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立於馬上憑藉着一股子悍勇之氣,隨着武松將完顏銀術可斬殺,那馬匹終於不安的躁動起來,令武松心中有些惶恐。
武松倒也真性情,索性將銀術可的屍體拉到馬身上,雙手用力,狠狠的往天上狠狠的一拋,大聲喊道:“銀術可已死!爾等投降免死!”
武二郎天生神力,把那銀術可拋起來足足有一丈之高,他的聲音又是嘶吼而出的,穿透力極強,一時間整個戰場的眼光都朝這邊看來。
那些個遼國兵馬已經開始在猶猶豫豫的拉住馬匹,心中惶恐的同時,衝鋒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
從後面趕了過來的史進卻率先發現了戰機,此時敵人的速度降了下來,豈不正是衝鋒殺敵的好機會?他當即對着馬勁道:“馬勁兄弟,好機會!”
馬勁會意,沒有一絲猶豫,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梁山步軍第四軍,隨我衝鋒!”
已經殺出來了一千多梁山兵馬,在馬勁、史進的帶領下,朝着金國兵馬殺去,一個個喊殺震天,像是要撕破這蒼穹一般。
金兵陣中終於有個士兵受不了這般景象,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不要命了似往後跑去。
這些個降兵質量堪憂,本身就是以遼國的俘虜爲主,又沒有經過合理的訓練,戰鬥意志匱乏,遇到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有些崩潰。
這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其餘一兩千金國兵馬也開始掉轉馬身,往後面陣營中跑去。
縱使有三五個女真族的將官勉勵維持,仍舊抵抗不了大勢,旋即就被淹沒在逃兵叢中了。
完顏宗翰見此景怒不可遏,大聲喊道:“來啊,給我射死這幫子混賬玩意!”
這倒是沒有任何人反對,對待逃兵就得這般冷血無情,不然開了這個口子,誰還肯拼命作戰?畢竟這是戰場,不是講仁義道德的時候。
等那些逃兵踏入射程以後,無數的弓弩從金國陣中射了出來,狠狠釘在了自己手足的胸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自己的袍澤射殺在陣前。
女真人從來沒有把別的族羣當做自己的族人,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族人的性命。在女真高層眼裏,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完顏希尹有些猶豫的看向宗翰,道:“要不要讓婁室的兵馬撤出來……”
宗翰臉色不喜不悲,眺望着遠方,哪裏梁山軍馬已經殺出來不下一萬,百姓們也都跟着入了城,武松、史進、郭盛等將正在幫呂方酆泰等人掩護,看得出來,片刻之後梁山軍馬就能全身而退。
“不撤,擂鼓。”
金兵陣中鼓聲一響,完顏婁室、蒲家奴等人俱是心頭一震,完顏婁室捨棄了鏖戰數十回合的呂方,拔腿就跑,蒲家奴更是了得,直接開始指揮着士兵撤退。
城牆之上的杜壆皺起來了眉,這些個金兵意欲何爲?難道要將婁室的兵馬送在此地?未免有些太浪費了吧?
旁邊的朱武也掏出來了千里眼,不住的打量金國的陣勢,輕聲道:“這些個投石車是做什麼的?”
杜壆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急忙接過來朱武的千里眼,往遠處打量。
跟在蒲家奴身後的是十幾輛巨大的投石車,比之一般的投石車打上一倍有餘,一個精壯的漢子正在從旁邊車上拿下來一個個黑漆漆的圓球形東西,往放在了投石車的跨欄上,旋即有人拿出來了一個火把,點燃了那個圓球。
與此同時投石車也開始發力,三四十個將士用力拉動繩索,那個圓球球朝着辰州城牆發射過來。
可惜的是,許是點火點早了,只聽得“砰”的一聲,那圓球在半空中炸裂開來,一股子濃郁的火藥味在半空中瀰漫開來。
杜壆大驚失色,梁山在進步,金國也不會停下來腳步,他們仿照梁山對火藥的使用之法,自行研究出來用投石車拋射火藥,也算是了得。
時間不等人,若是等到金兵將投石器使用熟練,留在城外的數萬將士都將化爲灰燼,城牆之上迅速的響起來鳴金之聲。
武松、呂方、史進、馬勁、酆泰、楊春、陳達等將單等着這一聲鳴金之聲呢,那邊金兵已經各自散去,梁山沒有當活靶子被人射擊的習慣,無數的將士沒有任何慌張,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朝着城中穩步而去。
完顏宗翰皺起來了眉毛,在他看來梁山一萬多軍馬堵在門口,一時半會應該退不回去。倘若讓他們看到金國的投石炮,更是能大大的削弱梁山的士氣。
等那時梁山軍馬亂起來,金國鐵騎大可以趁勢殺出,一戰而定辰州城。但是他太小瞧梁山的軍紀了,這些個兵馬可是百戰老兵爲主,偶爾摻雜着一些個新兵也都是經過完善的訓練的。
沒有一個慌張,沒有一個喧譁,能聽得到的,只有靴子踩踏到吊橋上齊刷刷的聲音。
天下精兵,不外如是。
宗翰感慨的同時,又有數具投石車已經坐好了準備,七八發黑漆漆的火藥彈朝着近在咫尺的梁山軍馬射去。
這種最原始的投石車有一個弊端,因爲他是要幾十個人一起用力,不好掌握方向,因此準頭就差了許多。在實戰中,大多是以數量彌補精度,幾十上百具投石車一起發力,這才能達到遮天蔽日的效果。
但是,很明顯,金國的投石器明顯的不夠,只有這麼十餘個,又能頂得上什麼用?
眼看着梁山軍馬以極快的速度退回去,完顏婆盧火咬了咬牙,大聲下令道:“來啊,準備執行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