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半晌,終於到了平羅村附近,盧俊義部早就在此等候多時了。
梁山軍馬順着盧俊義部的縫隙鑽了進去,那王稟心中一凜,勒住馬就要逃走。
那邊人羣中盧俊義、史文恭的人簇擁着柴進走了出來,柴進大聲道:“王總管,今日事不可爲,何不跟我去燕雲見見我軍的景象,再做定奪。”
柴進對王稟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此人敵視梁山草寇,原着中便是此人將阮小七穿着龍袍之事告訴了童貫,剝奪了阮小七的官身。正史中也是此人搶奪宋江的軍功,最後讓宋江暗淡歸隱。
但是,此人卻極有民族氣節!靖康元年宋欽宗貪生怕死,決定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與金人,那路允迪宣完旨意之後,時任太原總管的王稟拔劍而起,拒不投降。
王稟統領宣撫司兵,與太原知府張孝純率全城軍民死力守城,宗翰率領金國大軍攻太原,二百五十餘日拿不下來。
但是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太原苦守了九個月後終於被金兵拿了下來,張孝純被俘,王稟自率殘兵與金軍巷戰,身中數十槍,攜長子王荀投汾河而死,以身殉國。
有他守太原這件事,報復、排擠阮小七之事也算不上什麼了。
總的來說,大節不虧,血性過人。
王稟冷笑一聲,大聲道:“我可不是什麼王總管,要戰便戰,休要說旁的。”
此人歷史上原本是婺州觀察使,步軍都虞候,後來跟着童貫攻打方臘,這才被重用。隨着童貫攻遼失敗後,才被任命爲副都總管,統領宣撫司兵守太原。
相比歷史上,方臘此時還沒造反,自然談不上功勞。好在此人用兵嚴謹,隨着劉延慶攻遼的時候,保全了一部兵馬,才被調任鎮戎軍統制。然後高俅索要西軍的時候,种師道才點了他的將,率領鎮戎軍的兵馬出征。
柴進看了眼盧俊義,笑吟吟的道:“俊義和史文將軍去試試朝廷西軍的本事吧!”
盧俊義和史文恭齊聲道喏,帶着梁山馬軍第八、九軍殺了出來,直衝衝的對着西軍衝了過去。
屢戰屢勝的梁山對自己的兵馬充滿了信心,西軍不過是一萬之數,梁山馬軍也有一萬有餘,如何不敵?
史文恭和盧俊義爲首,如同兩隻利劍一般,帶着兵馬殺了出來。王稟咬了咬牙,剛想撤退但是看到兵士們已經跑得氣喘吁吁的,有些凌亂,索性大手一揮,大聲道:“衆將士,活捉柴進,立不世之功!封妻廕子就在近日!隨我衝!”
好悍勇的將軍,一萬多西軍精銳在王稟的帶領下,不退反進,反而朝着盧俊義、史文恭二將衝了過來。
那邊盧俊義卻正好對上王稟,兩個上將軍一般的用槍,恍惚間已經交手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不愧是能力斬景德的朝廷大將,單是這份本事已經了得了。
盧俊義笑了笑,大聲道:“好,今日我給你壓陣!”
王稟絲毫不懼,大聲喊道:“手下敗將,何敢言勇?來來來,今日你我既分生死,也分勝負!”
王稟言罷,氣勢節節攀升,其人身長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頭戴鎏金霸王盔,身上着一件八寶駝龍鎧,手持一把綠沉槍,也算是一員朝廷上將。
史文恭早就棄了槍,拿了自己慣用的方天畫戟,坐在千里龍駒馬上,氣勢卻絲毫不下王稟。
二人新仇舊怨涌於眼前,沒有一絲停留,各自怒喊一聲,戰作一團。
盧俊義本想替史文恭壓陣,但是四下一打量卻心中一涼。
你道爲何,原來這西軍何其悍勇,又追殺梁山半天,早就憋着一口氣,單等着這一場好殺。
陝西民風彪悍,又長期對外作戰,以至於男子活不過三十、一堆寡婦同處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若論勇猛、戰鬥意志、武藝,西軍絕不下於梁山軍馬,甚至在某一方面還能超過樑山。
好在,梁山兵馬訓練嚴謹、基層指揮能力強悍,又有諸多武器,再加上盧俊義部以逸待勞,王稟部又奔波二十餘里,這才堪堪處於上風。
不知不覺間,梁山被屢次勝利迷花了眼,犯了輕敵的毛病。
隨着戰鬥的繼續,史文恭和王稟不知不覺的交手了三十餘回合,王稟這才反應過來此人先前事詐敗自己,心中惱怒的同時,手上狠招疊出。
可惜的是,王稟如此勇猛,卻難擋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那邊史文恭卻噓了個破綻,一槍刺中王稟胯下寶馬,那馬兒雖然良駒,卻仍舊喫不住痛,將王稟掀下馬來。
正當史文恭正欲下殺手的時候,梁山陣後卻想起來一陣鳴金之聲,史文恭深深的看了王稟一眼,道:“算你好命。”
說完,史文恭舍了竄入人羣的王稟,開始指揮着兵馬撤退。
柴進鳴金的原因很簡單,官軍的援軍來了。
那邊高俅見王稟被梁山軍馬引了出去,回到了中軍,將此事一說,那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出言道:“太尉,敵情不明,怎麼可讓王將軍單騎輕入?萬一梁山有埋伏,爲之奈何?”
高俅看了馬車後面,問道:“賈先生的意思是?”
不錯,藏在高俅馬車後面的正是那東京汴梁城酸棗門外的小張良賈居信。原來高俅路過大名府的時候,那大名府梁中書,因爲賈居信先前立了功,索性將賈居信舉薦給了高俅。
高俅雖然惱怒賈居信輔佐呼延灼的時候損兵折將,但是此人好歹也是個知曉梁山形式的,索性就帶在了身邊。
沿路上賈居信賣弄本事,唬的高俅當他是孫武再世,諸葛重生,將他以爲謀主。
賈居信一心爲了幫九頭鳥呂振報仇,倒是與高俅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