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的火星似乎散落點點淡紫色塵埃,骸骨巨人坐下的骸骨巨馬踏着沉重的骨蹄,將地面剛剛被火球燒起的火堆踩碎,流火的馬蹄彷彿被流風鼓動,他們就像飛起一樣,直接橫跨向勉強使用空間傳送拉開距離的黎明,手臂沒有被直接燒掉,看樣子水系親和力也沒有那麼簡單,黎明看了一眼手臂迅速恢復的水鱗甲,一種壓力才緩緩漫上心間,僅僅只是單個的骷髏巨人騎士就已經形成了凡人國度裏千軍萬馬的騎士,那把駭人的骸骨巨劍在急速前進的軌道上擦出一竄竄不滅的篝火,那雙隱藏在厚實的顱骨形成的骨面之下的眼睛似乎聚着一種凶煞,分明處身在火獄,身體卻有些發冷,骷髏馬興奮地發出長鳴,咴!燦金色的眼眸仿若浸入火爐的金劍,融化跌蕩開的,是毛骨悚然的肅殺。
面對過於囂張的騎兵怎麼辦,方案一,可以將對方引誘到有天然地理缺陷的地方,比如沼澤之類的地方,考慮到周圍都是燒成炭黑一樣的堅硬土質,還是算了,方案二,黎明頓了頓,光.亂舞,聖光精靈包容着兩個人,高大的骸骨之馬愈發狂暴,將硬實的馬頭直接抵向黎明,就像攻城錐一樣,骸骨劍落下,迅若雷閃,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即便是墮入深淵,這些骸骨巨人騎士也擺脫不了另一個身份,死靈,哪怕它們看上去連象徵着天罰剛強的雷電都融合,但是面對淨化性的聖光他們還會恐懼,害怕,這就是黎明想要的突破口,既然是這樣,黎明眼睛一亮,身體躍了起來,那情景和先前那個瀕臨絕境的鬥士一樣想要用猛虎落山式結束這場只有生死之定的乏味戰鬥,而骸骨巨人也似乎理解了黎明的意圖,催促着有些彷徨的骷髏馬,披帶着火雨雷霆,劍上纏繞的紅霧演化爲極致的火魂,那些泯滅着的,就像沙塵一樣微小的紅霧竟然也是由火魂組成的,在這裏火魂彷彿就是基礎粒子構造了這裏所有生物,奇特,黎明顧不得咂嘴稱奇,因爲他要面對的,是生的救贖!
在劍擡起的瞬間,黎明雙手閃爍着詭祕光彩的撕空重重落下,黎明似乎想要用背水一戰的覺悟來逼迫自己發揮出極限潛能,而骷髏巨人的劍也已經被紫紅色包裹,就像雷暴吞着烈火隨時都可能走向失控。
一道流光閃過,骷髏巨人的眼睛似乎都變得熾熱,它控制不住自己的劍重重砸向那個讓它本能感受到不適的實物,然後落空的觸感讓它微微一愣,隨後天旋地轉,自己看到一騎絕塵的骸骨之馬奔向遠方,把自己遺落在後面,不,那匹馬緩緩地,塌陷下去,最終承載着自己長達萬年之久的夥伴就這樣永遠和自己埋在了深淵之中。黎明臉上劃過一絲汗珠,熾熱迅速將水汽蒸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以爲我要使用空間穿梭?不,那只是聖光感召。本來以爲是個廢技能可能永遠都是用不上呢,真要使用過後,還是有點驚喜,以及失落,畢竟自己沒機會再來搗鼓那些花裏胡哨的聖光了,至少現在不行,在她“醒”過來之前不行,聖光,他虧欠了很多。
“滋滋!”魔法陣終於有了一絲絲變化,黎明擡起頭,看到半黑色的天空忽然被若影若顯的光幕映照出了一絲暢明,彷彿置身在陽光之下,沒有了恐懼與不安,惡魔大門快要被魔法陣吞進去了,已經到了邊緣了,黎明眯起眼,不是錯覺,那扇惡魔大門很眼熟。
“死!”重劍落下,骸骨反倒直接被擊成碎片,羅耳塞竟然直接把讓尋常五階鬥士絕望的對手像是拆積木一樣的輕易擊成碎片,那笨重的馬蹄還沒有甩開,就直接讓羅耳塞蠻力加持下的鬼頭刀硬生生斷成數截,他不退反進,直接迎着馬頭向上橫斬,將坐在骷髏馬身上的骸骨巨人從下而上斬成兩端。
“嗡嗡!”鬼頭刀似乎與漸漸化爲灰燼的骸骨產生一種共鳴,羅耳塞的水鱗甲已經快要報廢,畢竟他是主打力量型的,雖然身爲海族對水魔力有着天生的親和,但是終究還是比不過黎明有着**納那樣作弊器一樣存在的加持,他沒法在水鱗甲破裂後還能迅速重組,更多情況下,他只有一次被水鱗甲保護的機會,可是沒關係,自打他救過茯苓之後,他就已經放棄無用的水魔力徹底專精力量,只要力量足夠,哪怕是鈍刀,材質硬度夠,那麼在他手裏就是神兵利器!
“咴咴”分散的騎士們開始有意識地匯聚,他們最少以三人爲小隊,最多以九人成一小隊開始向着魔法陣內的生靈展開屠戮,羅耳塞迅速解決掉這隻骷髏巨人就開始衝向另一個苦苦掙扎於骷髏巨人的同伴身邊,那不是對抗,而是單方面的碾壓,不是每一個汐潮傭兵都能像黎明或者羅耳塞那樣可以用違反常理的方式去戰勝那些已經將戰鬥死亡烙印在身體裏的骸骨騎士們。
“塔拉塔拉。”清脆的沙礫被碾碎的聲音讓強迫症的黎明聽起來很舒服,不過他是沒膽享受那些被六人骷髏騎士圍成的沙礫樂團的合奏,別說六個人,但是三個人就足夠讓黎明喝一壺的了,成倍的壓力帶來的不僅僅是壓力,還有威脅,甚至死亡。
“鎮壓!”魔法陣的擴張速度放緩了些許,而這帶來的是整個骷髏騎兵實力的驟減。
“爲什麼要把寶貴的力量放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亞森冷着臉對雅迪使道。
“這並不是沒意義,你看看那些骷髏騎士,放任他們繼續進行這種單面倒的屠殺,你覺得我們就算集體出去了,完成了封禁又有什麼意義。”
“你要是看不慣你可以直接出手覆滅他們,犯不着牽連我們整體的速度,你要知道在深淵裏,那些遙不可及的眼睛隨時都可能能落在這裏,我們費勁心思拖慢計劃,你不會不明白吧?法師之國已經將舊神器給捨棄了,你以爲那些不朽者去哪了?你以爲那些高級火魔爲什麼來不了反倒派出來這些簡陋的玩意兒?”亞森並不是個殘忍的人,而是作爲資齡年長的傭兵,他見過太多,也明白該放棄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