過去。
三人如同接到了聖旨一般，帶着無比崇拜激動的心情查看。
工匠們看着，陸雲瑤講着，“這個物件是用來降溫的，其原理很簡單，分爲兩部分，一部分用來放置冰塊或者冷水，另一部分則是放風扇扇葉。當扇葉轉動，將風推向前方，通過冰塊或冷水時將空氣降溫，達到吹來冷風的效果。扇葉的轉動……姑且先用人力吧，當主人房間需要降溫時，便讓角落的下人轉動制動杆，牽引扇葉轉動。”
實際上，扇葉的推動並非必須用人力，可以用風力或者牲畜。
……當然，設想一下尊貴的御書房旁牽兩個驢子，一身龍袍的皇帝美滋滋享受着冷風批閱奏摺時，時不時傳來兩聲驢叫實在不雅，所以牲畜供力這個設想被pass。
其次便是風力，原理也很簡單，在房屋屋頂或者屋外設置風車，起風時轉動風車，風車通過制動杆推動室內扇葉的轉動。
但衛國的建築舉架高本就冬暖夏涼，就算是炎熱，一年四季也就炎熱那麼幾個月，爲了這幾個月拆了房屋連接制動杆也有些誇張，何況衛國人迷信，無論是屋子還是院子都找風水先生掐算，講究很多，院子裏連樹都不能種，何況在房間牆面鑿個洞，所以pass。
最後便是用人力。
讓人力轉動風扇聽起來有些過分，但即便是不用人力轉動風扇也得用人力扇扇子，左右下人們不會閒着、主人們不會幹熱着，怎麼動都是動，還不如動得更舒服一些。
例如說像洗衣院“洗衣機”那樣用人力踩，總比用胳膊扇扇子來得輕鬆。
這不叫沒人性，這叫創造就業崗位。
在古代心疼人力，就好比在現代心疼電力。
工匠們沒見過這種東西，所以沒第一時間發出驚豔的表情。
辛淳委婉道，“陸姑娘，小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然當講，說說說。”
“實際上這種辦法降溫，之前有人試過，效果……不是很理想。”
陸雲瑤一怔，“什麼？有人發明過這個？問題是我沒見過這種風扇扇葉啊？快給我說說，誰發明的！”
沒錯，雖然這個東西之前一直被陸雲瑤定爲“空調”，但她心裏很清楚，這玩意距離高大上的空調，那可是差着十萬八千里呢，這玩意也就比風扇高端那麼一點點點。
陸雲瑤之前仔細盤問過，衛國並無扇葉，其他國家也沒有這種螺旋槳式的扇葉，之前想扇風那便真是用扇子，一個直板來回扇動的那種扇子。
辛淳急忙解釋道，“陸姑娘誤會了，這個圓形的扇葉沒人發明，但對着冰塊扇風的方法很多人用，效果不好，都不如在房間四角防止冰塊。如今藏嬌院不是也開始放冰塊了嗎？放置冰塊雖不能讓房間明顯涼爽，但在房間內也不會太過出汗。”
陸雲瑤鬆了口氣，“原來是對着冰塊扇風啊，嚇死我了，”她還以爲會碰見其他穿越者呢，“兩者的原理確實相同，但區別就在這圓形的扇葉，你們先別管其他，按照我畫的圖紙先做出來，做出來再說。”
“是，陸姑娘。”三人起身。
辛淳又想到一個問題，“請問陸姑娘，這個物件叫什麼來着？小人記得從前陸姑娘好像稱呼其爲……空……調？”
陸雲瑤老臉一紅，“呵……呵呵，我就是叫叫空調望梅止渴，這東西……就叫它水風扇吧。”實際上就是水風扇。
隨後又交代了幾句，辛淳等人便帶着圖紙離開，嘗試着做第一版。
天工院的人走了，書房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陸雲瑤開始百無聊賴，“暖秋。”
“是，小姐。”暖秋上前。
“王爺回來了嗎？”
“回小姐，王爺沒回來，剛剛王爺還派人回來通知了下，說晚膳別等王爺，讓您先用。”
陸雲瑤不解，“今天又要晚回來嗎？昨天就是半夜回來。”
暖秋也是無奈，點了點頭。
陸雲瑤出了書房，回了自己房子，正好見到梁嬤嬤，“梁嬤嬤您進來。”
帶着梁嬤嬤進了房間，摒退了下人，這才問道，“梁嬤嬤知曉王爺這兩天在忙什麼呢？”隨後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有些探尋人家隱私，畢竟楚王每日處理的都是國家機密，“抱歉，我就是隨口問問，不一定非知道答案，您若是不方便就不用告訴我。”
梁嬤嬤笑着看了一眼周圍，在她的眼神下，暖秋和淑玲也自動退出了房間。
確保沒人後，梁嬤嬤壓低聲音道，“王爺早就料到陸姑娘會問，所以特意交代奴婢，若姑娘問起來便如實回答，若沒問便不要主動提起。”
“……”陸雲瑤一頭霧水，“也就是說，我主動問，便告訴我；我不主動問，就不告訴我？王爺這是何意？”
梁嬤嬤道，“王爺沒說何意，但奴婢猜測，王爺是既不忍心瞞着姑娘，又怕您知曉後擔心，所以能拖多久拖多久。”
陸雲瑤瞭然，別說，這種做法還真有楚王的風格，“那如今我主動問了，您告訴我，王爺到底在忙什麼。”
“王爺這兩天一直在宮中，與皇上週旋永安侯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