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拍攝的《尋芳》很快就殺青了,在劇組殺青之際,她又面臨着無數個採訪。
她覺得生無可戀,看了一眼身邊的季非白,“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季非白斬釘截鐵。
“我說不去就不去!”時錦也任性起來,“實在太多了吧。”
“電影發行宣傳,殺青宴,記者招待會,角色專訪,主題攝影,來,你告訴我,你能推哪個?”
那人很是悠閒的坐在那裏看了她一眼,“還是你認爲,你都得罪得起?”
“大不了就都不去了。”時錦氣着鼓着嘴巴,“這麼多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剛剛生過病嗎?經紀人先生。”
“你現在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裏像是生病。”季非白看了她一眼,“我勸你多想想怎麼把臺本背下來,不要在這裏瞎想如何逃避。”
時錦有些不太想繼續理他,轉過身不說話。
季非白也習慣了時錦這樣,嘆了嘆氣,“對了,我還給你接了一檔綜藝節目,下週六開始錄製,今天週一,你還有嗯,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準備,是一檔真人秀。”
“真人秀???”時錦瞪大了眼睛,“爲什麼要參加真人秀啊喂。”
“因爲火,因爲熱,給的價錢高,還可以賣人設。”季非白非常誠懇,“你現在這個樣子,都變成衆矢之的了,真性情這種還是收斂一下。”
“我不!”時錦抗議道,“錄真人秀好麻煩啊,我不想籤。”
季非白冷着臉然後走近了她,“時錦,你告訴我,你還想不聽話多久?”
他生氣起來的時候,時錦是見過的,可是爲什麼他生氣就要服輸啊。時錦偏不,她看着他,鼓起勇氣道,“我是真的覺得,拍戲就做好自己就行了,爲什麼要在乎別人的意見。”
面前的男人把她逼到了牆角里,然後抓住她的手腕,靠近她俯下身低聲道。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在乎。”
他近些時日以來已經很疲憊不堪,忙着時錦的事情脫不開身,黑紅的明星想要洗白其實很難,時錦又不肯聽他話,他們兩個都很倔,放在一起就讓事情變得更棘手。
季非白有些累,時錦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了心跳,而後她擡起頭望着他,季非白的聲音很沉重,“時錦,乖,聽我這一次。”
“季非白,你什麼意思?”時錦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火氣。
“當年你走了之後就音信全無,現在回來又重新回到我的身邊然後連聲招呼都不打說這麼多曖昧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面前的男人有些發愣,他皺了皺眉頭,爲什麼會突然消失這麼多年。
他也不知道——
季非白一方面希望可以成爲更好的他自己,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配不上當時的時錦,那他現在呢,就配得上面前這個星光璀璨的女孩子了嗎?
她年少成名,又萬衆矚目,儘管有關於她的惡性新聞那麼多,他也一直都知道,她始終是當年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
時錦發起脾氣來也是不聽不理的,她氣走那麼多經紀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時錦看到季非白髮愣,連忙找準時機,她直接雙腿一彎從季非白的胳膊下溜走,“略略略,看你還抓不抓得住我!”
“你!”季非白生氣又覺得好笑,虧他還內疚了半天,原來她是在騙自己的。
“唉喲!”
真是——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她居然腳崴了。
然後她順理成章的倒在了季非白的懷裏。
真的是順理成章,嗯,還、還有?順水推舟,半推半就?怎麼形容來着?時錦覺得,她想重新回中學念語文了。
“你!你放開我!!!”時錦連忙想要從他身上起來。
於是季非白真的放開了,她一個重心不穩,又向前傾,我……
時錦內心暗自吐槽了一句,然後她剛想扶着牆站起來,又被面前的人攬入懷裏,那人小聲地貼在她耳邊說話,把她的心撓的癢癢的。
“你剛纔是不是想說……我叫你放你就真的放?”
季非白的聲音此時此刻有些輕,像羽毛一樣,時錦老臉一紅想推開他,卻聽到他說,“別動,腳崴了。”
“季非白,我問你個事,你怎麼不按照套路來啊?”時錦問,“正常的套路都是我不聽我不聽,然後你強取豪奪,對不起,我一定要拉住你。”
“哦,然後呢?”季非白隱藏住話語裏的笑意,古井無波的問她。
“然後?沒有然後了啊。”時錦愣了一下,“不是我說,你還想要什麼自行車啊,你看看,英雄救美的事也叫你給做了,這個時候,正常人都是——攔住美女啊你說對不對?”
“就這樣?”他看着她問,時錦有些心虛。
“就這樣。”時錦認真道,“話本和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
“哦,那都是什麼小說?”季非白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言情小說。”她很誠實的回答。
好像——哪裏,不太對……怎麼感覺好像被套路進去了一樣。這個應該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時錦終於回過神來。
“季非白,你套路我!!!!虧我剛纔還以爲你不會套路,完全都是裝出來的啊你!”她有些氣急,“你這個人!”
他這個人怎麼了,如果他會套路,那還不是拜她所賜?
季非白笑了,“嗯,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到,不妨再說一次。”
“沒有,沒有再說了!!!”時錦強調,“你聽錯了。”
“但願是我聽錯了。”面前清秀的男子擡眼看了看她。
他這麼一看,看得時錦心裏慌慌的,她又道,“別看了別看了!看我做什麼?”
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女孩子穿着校服揹着書包背誦必背古詩詞的日子,她背,“紅藕香殘玉簞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嗯,接下來該怎麼背來着?”
她走在路上邊走邊背,背到一半卻忘了接下來的內容。
“笨,你說你怎麼這麼笨啊?知道接下來怎麼背嗎?”面前的男孩子拿書敲打她的頭。
“切,你這麼聰明,那你教我啊?”女孩子滿是不服氣。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梢,卻上心頭。”他念出來的聲音很好聽,讓她心上微微有一絲波動。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她害羞的樣子,還是和那個時候的她一模一樣。
他對她的一種相思,一直銘刻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