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十分鐘，喬舒芸體內的元力猛然爆發，把姜一葉撞飛出去。
他的後背撞在了牆壁上，很是疼痛。與此同時，喬舒芸睜開眼睛，滿臉欣喜的握拳大叫：“突破了！真的突破了！”
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吸收元力的速度再次提升了近三分之一，這是天賦突破的最基礎表現。別小看這三分之一的速度提升，長年累月下來，也是相當可怕的。
欣喜至極的她，終於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標，在這份狂喜中，甚至連被自己撞飛出去的姜一葉都忘記了。
看着沉浸在喜悅中的喬舒芸，姜一葉也感同身受，他扶着牆，帶着一絲痛苦站起來，然後露出真心的笑容：“恭喜你！”
他一出聲，喬舒芸纔想起來姜一葉還在。
轉過頭，沒有如姜一葉想象的那般衝過來給一個溫暖的擁抱，反而微微皺眉，問：“真的不能再突破了？”
見她還在關心着天賦，姜一葉心中微有失落，搖頭道：“不能了，每個人的天賦只能提升一次，誰都不例外。”
喬舒芸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只能一次嗎……太可惜了。
“不過你已經很幸運了，這種突破並非人人都可以成功，只有擁有足夠潛力的人才可以，大部分人想突破也沒有機會。”見喜歡的女孩有些不滿意，姜一葉連忙解釋。
只是有一句話他沒說，除了足夠的潛力，還需要他的血做引子。否則元力積蓄的再多，也不可能突破天賦的限制。
喬舒芸嘆息一聲，點點頭示意明白了。她轉頭衝姜一葉說了句“謝謝”，然後下了牀。
姜一葉露出些許羞澀味道的笑容說：“不用客氣，能讓你開心，我就滿足了。”
喬舒芸能聽出他話中潛藏的意思，也知道姜一葉爲什麼願意幫助自己，無非是像其他人一樣喜歡她。
這一年裏，她忍受各種非議和姜一葉走的那麼近，以至於在某個圈子裏，都快被人鄙視死了。
現在，一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至於姜一葉……
黃級下等的天賦，一輩子的普通人，和自己這個玄級上等，似乎差的太遠了。
看着捂住手臂，臉色更顯蒼白的姜一葉，喬舒芸心裏忽然有些厭煩。剛纔好像是喝了他的血？
好惡心的感覺……
而且如果只能突破一次天賦，那姜一葉對自己還有什麼用？
好像……也沒什麼用了。
這個念頭，讓她莫名感覺到輕鬆。終於不用再忍着，裝着，去和一個與自己天差地別的人走在同一條路上。
“走吧，再請你喫頓飯。”喬舒芸說着，率先出了門。在她看來，這已經算是報恩了，不算絕情。
聲音顯得稍微有點冷漠，姜一葉有點摸不清頭腦，更不懂對方話中的那個“再”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很開心，能和喬舒芸面對面喫飯，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不過到了飯館，喬舒芸只淺淺吃了兩口，便藉口喫飽了獨自離開。
姜一葉心中的失落更大，原本想象中應該是兩人因此關係更加密切纔對，怎麼反而感覺有些疏遠了？
失望的喫完這頓飯，姜一葉纔回到家裏。
母親葉心蘭已經做好了飯菜，見他進來，便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幫同學補習，爸呢？”姜一葉問。
“還開車呢，估計還得一陣子才能回來，不等他了，你先喫，我去把湯熱一熱。”
“我喫過了，同學請客。”擡頭看了看鐘表，姜一葉嘆息道：“你也別等爸了，喫飯吧。”
“沒關係，我不餓。”葉心蘭微笑着說。
“那我回屋了。”
“去吧。”
進屋前，姜一葉回頭看了眼母親的樣子。父親常年在外面開出租車，爲了多賺點錢，很少會正點回來。但母親總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等着他，沒有抱怨，更沒有責備，只有無盡的關心。
家裏的情況並不是特別好，據說是因爲打小給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姜一葉從小的理想，就是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而這樣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回到臥室，躺在牀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呼吸變得異常平穩，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皮膚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準確的說，是體內的血肉骨頭，都在散發着淡淡的金光。那種光，使得皮膚不怎麼顯眼，能夠清楚看到一條條淡淡的金色絲狀物四處遊走。
四周的元力不斷匯聚而來，卻被絲狀物帶進了骨頭裏，完全不能匯聚在丹田中。
這就是爲什麼姜一葉的天賦鑑定如此之差的原因，他現在根本留不下半點元力，能給個黃等下品已經等同於“作弊”了。
實際上凡是能感應到元力的人，最少也都是這個等級。
漸漸的，絲狀物開始朝着頭部遊走，在頭骨縫隙周圍彼此牽連。看起來，就像有人用針線在縫補着缺口。
在這個過程中，姜一葉的眉頭逐漸皺起。
他又進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中，那是陰暗的天空，漆黑的大手從天而降，打碎了一切。
龍吼，仙吟，九天之上的無盡怒火燃燒着。
然而，一切都覆滅了。
四周那華麗奢美的樓閣爆開，無數人喪命，有人痛哭，有人大叫。
他看不清是誰打碎了天空，也看不清敵人是誰，只看到一名持劍男子化作金光衝向黑手。
隨後，金光破碎，劍體崩裂。
憤怒的吼聲，彷彿從自己口中發出，那漆黑的大手轉而打來。
重擊如同山嶽一般難以抵擋，死亡的寂滅氣息，讓姜一葉“啊”的一聲叫出聲來，然後滿頭大汗睜開眼睛。
手指下意識抓緊了被子，不斷望向四周，直到確認還在家裏，他才長出一口氣。
這個噩夢，已經做了很多次，幾乎每天都能夢到。夢了那麼多次，還是感覺如此真實，如此可怕。尤其那隻黑手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太可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不明白，實際上全世界都在追尋這個謎底，發生了什麼？
但至今爲止，沒有人破解這個謎團。
苦笑一聲，姜一葉嘆了口氣，然後才重新進入夢鄉。
這一次，他沒有再做夢，睡的很安穩。而睡夢中的頭骨，依然在金色絲狀物的糾纏下不斷被修補，已經近乎完全癒合。
在骨髓的深處，無數金色光點沉寂其中，彷彿等待着爆發的時機。
第二天吃了早飯，姜一葉就奔出家門。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學校，看一看喬舒芸的樣子。
突破後的她，今天心情一定很不錯吧？
到了學校的時候，姜一葉碰巧在操場上看到了喬舒芸，而對方也確實如她想的那般很高興。
只是，她的高興源於對面站着的男生。
常逸晨，城南高中的風雲人物之一。父親是城南市的二把手，母親則經營一家很大的公司，身家過億。而且他的元力天賦也很不錯，玄級上等，與現在的喬舒芸很般配。
看到這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站在一起，姜一葉心裏很不舒服。
但還是帶着微笑走過去，衝喬舒芸舉手打招呼：“小芸，早。”
喬舒芸瞥了他一眼，隨意的嗯了聲，就沒再看。這冷淡的態度，讓姜一葉有些摸不清頭腦。
而常逸晨則瞥了眼姜一葉，然後笑着問：“他就是你說的，常當跟屁蟲的廢物？”
被人罵廢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姜一葉知道自己的身體，確實容易被人這樣輕視。但他從不在意，是龍，總有龍嘯九天的一天，他有足夠的忍耐力。
但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喬舒芸竟然真的跟着對方的話，說：“嗯，不過我們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只是看他可憐而已，你別多想。”
姜一葉愣在當場，喬舒芸的話，讓他無比震驚。她，她爲什麼要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