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路乞兒拿出兩壺酒,顧北瞬間雙眼放光,熾熱的望着路乞兒手中的酒。
“方纔喝了顧北兄的千年陳釀,小弟也不能藏私啊。這裏有兩壺酒,名爲“梅花”,可惜釀酒之人已經仙逝。今日有幸結識顧北兄,就共飲此酒,以緬懷釀酒之人吧。”說着說着,路乞兒的眼眶就有些溼潤。
顧北看在眼中,立馬擺手拒絕,“既是絕世孤品,那我豈敢奪愛?這兩壺酒,小兄弟,你收起來吧。”
路乞兒自知失態,連忙收斂神色,對顧北笑道:“都拿出來了,豈有再收起來的道理。來,接着。”說着,路乞兒直接扔了一壺過去。
顧北將酒接在手中,緩緩說道:“自古聖賢多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沒想到今日在這荒郊野嶺之中,我顧北能有幸遇到小兄弟這樣的知己,善,大善!”
“這釀酒之人曾經說過,酒與兵器一樣,需要遇到懂它的人。”路乞兒打開手中的萬花釀,輕聲笑道。
“世人皆知我顧北是個樂癡,殊不知我顧北也是個酒鬼啊。”顧北感慨了兩句,轉頭看向思南,思南嗔怪的笑了一下,眼中卻萬般柔情似水。小酒兒望着思南姐姐,不由得想道,從未見過思南姐姐這樣溫柔的神情呢。顧北哈哈大笑,也是打開了酒壺,路乞兒將壺高高舉起,顧北亦然。
“敬聖賢!”路乞兒高聲道。
“敬飲者!”顧北附言。
“好一個梅花酒!”顧北喝過一口,便忍不住讚歎了一聲,這酒入喉,便似萬花盛開,清風拂面,令人飄飄欲仙,在這滋味中流連忘返。
路乞兒並不說話,只是安靜坐着,細細品着口中美酒,也品着那些諄諄教誨。師尊,喝完這壺酒,乞兒就不會再想你了。
路乞兒和顧北很有默契的相顧無言,只是對飲。路乞兒心有枷鎖,更是將自己沉浸在酒中,靜靜的坐着。
突然,鼻尖有一陣香風襲來,路乞兒轉頭,差點被嚇了一跳。笨笨少女蘇酒兒正眨巴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面色有些爲難的看着自己,兩個腦袋之間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你幹嘛?”路乞兒身子急忙後仰,大聲質問道。顧北和思南也聽到了路乞兒驚恐的聲音,連忙轉頭望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蘇酒兒不知什麼時候竟是跑到了路乞兒的身邊,還這麼赤裸的盯着他。
“小酒兒,你幹什麼?放開那個小兄弟!”顧北急忙喊了一聲。卻發現思南正羞惱的瞪着他,他後知後覺,才發現情急之下自己說錯了話。
蘇酒兒置若罔聞,盯着路乞兒說道:“陸三,問你一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路乞兒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還好,原來這個笨笨的少女不是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他那啥。
此言一出,顧北和思南同時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小丫頭還惦記着陸三的寶貝。
路乞兒慢慢坐直身體,蘇酒兒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好像太近了些,俏臉瞬間變得通紅,慌忙後退了幾步。
“我也不知道。”路乞兒沒好氣的說道。
“不知道?”蘇酒兒一聽不樂意了,又想往前走幾步,路乞兒急忙舉起一掌,示意她不要過來。蘇酒兒見上前不成,便原地跺了跺腳,繼續說道:“你要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那就交給我好不好?我給你煉製靈器,保證物盡其用,不浪費一點兒材料。”
路乞兒一聽,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笨姑娘是想讓他拿出鬼面蛛給她煉器啊。燒餅說的沒錯,這小姑娘是個煉器師。
一想至此,路乞兒故意問道:“你是煉器師?”
“嗯嗯,對的,對的。”蘇酒兒瞬間開心起來,連忙點頭道。
“我給你材料,你給我煉製靈器?”路乞兒又問。
“嗯。”蘇酒兒依舊開心的笑着,那張傾國傾城的精緻小臉讓路乞兒有些恍惚,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又開口問道:“需要什麼報酬?”
蘇酒兒以爲路乞兒答應了,便說道:“我是地級下品煉器師,你這些材料我最差也能給你煉製玄級上品靈器,佣金呢,你就給五十萬靈石就可以了。”
“什麼?”路乞兒陡然提高了聲音,“這麼貴,你不如去搶好了。”
“那就四十萬!可以了吧?”蘇酒兒忍着怒氣,沉聲說道。
“不行!”路乞兒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蘇酒兒再也忍無可忍,寒着臉轉身就走,“陸三,你去死吧,你以爲本小姐稀罕啊!”
顧北見蘇酒兒喫癟,拼命忍住笑意,連思南見狀也是不忍再去看。蘇酒兒氣沖沖的回到思南身邊,見顧北和思南忍俊不禁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盛幾分,狠狠瞪了一眼路乞兒,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幾人。
顧北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蘇酒兒抓起一把河沙就狠狠的揚向顧北,顧北急忙閃躲,跑到了路乞兒身邊。蘇酒兒又抓起一把沙子扔了過來,這下,顧北和路乞兒沒有來得及閃避,都吃了很多沙子。
“你們都去死吧!哼!”蘇酒兒扔下一句話,轉頭就走向了河邊,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喂,小酒兒,生氣啦?”顧北朝着她喊了一句。
卻只聽見蘇酒兒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不要理我!”
顧北知道蘇酒兒肯定是生氣了,想要讓思南前去安慰一番,路乞兒卻開口了,“我去吧。”
顧北和思南聞言皆是一愣,路乞兒接着說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
“這...”顧北還想說什麼,卻是思南開口笑道:“那就麻煩陸公子了。”
“小事。”路乞兒笑道,然後便朝着蘇酒兒走的方向追去。
顧北見路乞兒的身影消失,才轉頭望向思南,疑惑道:“你怎麼同意讓他去啊?不合適吧?”
思南白了顧北一眼,然後一指戳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聲說道:“你啊,解鈴還須繫鈴人。而且,你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