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看得怔怔入神,老人,孩子,成年人,皆滿臉微笑,似乎非常享受這場視覺盛宴。
但他們不懂,在距地表千萬公里外的荒蕪宇宙中,死寂無聲的真空環境裏,究竟孕育着一股怎樣的毀滅風暴!
這個世界的境壁岌岌可危,藍光不是什麼浪漫的代名詞,它意味着極度的壓縮,鋒銳,是足以切割萬物的恐怖物質!
蘇源身處地下倉庫內,對外界的變化毫不知情。
但上一世他曾見識過這些藍光,猶如曇花一現,藍光出現後,卻又轉瞬消失。
電視上各種專家在這奇景過後,大肆讚揚着此幅美景,各種美好的寓意鋪天蓋地,不知麻痹了多少世人。
“嘿嘿,我感覺到了,力量,我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它終於,找到了歸家的路。”
蘇源眼中精芒一閃,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在這個瞬間變得格外舒爽。
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蘇源的身形微微隆起。
他的肌肉顫動,開始自我分裂,變得飽和,骨骼密度也幾經壓縮,彷彿受過千錘百煉般,迅速發生質變。
這種感覺太過舒爽,令蘇源忍不住發出愉悅的哼聲。
“這個變.態學生……”顧殊楚不滿的皺了皺眉。
經過半天時間的相處,顧殊楚深深明白囚禁自己的蘇源,並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恐怖,不過,他確實有些神經質。
時不時念叨着什麼進化者,巨蟲等這樣的東西,在她的形容中,那些所謂的巨蟲嗜血食肉,是人類不可戰勝的天敵芸芸,聽得顧殊楚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下午些的時候,父母已經不顧一切的來到了公司。
在大廳外被公司的安保人員勸阻着,沒有進到地下倉庫裏來。
父母,是顧殊楚唯一關心的問題,每每想到年邁的父親母親還在外面爲自己的安危潸然淚下,顧殊楚的心便緊緊揪了起來。
現在,聽着蘇源又陰惻惻的開始怪笑,顧殊楚心思轉動,本能猜測着對方心情不錯,於是,故作強硬的說道。
“你說好到了晚上就放我走的,現在時間到了……你可不能反悔。”
蘇源扭頭盯着她,眼中充斥着一層詭異的猩光,沙啞的開口道:“反悔,那是個什麼東西,想走就走吧,我沒有強行留你的理由,你想離開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顧殊楚一時氣結,心中積攢的羞憤溢於言表,剛想指責蘇源幾句,卻發現……後者的嘴角竟然溢出了不少鮮血。
我天,他這是怎麼了!
“你流血了……我去叫救護車吧,不管你今天做了什麼傻事,但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能……不能死在這裏。”
顧殊楚眼皮狂跳,竟不顧一切的跑過來攙扶着蘇源的手臂。
“哎~”
“真是好顆善心啊,生命只有一次,是啊,說得我都快哭了呢,哈哈!”
面對顧殊楚本能的關切,蘇源並不領情。
他的五臟六腑劇痛異常,這是因爲境壁受到衝擊後,蘇源的進化者體質正在連接天外法典的緣故,蟲族法典,是所有異獸,巨蟲,天外生物,包括擁有生物能量的進化者們都必須遵守的生命戒律。
法典是進化者與異獸們強大的根本,在宇宙境壁沒有受到衝擊以前,所有地上的人都無法連接法典,蘇源這位重生者,是一位鑽了法典漏洞的異類。
他在上一世成爲進化者後,通過了大量的基因堆砌,肢體進化,這才連通法典,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異能。
而這一世的他,體內空有生物能量,身體卻沒有遭受任何強化過,脆弱得就像花瓶,根本難以支撐法典威能的蓄意沖刷與改造。
要不然,蘇源這一世剛剛重生的時候就擁有巔峯時期十分之一的力量,在末世即將爆發的現在,基本屬於完全無敵的狀態。
連子彈都傷不了自己分毫!
在苒輝安保公司內部殺進殺出,誰又敢攔,誰又能攔?
他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強硬的與那些攜帶槍械的人員爆發正面衝突,就是因爲自己重生後,身體無法連通法典,沒有經歷過進化改造,弱點相當明顯。
出於謹慎,蘇源這才躲藏在倉庫地下,揚言要撐過今晚纔會放人。
只有撐過了今晚,身體抗住了法典改造,蘇源在末世中才能算得上擁有自保之力,獵殺異獸,活屍,包括巨蟲等等,纔會毫不費力。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顧殊楚面露焦急,蘇源看在眼裏,嘴吐一字。
“爬。”
“……”
面對蘇源的冷漠,顧殊楚默不作聲,不過她隨後的做法着實有些超乎蘇源的意料。
只見這位大不了蘇源幾歲的少女,撕下袖口的布料,默默擰開瓶裝水將其打溼,然後細心擦拭着蘇源臉上的血跡。
“蠢得不像個人。”蘇源搖了搖頭,擡手阻止了顧殊楚手頭上的動作後,別過頭,再也繃不住的噴吐出了更多的血水。
“這……吐了這麼多血……”顧殊楚手足無措的順捋着蘇源的後背,白皙的臉上驚恐萬狀,腦袋更是有股極爲強烈的暈眩感。
她的心中非常恐懼,由於蘇源的例子活生生髮生於眼前,顧殊楚瞬間聯想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熊平!
爲什麼蘇源會吐血?
今天到目前爲止,他一共要求熊平送了兩次飯,但是那飯顧殊楚自己也吃了啊,可她怎麼沒事!
即便是下毒,熊平也不可能單獨區分好了蘇源會拿哪份盒飯吧?
……不對,香菸!
自己是不抽菸的,公司裏的人肯定知道!
“難道,熊平在煙裏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