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真是懊惱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怕自己在夢裏喊楚王,那樣豈不是糟了?

    宮女如實回答,“剛剛陸姑娘您好像做噩夢了,不斷掙扎,還大喊……放開我。”

    “只喊放開我?沒喊別的?”

    “沒有。”

    陸雲瑤鬆了口氣,“不用告訴我姐,我最近做噩夢的事她知道,正是因爲做噩夢,所以纔來客房睡的。太醫也不用請,昨天太醫不是剛來過嗎?太醫說我做噩夢是因爲陰虛氣虛。”

    宮女放下心來,“那陸姑娘,您換身衣服嗎?”

    陸雲瑤低頭看看自己溼淋淋的衣服,“換吧。”不換也不行啊。

    宮女們拿來乾淨裏衣,陸雲瑤先用溼巾子簡單擦了身體,之後換上衣服,這期間宮女們將被褥也換了新的。

    宮女們離開,房內有隻剩下她一人。

    窩在被窩裏,陸雲瑤非但沒有一點睡意,反倒是越來越清醒——被嚇的!

    掙扎、冷汗,這不是和她從前一樣?

    從前夢中掙扎,她沒有感覺,但這一次卻有了感覺!

    這意味着什麼?

    是否意味着,如果夜裏掙扎也是病症的話,病情已經嚴重到顯露出來?

    到底是什麼病?到底在掙扎什麼?

    古香古色的房間,昏暗的守夜燈,還有年輕女子面無表情的臉以及詭異的掙扎,這一幕若放在幾千年後便是妥妥的鬼片。

    無神論者?如果無神論,她穿越時空怎麼解釋?

    就算是發生了相對論等物理學說無法解釋時空現象,也不能借屍還魂吧?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本尊已高燒死,但她沒死!沒死爲什麼會穿越?她穿越後,她現代的身體怎麼辦?

    有些問題,細思極恐!

    所以現在她不得不“有神論”!

    那麼回到詭異的掙扎,原本她以爲是兩個靈魂爭身體,但剛剛夢裏清晰的感覺否定了她之前的猜測——那神祕力量不是別人的,就是她的!就是她陸雲瑤的!

    到底是什麼力量?爲什麼在夢裏她清晰地知曉,只要她得到這個力量就能救楚王?爲什麼之前掙扎沒有感覺,如今有了,爲什麼雖然是做夢,但現在對夢境記憶清晰?就好像那一幕真實發生一般!

    陸雲瑤緩緩坐起身,盯着自己的雙手——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幻想比較中二,但那能怎麼着?她偏偏就中二了!她偏偏就認爲自己是天選之子,只要得到神祕力量就能拯救世界!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這神祕力量到底是什麼!怎樣才能得到這神祕力量!

    陸雲瑤腦海中出現一張面孔,那面孔傾城絕豔,雙眸清冷無塵,那人有着傳聞中的天賦——二皇子!

    如果二皇子真天賦異人,會不會能看到什麼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就算是二皇子看不到,其師父太宵道人會不會能看到?

    對啊!她還找什麼魚娩神,如今有個找半仙之體的機會,爲什麼不好好利用?

    陸雲瑤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驚訝到,徹底沒了睡意。

    她翻身起牀,也不穿鞋,就赤腳在地上走着,一邊走一邊想。

    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她不僅要去京北,還要和太子商量玄神酒的事。

    玄神酒?呵呵,玄德帝真是不要臉,還把自己名字弄酒上故作玄虛,玄神?玄神?不就是想當神,想長生不老嗎?讓大兒子搶弟媳,企圖氣死楚王;故意寵幸田貴妃困住二兒子,爲了找個捷徑當神、永遠享受榮華富貴。陰險的小人!

    提起玄德帝,陸雲瑤就忍不住鄙夷地翻白眼,但同時也認爲,她想到可以利用這個陰險小人,達到她的目的。

    ……

    同一時間,千里之外。

    靜池城。

    當大部隊到達靜池時,已是亥時,考慮到天色太晚,雖然楚王下榻的府衙距離關押永安侯的牢房很近,楚王依舊決定次日再提審永安侯。

    夜深了,靜池府衙的某間客房就燈光明亮,有下人進出運送文書,伴隨着一陣陣咳嗽聲。

    這咳嗽聲與楚王原本的聲音區別越發大了,只因連續咳嗽多日,傷了喉嚨,所以咳嗽聲音更粗、更沉。

    親自端來剛熬好藥湯的仇公公聽見咳嗽聲,急得唉聲嘆氣直跺腳,“嗨,都咳成這樣了,王爺怎麼還不肯休息?還不聽勸,如果陸姑娘在這就好了。”

    雖然一肚子怨氣,但當靠近房門時,仇公公還是硬生生憋了回去,笑呵呵地進了房間。

    “王爺,藥熬好了,下面的人用扇子煽涼了,王爺趁着溫和趕緊喝吧。”

    楚王並不抗拒,雖然翻看文書未停,但好歹騰出一隻手接了碗,仰頭一口喝下,再將空空的藥碗遞還回去。

    仇公公將碗交給身邊的下人,頂着被王爺遷怒責罰的風險,壯着膽子道,“王爺,前些日子奴才勸您休息,您非要連夜趕路,生怕事情有變。如今終於趕到了靜池,永安侯那邊雖未提審,但也派人去看過,確定永安侯無礙,所以沒什麼可操心的,您快休息吧。”

    楚王本不想理仇公公,要罵上一句讓其滾出去,但當擡眼看見仇公公深陷的眼窩時,最後還是沒罵出來,連咳了兩下,勉強從嘶啞的嗓子裏擠出一句話,“操心之事……太多,永安侯一案是次要,戰局才唯一,本王……咳……要儘快掌握本地兵力……咳咳……”

    仇公公噗通跪下,“王爺,奴才雖然是個閹人,也知道應該掌握本地的情況,但也不能沒日沒夜地熬啊?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別等着……”一衝動,險些將心裏話說出來——別等着累垮了,等累垮了這仗也不用再打了。

    後面的話,仇公公嚥了回去,靈機一動換了一種說法,“別等着陸姑娘知曉情況,到時候擔心。”

    提起陸雲瑤,楚王陰鷙的眼神和藹了些許,“她……不會知道。”

    “怎麼不會?明日王爺您就提審永安侯,等以後事情過去,永安侯對陸姑娘說起,陸姑娘不就知道了?難道王爺您還能叮囑永安侯說,幫您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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