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第二 >197.我們不想去
    “殺!”粗狂的嚎叫聲自浸血的土地炸起,獸人舉起磨損的不成樣子的鐵斧重重砍在那隻空降的飛天魔身上,後者直接被強力貫穿,劈成兩半,血液潑灑在獸人的臉上,他只是狂吼着,向着無邊無際的敵人發起又一次的衝鋒,還有!他的手臂已經發麻了,這個驍勇善戰的老獸人戰士將狼騎丟給了年輕人,自己選擇成爲血肉戰柱守護在騎行者的身旁,獸人誠然是天生的戰士,因爲十個同階惡魔擋不住一個發狂的獸人戰士,然而面對惡魔的附屬族裔的侵擾,側攻,倒下的戰友卻有可能變成新的敵人的可能的多重壓迫下,獸人們也會疲倦,也會有使不出勁力的時候,而這就是他們的落幕前兆,耐心潛伏在地下的噬心蟲們一直都在悄無聲息地將失控擴散,讓血肉泥牀成爲他們新生的巢穴,他們會不斷地將這場戰鬥演變成爲徹底的血戮,沒有傷員,沒有降軍,只有生或死,這就是惡魔慣用的技倆。

    “卡努比戰神賦予我們力量!”高大的獸鬼族粗糙的臉頰流下一點點熾熱的血淚,然後舉起斧頭將自己的頭顱劈碎,熱血匯涌在無頭屍首,他的身體再度強化,成爲血肉絞肉機,斧頭上面因爲殺戮浸染的血脈符文一點點綻放出猩紅的美麗,那隻仰天咆哮的狼魂就是卡努比的化身。

    “嗡嗡!”巫師們也終於被迫釋放了自己的最後禁術,破敗的圖騰柱原本已經被飛天魔尾椎製造出來的血矛貫穿化爲塵埃,但是在此刻,隨着巫師們固執的呢喃詠唱,那些寄宿着英魂的圖騰柱又一次在這片大土地崛起,那是一個個活着的巫師用自己的生命接替圖騰柱,以生時對英雄們的敬畏重新成爲那些英靈們的寄宿體,只不過,獸人們的英靈即便還保留一絲守護同胞的意志,終究還算是一羣沒有受過正規神邸力量洗滌的靈魂,甚至可以說是厲魂,被無數厲魂一樣的英靈作爲寄宿體的巫師們將會承受難以言語的巨大痛苦,靈魂本源破裂成爲一個徹頭徹尾感受不到直覺的白癡倒還算好,因爲至少不會痛,可是如果意志力驚人,在維持着將將破碎的靈魂本源時,還要接受英靈們長久積攢下來的戾氣,那就像在已經血淋淋的身體上浸滿鹽,再用燒紅的小刀劃開綻開的皮肉一樣驚悚的絕望,可是在這種絕望之境下,他們就是一尊尊活着的圖騰柱,只要他們想,這些古老的英靈就會持久存在,當他們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劇痛頭顱被撐破,成爲血泥之後,這些古老的英靈纔會平息,換句話說,只要他們還能支撐,這些馳騁在戰場無所敵的英靈軍團就會一直成爲敵人心中的夢魘。

    “讓地行魔準備一下,我們的附屬族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惡魔公主站在一處山坡上面,目光遠眺,在她身邊是一羣忍耐着殺性的凶神,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在這個身材嬌小的惡魔公主面前表現得服服帖帖,因爲他們都親眼見過這個小小得身軀裏到底蘊藏着多麼恐怖得力量以及她看似單純可愛得臉頰下面到底沉睡着怎麼樣的兇悍暴虐。

    “我的公主大人,我願意爲您獻上我的忠誠!”灰溜溜領主表示很配合,因爲他在千般請求那羣讓人不舒服的死靈們之後,回到這裏,總想找個機會來表現自己,他知道,公主可以給他魅魔當作獎勵,同樣也可以把他當作玩具給碾碎拋棄。

    這個名爲塞西的地行魔一步步走到不是這裏自然不是單憑藉他獨到的地行魔天賦,智慧,讓它從那羣笨拙的同類中脫穎而出。

    “你能解決掉那個虎人族嗎?他看起來會對我們的軍隊造成很大的威脅,他還沒有狂化,我覺得等到他狂化我們可能會失去至少三十位擁有進化到惡魔統帥的卓越惡魔。”公主眯起眼,摩擦着雙手,自己看上去有點躍躍欲試。

    “當然,偉大的公主殿下,保護我們惡魔中的新進者好讓他們未來成長起來更好爲您效力這是必要的,我很樂意完成這項符合公主大人意願的任務。”他一邊說一邊眼睛咕嚕嚕地轉着,拍馬屁也要適度,他清楚面前這個看似直率的人有着怎麼樣精密的心思,她很討厭過於直白的讚美,原因是她似乎很崇尚貴族禮節,雖然他對此並不是很感冒,不過既然殿下玩的開心,他也不介意玩玩這個遊戲。

    “很好!小紅會幫你的!”公主果然給予這個察言觀色好手的人機會,塞西再欣喜不過於有一個可能達到七階標準的正統魔獸加入。

    “統領,可以走了,這場戰鬥即便輸了,國師也不會怪您的,已經無力迴天了!”頗具謀略的狐人謀士已經仰天長嘆,他是一個機靈人,國師他們根本沒有調來足夠的獸鬼族軍隊來幫助他們應對地方準備頗豐的戰鬥,這場戰根本不必打,但是出乎意料的,這個看起來很頹廢的虎人族卻接下來這場邀請,僅僅遺留下來的不足三萬獸人的軍隊去抗超過己方數倍甚至十倍的敵人。

    “我已經決定了,他們都是我的親人,”虎人族將帳篷裏的酒拿過來,一點點地喝了下去,沒有多少豪氣,只是幹飲,沒讓酒水溢出來,“我從四十歲開始就跟着他們一起了,他們說我是虎人族,力氣大,就讓我帶隊,我也這麼覺得,因爲獸人可以用武力比較實力,力量就是重要的一環,智慧基本上都不需要,我到現在也不清楚國師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只知道,這裏是我的家園,我失敗過,獸人有句老話,夾着尾巴走的只有沒有尾巴的苦役纔會那麼幹,我們都是有尾巴的真正上位獸人,是獸人的精銳,真正的戰士!我們只能用勝利或者鮮血來洗滌自己的失敗,我已經沒有勝利可以拿回去了,那就只有用這條命去告訴那羣傢伙,我是戰士這一個選擇了。”虎人族將酒瓶丟了出去,狐人族轉過身,似乎不認同虎人的看法。

    “你是謀士,擅長動腦子,你不是戰士,你走了我也沒意見,只求你回去替我向國師他們問一句,獸人該怎麼辦,我已經想這個問題想瘋了,也許我真的很不擅長這些有的沒的,走了。”他扛起來自己的戰斧,昂首闊步地邁入戰場,他每走一步,身軀就會隆起來一點,一點點的,他隨手劈開數只飛天魔的空降,然後又拉開斧子將撕鬥在一起的惡魔劈成血泥,他似乎閒庭信步一樣地走入戰場,戰鬥看起來如此輕而易舉,甚至有些漫不經心,他就這麼走着,從戰場的後圍走向中圍,前圍,他已經拔高了整整一倍,肌肉隆起如同堅毅礁石一樣,勁氣在皮膚下面遊遂,他將斧頭揮舞地像是篝火旁邊的亂舞,惡魔走近了,他就砍,飛天魔落下來,他就劈,兩個動作就這麼行雲流水般切換自如,魔獸們看到了,咆哮着衝了上去,虎人終於擡起幾分精神,跳起來,將大地狠狠震顫,把不知好歹的幾隻魔獸斬首,他也許是將軍,但他更是一個戰士,冷靜地進行清洗,他興許可以將整個戰場扭轉,獸人們自發地向着那個方向匯隆,同時越來越多的惡魔開始投入到對方那小小方寸土地,他踏過的方寸土地,終於,在肉牆堆起的潮浪面前,他收起了最初的隨性,斧頭被他牢牢握住柄身,然後他砍着,斬着,掙扎着在這一片片血紅色中,獸人們發狂一樣地撞向那一邊,不顧自己已經血如泉涌,不顧同伴倒如麥麩,不顧前方暗紅一片,固執地將自己擠向那一個高大的影子,英靈們也明瞭了戰士們的決意,向着那一片衝去,他們用原始的方式去進行戰鬥,爪子,牙齒,只要能夠讓對方感受到傷害的,那就用上去,反正他們都是一羣沒了歸宿的厲魂,用完這一次興許就不用再回應後輩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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