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威廉萊布尼茨尚還年少的時候,就從報紙上乃至親友那裏得到了自從蒙古人以來又一次令人望而生畏的“黃禍”。一開始很多人還都不太關注那席捲河中乃至奧斯曼的旋風,而當華沙與維也納都開始聚集越來越多逃難的人的時候,傳教士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匪夷所思的傳聞開始讓整個歐洲都爲之風聲鶴唳。
東方人犀利而猛烈的炮隊及擲彈兵讓很多勢力賴以維持秩序的棱堡在新式的攻城戰術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從俄國到波蘭,從波蘭到奧斯曼,然後再到瑞典、法蘭西、尼德蘭,西班牙,一個個歐陸強權被所向披靡的掃蕩,“黃禍”再一次降臨。
從那個時候開始,威廉萊布尼茨不得不一面鑽研軍事,一面勇敢的投入到神聖羅馬帝國的抵抗運動之中。
整整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四旬左右正當盛年的威廉萊布尼茨已經褪去了少年時的單純與青澀,真正的成爲了一名過去的時候沒有想到會從事的角色。
很早就有名氣的“契丹學家”米勒則在祕密抵抗勢力的活動中成爲起義聯軍情報線上的重要頭目,也是對領土廣袤的東方新朝秦王勢力範圍內的一些情況最爲了解的人。
“現在聯軍封地各部都已經準備好了,夜晚來臨的時候可以讓那些真正持有武器的人們移動到前面了,不過一些土工準備應該是現在就開始了吧?”
相比萊布尼茨的謹慎小心,彌勒則更爲有把握:“面對平庸而反應遲鈍的對手,我們不能按部就班的給對手以準備的時間。我認爲我軍完全可以在兩裏的距離上開炮了,其他隊伍只有很簡單輕炮的也可以大致如此。炮擊加上我軍擲彈兵在近距離上的突擊,應該就可以在白天輕而易舉的攻下城頭。。。”
威廉·萊布尼茨當然是個十分聰慧的人,不用站在熱氣球上,僅從地面上的望遠鏡內就看的到城頭上的守軍之密集是超過自己想像的。孩子從升空到幾十丈空中的小型熱氣球內偵查到前華沙城城外堡壘的一些情況後威廉·萊布尼茨也終究下定了決心。
沉重的貢賦乃至這些年來積累的血仇讓起義爆發的時候整個歐洲輕而易舉的就動員了規模多達百萬、武器裝備也比東亞意義上的農民軍強的多的起義大軍。然而這些年來同秦王領域都護府諸多腥風血雨也讓很多人都明白的知道:用火繩槍乃至狗頭式燧發槍加上那並不算太過優良的黑火藥,還配有冷兵器組成的武裝人數就算擁有百萬以上且擁有良好的訓練,依舊不會是秦王李過摩下幾大都護府精兵的對手,維有類似敵人二三流部隊那樣裝備和訓練都很優良的炮兵及擲彈兵才能夠憑藉優勢的兵力或是地利與人心有可能抗衡對手。十多年來不少地方的韜光養晦也終於在這一次起事的時候聚集起了足夠的能量了。
兩裏左右的距離上,霰彈的散佈已經超過百米遠,可因爲城頭上守軍隊形的密集乃至防護準備的簡陋,還是會被對方的一輪炮擊就殺傷上千人。
一開始的時候城頭之上還有十分犀利的還擊火力讓攻城的很多聯軍軍官乃至士兵都覺得前途未卜,可是當炮戰持續了不過十多輪,因爲過於密集的隊形而缺乏掩蔽的準備而傷亡嚴重的守軍反擊火力明顯衰退之後,早有準備的擲彈工兵炮手們也逐漸接近到了城頭大概一華里左右的距離上。
經過改良的機械上弦的鋼臂弓弩炮性能比古羅馬時代很顯然要突出了很多,在兩個人就可以操作的情況下就可以把一東方公斤重的黑火藥手榴彈一里左右的距離上;連綿三十里戰線上的上萬個輕弩炮擲彈兵每秒鐘數百計規模的猛烈而準確的擲彈雖然對披甲防護目標沒有多少殺傷效果卻讓漫長的城頭瞬間被煙霧所籠罩。相比沃邦攻城法,連地道作業都可以省略的前提下就可以讓看似嚴密的棱堡變得並非不可逾越起來。
並沒有多少和聯合義軍新軍作戰經驗的守將高傑之子高元爵見到城頭上的被動局面並不以爲意,按照自己聽說過的經驗,對方猛烈的三板斧之後就會是近距擲彈兵掩護下的攻城了。
然而,猛烈的攻城突擊沒有到來,而對方集中上千門青銅炮在很遠的距離上就以數以十萬計的流彈覆蓋,徹底讓在城內塔樓上觀戰的高元爵及身邊不少準備反突擊上去的精兵陷入了彈雨之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戰場的模式在當年新軍精銳遠征的教導之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不存在於過去的歷史中,也似乎並不存在於另一位面的近代歷史中。。。
應天新城的城頭之上,新朝聖皇還並沒有得知歐陸北路聯軍能夠攻破望洋城並在攻堅中殲滅秦王領域北都護府十來萬人的主力集團,但是結合之前自己對歐陸義軍的經驗瞭解乃至判斷來說,野戰中精銳力量的敗報毫無疑問會證明有一些新銳火器彈藥會被繳獲,這將給整個西部戰事都帶來巨大的變數了。
僅僅是沉默思考了片刻,新朝聖皇就已經做出了西征的決定:面對這種威脅的苗頭,不能讓秦王領域那幾個都護府把敵人喂的太飽了再去出動。擁有深厚文化和物力根基的歐陸義軍絕非當年自己曾經參加的那些中原貧困地帶農民軍可以相提並論的。在其剛剛發展和冒頭的時候,就要給予其沉重一擊。
“王勇莊園一仗,你覺得親衛旅的戰力與人員表現如何?如果憑藉十二個連羣三四千人左右的兵力在拿破崙時代的歐洲表現會如何?不是八十年代某電影裏那‘借我三千鐵騎,掃平他歐羅巴洲的笑談。。。哦,如果沒有把握詳談的話就不要回答。”此時的李巖沒有諱言的向楊天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