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僧袍的男人扶起跪地的信徒,開口道,“快起來罷,不必如此,我這就前去。”
場景切換到了由年輕女子扮演的風神畫面,女人用複雜的神情注視着對面穿着僧袍的男子,輕輕開口,“你是來爲外面那些人說情的麼?”
僧袍男子並沒有否認來意,垂下的眼瞼透漏着掩飾不住的憎惡。
“不…不該是這樣的…”忘憂握拳在心底吶喊,他閉上了雙眼。追溯起另外一副不同的畫面,是了,雖然轉世後連她的容貌都記不清了,但唯有初次見到她時的心情,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他覺得…非常高興。並沒有臺上人眼中的憎惡與仇恨。
“有那麼感人嗎?”
風師打量着已經在收拾道具的戲臺,推了推還坐在椅子上閉目的忘憂。
忘憂睜開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答道,“還好。”
風師剛想問他看了什麼戲,卻被忘憂一雙琥珀色的眼瞳吸引了注意,這雙眼睛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玄機大早趕到宮外,一直等到下朝。怎麼也沒有想到,忘憂會把自己搭進去,聽着錦書的敘述低喃道,“好好的白菜,讓豬給拱了。”
錦書覺得,她應該要站出來爲風師說句公道話,於是開口道,“說出來你還別不信,是你家白菜先動的手!”
玄機擰起濃眉,捶胸頓足。低沉道,“快些帶路吧。”
風師看着氣呼呼趕來的玄機法師,擔心他再給忘憂洗腦,急忙開口,“要怪你就怪我吧,跟他沒關係。”
玄機問,“你有沒有想過幫他恢復記憶?”
風師被問的愣住了,自語道,“我也是有私心的啊。”因爲忘憂的死和她有關,她甚至有些慶幸他活過來之後丟失了那些記憶。繼而看向忘憂,急忙補充道,“不問別人的意願,就擅自做了認爲對他好的決定,是我不對。”
忘憂被她急於解釋的樣子感動了,衝玄機微微搖頭,示意錯不在她。
玄機氣的面紅耳赤,“你是爲了維護她,才這麼說吧?別忘了你的責任!”
忘憂沒有被他的話影響情緒,接着語氣平靜說道。
“我記得,自己早就犯了戒。”
風師眨眨眼,下意識問他,“你犯了什麼戒?”
“殺戒。”
忘憂說的風輕雲淡,表情亦是如此。
風師覺得自己幻聽了,就他那整日與人爲善的樣子,能殺人?轉頭看向玄機求證。
玄機泄氣般頹喪地垂下頭,“忘憂曾經殺了他自己。”
風師用不解的眼神望向忘憂,她不陰白,這孩子爲什麼想不開要自殺?
忘憂垂下眼簾,不再開口,他要怎麼說是因爲對風師一見鍾情,得知她的死訊之後殉情了…?
風師“哦”了一聲,想起生死這類的話題對於人類來說有些沉重,她不適合參與討論,隨即起身去找蘇歆了。
蘇歆已經決定,還是搬入宮裏跟忘憂一起住比較踏實,因爲老爹對自己的私事越來越上心,復職了不想着提攜自己也就算了,還鉚足了勁要替自己張羅親事。
玄機見她走遠,才接着對忘憂開口,“之後的事情,你有打算了嗎?”
忘憂看向玄機,他不知道眼前人還能不能信任,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知道帝畿的多少事情?”
“她的遺體是銷衡送進去的…”
忘憂聽到想要的答案鬆了一口氣,卻又因爲接下來要做的事,忍不住低喃,“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玄機冷哼一聲,瞥見忘憂執迷不悟的樣子,怒從心起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氣沖沖地低吼道,“她本身就是個麻煩!不過是物盡其用,還有…別忘了,她根本不是人!”
忘憂直視着有些失控的玄機,因爲她不是人,不會死,所以可以爲了所謂大義理所當然的不用不顧她的感受…是這樣嗎?
玄機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地冷靜下來,放軟了語氣,“也不是讓你立刻就行動,只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希望你能…”
忘憂輕嘆了一口氣,起身下了逐客令。
“不勞你費心了。”
風師陪着蘇歆去了未央宮的偏殿,正好遇上剛從宮外趕回來的紀夏。
紀夏已經聽說了風師開始命人建防線的事情,可外面這些普通人的戰鬥力她很清楚,普通武器對那些異種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不得不跟她提到武器和裝備的問題。
風師想的是預備工作未完成前,基地的人暫時都不能移出來,萬一封印突然崩潰,會沒有時間去應對。
紀夏想到另一種可行的辦法,“要不要去白民國瞭解一下防禦陣法?這樣可以拖延些時間。”
風師沉思片刻,開口,“再等幾日銷衡的消息吧。”她對陣法的信心並不大,如果銷衡真有辦法,也不會那麼心急了。
銷衡的確已經黔驢技窮,但既然風師要做好人又不肯出力,那他就偏讓她不能如願。
不過短短几日,顏墨也聽到了不少關於帝畿的流言。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逃避現實。’
顏墨在給秦牧和姜翰的書信中,這樣簡單敘述了自己的立場,因爲擔心這些流言傳入風師耳中,他要儘快趕回都城。
收到信函的姜瀚跟秦牧沒有絲毫猶豫,開始效仿軒轅國,在內海域的外圍搭建起了高高的石牆,作爲抵禦異變物種的第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