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後面傳來了狗叫聲。
“小姐,有隻大黑狗……啊……”白露尖叫了一聲。
凌暮晚就聽到‘咚’的一聲,然後馬車往下沉了沉。
端午的大狗頭從車門外面鑽了進來,看到凌暮晚的時候,撒歡的對着她叫了幾聲。
“端午,你怎麼跑來了?”凌暮晚看到白露和寒露驚恐的樣子,“你們別怕,它看着很兇很猛的樣子,其實很溫順的。”
白露和寒露看着眼前這隻體型巨大的黑狗,完全看不出哪裏溫順。
端-溫順-午對着凌暮晚搖頭尾巴晃的,然後擠進馬車裏翻了肚皮讓她摸。
白露和寒露看到她們家小姐的眼神都在狗的身上,就覺得自己可能被小姐厭惡了。
凌暮晚摸了摸端午,她就發現白露和寒露可憐巴巴的。
“你們怎麼了?”
“小姐,你是不是討厭奴婢們了?”白露泫然欲泣。
“沒有,我怎麼會討厭你們?”凌暮晚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她們錯覺。
“那小姐剛剛趕奴婢出來。”白露越想越害怕。
凌暮晚臉頰一抽,她剛剛從狗場出來着急消毒,當醫生的時候隨手消毒是習慣性的行爲。
她不知道玉澤的病會不會通過飛沫傳染人,她沒消毒前不想接觸任何人,就想小心謹慎點,沒想到這兩個丫頭誤會了。
“你們別胡思亂想,我剛剛……在想事情。”凌暮晚招呼她們進來,“來,一起擼狗啊!”
白露和寒露看着車廂裏那隻佔了她們位置的大狗,“不了,我們在外面挺好。”
凌暮晚一邊摸着端午的大狗頭,一邊在想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陳掌櫃他們肯定知道背後那個主子的線索,要不然不會任務失敗後被全部滅口。他們所在的那個宅子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些證據,有時間應該去調查一下。
百里桀也是很不靠譜,她之前都把被拐少女被關的地方告訴他了,他竟然沒有采取行動,這麼大的功勞都不想要,也是佩服他。
凌暮晚看了端午一眼,“先送你回九王府吧!”
“汪汪!”端午用前爪子抱住她腳踝,直接把嘴巴子搭在她的鞋面上,藏起了自己的大狗臉。
凌暮晚臉頰抽了抽,百里桀這個傢伙,連狗都不待見他。
她想了一下到了九王府門口,一大幫人從馬車往下拖狗的畫面,她搖了搖頭覺得那場面太美,還是算了吧!
馬車直接回到了將軍府,凌暮晚下車後端午就跟在她旁邊,發現有目光看過來就昂首挺胸的,好不威風!
崔縈蓉這一天就覺得眼皮直跳,在府內侍衛跑回來說她女兒去救人的時候,她這心就沒踏實過。
幸好兒子在府中,她直接讓凌澤渢帶人去找女兒,現在終於給盼回來了。
凌暮晚回府後先回房間洗澡換了衣服,這纔來見她娘。
崔縈蓉和凌澤渢都坐在椅子上等她,看到凌暮晚來了直接用眼神詢問。
“妏妏呢?”凌暮晚沒看到鳳妏。
“妏妏一直等你,你也不回來,她已經睡下了。”崔縈蓉瞪她,“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
“娘,大哥,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講。”凌暮晚就從在路上遇到杜府馬車開始講。
崔縈蓉越聽越害怕,“你這丫頭,自己有多大本事不知道?竟然還敢跑去救人?誰借你的膽子?”
“娘,我不光是救杜嘉凝,還有二十幾個無辜的小姑娘。我哥知道的,在垚城抓的那些人販子就是和那個宅子裏的人接的頭。”
“那你也不該帶着白露和寒露就去了。”崔縈蓉生氣,“誰家女孩子像你這麼膽兒肥的?”
“娘,我錯了!”
“你就道歉最厲害。”崔縈蓉氣得想揍她一頓,可又捨不得。
“晚晚,那些衙役在越王狗場不遠發現了一個被燒燬的枯井,裏面都是屍體。”凌澤渢提起正事。
“他們都是被滅口的。”凌暮晚把那十個黑衣人的事情說了一遍,“那些人有個主子,不知道是誰?如今人都死了,線索又中斷了。”
“那些黑衣人身上有線索嗎?”
凌暮晚搖了搖頭,“那個大宅裏不知道有沒有他們留下的證據?從垚城帶回來的曹哥還交代什麼了嗎?”
“這個案子皇上已經交給京兆尹負責了,曹哥還有那個大宅都被京兆尹接管。”
“被救出來的姑娘呢?會送她們回家嗎?”凌暮晚擔心那些姑娘。
“放心吧,她們都不是小孩子,知道家在哪裏,只要一查就能查到。”凌澤渢看着凌暮晚,“以後出門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能衝動行事知道嗎?你自己都還是個小姑娘,想想爹孃,你忍心讓他們擔憂嗎?”
凌暮晚點頭,“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崔縈蓉在一旁冷哼,“你都錯了幾次了?每次都說再也不敢了,我看你比誰都膽子大。”
凌暮晚又哄了她娘一會兒,到底是貼心小棉襖,很快就把親孃哄開心了。
崔縈蓉看了一眼蹲在凌暮晚身邊的大黑狗,“這狗是怎麼回事?”
凌暮晚摸了摸端午的腦門,“娘,你還記得我在狼城的時候撿到的那隻小黑狗嗎?”
崔縈蓉眼睛睜大,“你別告訴我,這大傢伙是當初那隻小黑狗?”
“就是它,娘是不是覺得很驚喜?”凌暮晚揉了揉端午脖子上的毛。
“它在狼城丟的,怎麼跑到寧安城來了?”可不驚喜嗎,這狗能從狼城跑到寧安城也是成精了。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它現在在九王府,九王還挺喜歡它的。”凌暮晚又捏了捏端午的耳朵。
端午非常享受的半閉眼睛,舒服了還發出了哼哼哼的聲音。
崔縈蓉平時也喜歡毛絨絨的動物,不過一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忍住了擼狗的衝動。
“這隻狗你怎麼安排?不會睡在你房裏吧?”崔縈蓉覺得喜歡狗可以,不過養在屋子裏不行。
“我已經讓人去九王府遞話了,不知道晚點九王會不會派人來接它。”
“對了晚晚,今天在信王府,沒人欺負你吧?”崔縈蓉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打聽女兒去信王府的事情。
“沒人欺負我!”凌暮晚暗道,她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崔縈蓉又和凌澤渢還有凌暮晚說了會兒話,孕婦都愛犯困,她打了個幾個哈欠後就讓兒女離開了。
凌暮晚帶着端午回到院子裏,鳳妏已經在她娘房裏睡着了,她沒叫醒那孩子。
端午蹦蹦躂躂的跟着凌暮晚,剛一走到房門口就露出了戒備的狀態,後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端午,怎麼了?”凌暮晚看到端午的樣子不由得也警覺起來。
白露和寒露對視一眼後把桌上的燭臺點燃。端午呲牙嗚嗚了兩聲,對着屋頂一邊蹦,一邊汪汪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