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棲蒼白着臉朝他們笑了笑。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放了那麼多血,雖然死不了也實在夠嗆。
落在地上之前,門口的人衝了進來,將她扶住,小心地抱着。
棲棲。
褚棲恍惚間好像看到他的脣語,眼睛一沉,徹底失去了意識。
是柒柒,還是棲棲……
“老大?”
王浩抖着手輕聲叫他。
夜驚瀾沉默不語,將人轉移到牀上。褚棲暈倒後已經移開了捂着脖子的手,那裏只有淺淺的一道血痕,血已經止住了。
王浩不可思議地看着那道傷口,不應該啊,血都是噴出來的,沒有大動脈的血壓根本流不出那麼多血,竟然就這麼一個小口子。
“傷口這麼小,怎麼會流這麼多血?”王浩納悶極了。
他差點被嚇死,以爲她死定了。
夜驚瀾坐在牀邊,盯着她脖子上的傷口發呆,過了一會兒,他伸出手,輕輕抹過她脖子上的傷痕,指尖被劃開,滴出新鮮的血液,和她的血跡融合。
褚棲脖子上的傷痕消失不見,蒼白的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動脈割破的時候血涌很多,她半個身子都被血染紅了,脖子上一條黑色的編織繩也被血染得變了顏色。夜驚瀾手指碰了碰那條編織繩,緩緩收回手。
王浩是見過夜驚瀾的超強治癒力的,他的異能和血液具有治癒能力這件事當初最早跟隨他的那批人都知道。但是他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自動劃傷自己放血幫別人治療了。
自從五年前那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人前暴露過這個能力。
王浩沒想到會在一個陌生女人身上看到老大打破自己的禁忌。一時間,心中對這個女人的身份多了一份猜疑。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人,老大爲什麼會在她受傷後如此緊張,又爲什麼在她暈倒後不惜弄傷自己爲她治療。
但是對於老大把人關在這裏又很是不解。
“老大,楚妹子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有老大在妹子不會出事,王浩還是多嘴問了一句。畢竟流了那麼多血,正常人早死了。
夜驚瀾起身,只說:“幫她換衣服。”
“啊?”王浩大喫一驚,“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好吧?”
夜驚瀾斜睨他一眼,語氣如身在寒冬臘月一般冷嗖嗖的:“叫人。”
王浩連忙撒丫子跑去找人。
感覺再多待一秒都會被老大的眼刀刮死。
王浩一時沒看到合適的人選,剛好夏開心帶着小朋友喫完午飯要去午休,他趕緊上去把人抓了過來。
“你要幹嘛?”夏開心用力掙開他的手,“你神經病啊!”
她還在爲了那天王浩說的話生氣。
王浩早就忘了那事了,見她不配合,就解釋說:“暫時沒找到其他女的,你就將就一下過去幫幫忙。”
“滾,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幫你的忙,還將就,將你大爺!”夏開心更加生氣了。
王浩無語:“行行行,我認錯。大小姐,求求你,幫我個忙吧!”
夏開心抱着胸高傲地看他:“幫什麼?”
王浩:“就那天老大帶回來的那個妹子,剛纔鬧自殺,不小心割到自己脖子血流了一身,你去給她換身衣服吧。”
王浩被她的話弄得一噎:“說什麼呢!人好好的只是昏迷了,下什麼葬!”
“誰讓你不說清楚,又是割脖子,又是一身血的,正常人流那麼多血早死了。”夏開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種連自己的命都不愛惜的人,有什麼好救的。”
她雖然大小姐脾氣,有公主病,卻不是什麼都不會只能被別人保護的嬌嬌女,她親身經受過末日的殘酷,在喪屍堆裏拼殺過。她知道人活着有多難,所以很討厭不惜命的人。
“哎喲我的大小姐,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你快去吧。”王浩推着她往前走。
夏開心打開他的手:“你之前不是不讓我去見她嗎?”
“那不是怕你對人家不利嘛,而且老大也沒有說允許別人探望,我們都是聽令行事。”
夏開心氣得踩了他一腳:“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會害別人的壞女人?”
王浩疼得抱腳跳,依舊不怕死地說:“那不是你喜歡老大,又是一聽老大帶人回來就鬼鬼祟祟跟着我們過去,誰也不知道你氣頭上會不會動手啊!”
夏開心簡直想拍死他:“那你現在就不怕我過去接着捅她一刀了?”
“那不能,老大在呢。”王浩擡頭看她,一臉的你想動手也得過老大那關的欠揍表情。
“王浩你個殺千刀的!”夏開心暴怒。
雖然過程很曲折,但最終王浩還是把夏開心帶過去了。
夏開心一進宿舍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夜驚瀾,他的目光只落在牀上的那個女人身上,連他們進來都沒有施捨半分。
她咬住下脣,忍不住移開了目光。
她跟夜驚瀾算不得什麼青梅竹馬,只不過是他高中的時候跟她是同班同學,而且家族生意之間有往來,她在他面前比別人多了一些存在感。
她喜歡夜驚瀾,從高中見他的第一面開始,少女懷春的年紀,對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的男生總會多幾分青睞。
但是班裏所有人都知道夜驚瀾雖然是夜家唯一被承認的繼承人,但他姥爺死後,家產都掌握在他叔叔手裏。
他叔叔是夜家養子,想搶夜家家業對那時的夜驚瀾來說卻易如反掌。在學校裏,他經常被他那個堂哥欺負,讓所有同學孤立他。
夏開心以前是典型的大小姐,衆星捧月,從不缺人追捧,那時身邊所有人都孤立夜驚瀾,看不起他。她雖然有着不一樣的小心思,卻也不會公然放下身段去維護他。
只有一次,夜驚瀾被他堂哥堵在在廁所裏生生踩斷兩根指骨那次,她忍不住站了出來,她告訴老師叫了家長。
但是連學校的老師都知道夜家的情況,夜家那時雖然已經走下坡路,卻也是明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之一,學校裏的老師主任都不敢管這樣家族內部的事。
那件事最後無疾而終,或許回到家後,夜驚瀾還會被變本加厲地報復。而她維護夜驚瀾的事不知道被誰嘴碎地告訴家裏,她被家人數落,讓她離夜驚瀾遠點。雖然她那時對所有人避夜驚瀾如瘟疫的做法感到憤憤不平,卻也沒有辦法忤逆家中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