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滸之柴進爲王 >第419章 兵變的黑押司
    比梁山兵馬來的更快的是城中的兵變。

    劉子羽今年三十四歲,按理說也算得上是年富力強,偏偏落入眼下兩難的地步。

    “劉將軍,我等兄弟爲國而來,陛下在的時候從我軍中抽調數萬將士就算了,現在我們只有三千多人,爲何又要抽調一千多!”

    劉子羽看到這個黑黝黝的宋團練使不禁一陣的頭疼,他是萬萬沒想到留下來的老弱病殘中還有這般人物,但是看到一衆軍漢威逼而來的時候,他也實實在在的有些發怯。

    “宋將軍,你現在不是在淮西,你是朝廷的濮州團練使,是正兒八經的官員!”劉子羽強作鎮定,義正言辭的道:“你是屬於四壁防禦使麾下的重將,現在防禦使有命,讓我挑選軍中精銳已作他用,是留守相公、和防禦使定下的大計,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

    劉子羽的意思宋江明白,但宋江更明白自己這批人馬已經被朝廷當做棄子仍在了這裏,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數年經營的心血就這麼被拆散啊!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宋押司又怎肯讓兵馬被人喫進肚中?

    一身屈辱尚未洗清,反而落得眼下這個不上不下的局面。倘若自己立下一二功勞也罷了,偏偏來到東京以後被朝廷敷衍,被權貴欺壓,被禁軍欺辱,眼瞅着最後的兵馬也被奪走,宋江終於爆發了。

    見說,宋江心一橫,站出來又道:“上官明鑑,我等兄弟爲國難而來,這一個個的好兄弟都是義氣過人之輩,若是讓我們真刀真槍的與敵人打上一場,便是身死也心甘啊!”

    說着,宋江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他卻熟視無睹般的繼續對劉子羽傾訴,道:“上官有所不知,我等都是山野之人,只是因爲忠義二字才聚在一起。如今國難當頭,衆多兄弟拋頭顱灑熱血的跟着宋江來東京勤王,偏偏如今一個敵人都沒有見到,我等兄弟卻已經散去十之七八,讓宋江心何以堪啊!”

    宋江這一路上並沒有閒着,他爲了得到朝廷重視,不惜破壞自己愛民如子的名聲,在路上強擄數萬壯丁,這才換來了個濮州防禦使的名號。可惜的是,他的兵馬大部分都被達官顯貴侵吞,現在身邊的三千多人已經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我們生死相隨,就是在一個地方戰死,也無懼!”

    “生死相隨!生死相隨!”

    在張橫、穆弘等人的鼓動下,三千多將士爆發出來了的極大的聲音,讓劉子羽臉色有些煞白。

    宋江臉色一變,無比肅穆的對着劉子羽道:“令尊的名號小可也有所耳聞,老種經略相公的威名更是如雷貫耳,下官無意爲難將軍,只是希望不要再拆散我等,再拆下去就沒有任何戰力了!另外,請上官通秉一聲,下官想見一下劉大人。”

    劉大人自然指的是劉韐。

    劉子羽終於聽明白了宋江所想,但是他在軍中頗有威望,又有張橫、穆弘等將作爲臂膀,已經成了勢。

    “我自會稟報,宋將軍好自爲之吧。”劉子羽冷哼一聲,丟下來了這幾句話,然後就往外走去。

    宋江使了個眼色,張橫急忙閃出來一條路來。

    劉子羽順着人流走了出去,隱隱聽到後面有歡笑聲,臉色愈發的鐵青。

    他爲人向來聰慧,如何看不懂宋江的作爲?只是自己對於軍中人物疏於瞭解,只當是留下來了一批老弱病殘,任由自己拿捏,想不到竟然出了宋江這般人物。

    當然,宋江的要求也不多,他只是想用這件事情拿捏一下自己,然後尋得見劉韐的機緣,爲自己日後的官運打下基礎。

    想到此處,劉子羽冷笑一聲,他是劉韐的嫡長子,也是劉韐的幕僚,對於當下局面無比的瞭解。那金國大軍須臾便至,朝廷卻沒有留下多少能戰的將士,多半存着讓這些人送死的想法。

    在這種時候還存着升官的想法,就是給你個皇帝的位置噹噹,又有何用?

    就這麼想着,劉子羽有些走神,直到他走到劉韐面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訕訕的行了一禮,道:“父親……”

    劉韐臉色冷峻,看到劉子羽既沒有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不說還險些撞到自己,頗有些沉悶的道:“怎麼如此行事?”

    劉子羽心頭一沉,劉韐平日裏雖不是十分歡快,但如此嚴峻的面容還是第一次見,當下不敢猶豫,將事情一一道來。

    劉子羽點了點頭,扭頭朝着書房走去,對着劉子羽冷冷留下一句話:“讓人去尋宋江來見我,你跟我來。”

    “喏。”

    劉子羽對着跟着自己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會意,急忙去通傳,劉子羽卻已經跟上了劉韐的腳步。

    父子二人來到了書房,劉子羽終於安耐不住,出言相詢道:“父親……”

    劉韐嘆了口氣,道:“勝者是梁山,相公的聯梁御金之計徹底告吹。”

    梁山兵馬分散但是主力猶在,如史文恭部、盧俊義部、關勝部,都沒有跟着柴進覆滅在洪水中。如果金國得勝,那麼金人還能跟梁山的餘部抗衡,朝廷兵馬雖然少,但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今偏偏梁山得勝,宋軍主力撤退,三足鼎立變成了一支獨大,讓人對東京城的未來產生一絲絕望。

    “那……那西軍呢?”劉子羽試探性的問道,他有些不死心。

    劉韐搖了搖頭,道:“府州折可存只看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根本無意勤王,自不用提;三原姚古在盤陀戰敗,被貶嶺南廣州,其子姚平仲也戰死沙場;青澗种師中戰死,尚存种師道一個,在這東京城苦苦支撐……”

    劉子羽瞬間明白了劉韐的意思,西軍頂尖的將領要麼死戰,要麼被貶,整個西軍面臨着羣龍無首的局面,這種情況下哪裏還能組織起來戰力?縱使有一些忠於宋廷的官員勉力維持,但是軍中軍頭的想法是他們那些大老爺能想明白的麼?又有誰願意去給梁山精銳送軍功呢?

    父子一陣無言,劉韐看着地圖沉思,劉子羽則眼中迷離。

    良久,外面終於傳來了一聲通秉:“相公,濮州防禦使宋江求見。”

    劉韐看了一眼如夢初醒的劉子羽,冷言道:“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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