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他理清楚了。
看來，他低估了山本顯人的能耐。
山本顯人的地位很可能超出他的想象，而關於這個人，陶大郎的記憶裏卻沒有關注。
第二點，能讓他一個本科生署名這樣知名學者的論文，其實是十分罕見的。
第三點，這個時代的信息閉塞狀況可以說是很誇張了，以至於讓山本顯人這樣的知名學者也頭疼於原始數據的收集和分析。
“山本教授的學術態度和道德當然是不用說了……”上田夏納居然有點羨慕地看着他，“如果買一臺這樣的機器就能署名山本教授的論文，你相不相信明天東大就能多出上千臺這樣的機器？”
陶知命目瞪口呆：“東大學生的家裏真是都好有錢……”
隨後他就又有點詫異起來：山本顯人的論文署名真有這麼大威力？
陶知命自然是無意搞什麼學術的，不過如果山本顯人是個挺厲害人物的話，那麼，後面應該用得上吧？
如果上田夏納說得有道理，這個待遇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難道是因爲自己敷衍他的時候，還是憑自己超出時代的見解，讓山本顯人有所啓發，所以最後說出來這樣的條件？
上田夏納甚至忍不住問：“參與山本教授的研究複雜嗎？有我可以出力的地方嗎？我能不能也……一起參與研究？”
陶知命越發古怪地看着她：“你都能找到山本教授幫我，也需要論文署名這種榮譽嗎？直接找山本教授不就行了？”
“你當山本教授是什麼樣的人啊！這樣的小忙，和他的學術研究課題能相提並論嗎？”上田夏納瞪着大眼睛先鄙視了一下，讓陶知命很無語。
對於你來說，是個小忙嗎？
然後上田夏納馬上又切換到請求模樣的可愛臉：“小林前輩肯定是課題組裏的，本來就可以署名。你是新加入的，那麼有助手的名額嗎？”
陶知命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上田夏納對一件事這麼認真渴求，以她的傲嬌，居然願意以他助手的身份想要參與進來。
“我的助手……”陶知命琢磨了一下，先想到的是小野寺留奈。
怎麼這些漂亮女人都想當他的助手？
不過……上田家的能量，看起來很大啊……
在上田夏納的“逼迫”下，陶知命只能先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山本教授。
當時山本顯人提出這一點來，陶知命既沒有意識到，也沒有立刻接話，因爲林棲羽到了。
現在，他先是確認了這一點：“山本教授，等會彭博的人就會把機器運到了，然後看看安裝的電力和通信條件怎麼樣……”
“這個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的，放心吧！”
“……”陶知命心想果然他比自己還重視，真的是有求於自己，“那麼如果我也參與到您的課題，第三作者署名的事……”
“放心吧，僅僅只是第三作者，你有這個實力！”
“荒唐！”山本顯人像是被逗樂了，“夏納這孩子想什麼呢？她又不準備繼續深造，要署名做什麼？還是第四作者，讓我問問她的父親……”
在一旁偷聽的上田夏納趕緊嚇得開口：“不要！不要！我放棄了，教授，放棄了！”
“呵呵呵……”山本顯人在電話裏笑呵呵的，“大郎同學，也不要以爲我是因爲彭博終端的原因就對你有這樣的許諾。認爲你有這個實力，是因爲之前的交談很有深度。我相信，等我所需要的數據資料整理出來之後，你能夠從中發現有價值的見解！”
手扒在電話桌上蹲在那裏的上田夏納呆呆地看着陶知命，神情有些傻傻的可愛。
這傢伙，爲什麼會得到山本教授這樣的認可？
陶知命謙虛了一下謝過山本教授，掛了電話之後看了看上田夏納。
她這時候被居高臨下地看着，才覺得自己的姿態有些過於孩子氣，咳了咳站起來管理了一下表情，正要開口卻聽陶知命說道：“謝謝你了，夏納老師。爲了我的事，居然找上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幫忙。”
上田夏納聽着由衷的感謝，撇了撇嘴就往外走：“剛好跟父親大人認識嘛，找他還容易些，不那麼麻煩。”
陶知命笑眯眯地跟着回到了即將屬於所謂“金融之劍”研究小組的辦公室，林棲羽還等在那邊。
他其實還沒有能夠確認山本顯人究竟是什麼地位，但至少已經有了個模糊的概念。
看樣子，近乎經濟領域的泰斗之一了。
想想也是，林棲羽這種從此時堪稱百萬裏挑一的競爭中殺出來留學的人，在兩國頂級資源的對接下，導師有點分量實屬正常。
而且，也更加證明了上田夏納的老爸上田正裕不一般。
再加上：上田夏納很怕她爸。
上田夏納沒能得償所願，顯得有點悶悶不樂：“還要多久才能來？”
“……就算來了，也需要花很長時間的。你還有事嗎？”
上田夏納本想說“我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這裏”，可看了看那邊安安靜靜的林棲羽，卻忽然說道：“沒事。”
然後她的心裏涌起些煩躁，爲什麼要改口？
於是她想了想就說道：“反正等着也沒事，不是要學劍道嗎？教你練習劍術！”
說完很有範地往門外走去。
人精一樣的陶知命微微一笑：小姑娘看到這麼優秀的我，嘴上不說，心裏可能也沒完全意識到，但已經開始喫點小飛醋了？
好苗頭啊。
於是陶知命精神一振：“夏納老師，等等我！”
隨後就招呼林棲羽：“沒事也來看看啊。”
林棲羽卻沒追出去。
她想了想就等在了房間裏，從書包中拿出專業的書籍來，站在窗邊開始看。
房間裏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都沒有，只有一個在窗邊午後陽光下看書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