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中這個分隔開的聖湖是專門爲作爲神使的付臻紅準備的,整體環境非常的優美和清靜。

    聖湖的前方是密集的名貴紙莎草,後方則是一片成排生長的高大棕櫚樹。

    付臻紅至右後方聽到的那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正是衣袍摩擦到草木所發出來的聲音。

    幾秒之後,響動聲沒有了,靠近這聖湖的人猛地頓住了腳步,爲撥開草叢後一眼撞進眼底的這份驚心動魄的美。

    陽光下,位於聖湖中沐浴潔身的人那一頭金髮透出了一種明媚的光暈,棕櫚樹的樹葉將天光分割成斑駁的棱點,金箔般灑在了他白皙圓潤的肩頭。

    溼潤的水珠像透明的水晶,從他滑嫩雪白的肌膚上緩緩流過,留下了一抹抹曖/昧瀲灩卻又遙不可及的清絕。

    在聖湖裏洗澡,卻又有着一頭極其柔順的長髮,那便不是祭司,而髮絲的顏色又是如同荷魯斯之眼的金色,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卡爾斯伏恩只想到了一個,那就是神的使者納芙蒂蒂!

    卡爾斯伏恩很快就判斷出了付臻紅的身份,而付臻紅也從弱雞系統裏那裏將右後方這個闖入者與時空管理局所傳來的資料人物對上了號。

    卡爾斯伏恩。

    大祭司卡勒的兒子,或者更準確一點得說是卡勒的養子,卡勒親自挑選出的下一任大祭司繼承者。

    也是付臻紅在這個埃及世界需要攻略的天選之一。

    對於這個世界天選,付臻紅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就與他碰面,卻沒想到對方陰差陽錯的闖入了這片聖湖。

    雖然已經知曉了闖入者就是天選之一的卡爾斯伏恩,付臻紅還是用對待偷窺者該有的態度,以極快的速度甩出了一把銳利的匕首,朝着對方所在的方向射去。

    “唔!”付臻紅聽到了一道驚呼。

    還只是少年的卡爾斯伏恩捂着被尖銳的匕首劃破的臉頰,他有些怔愣得看着地上這在他迅速躲閃卻依舊刺中自己的匕首,險些沒反應過來。

    趁着卡爾斯伏恩低頭看匕首的空擋,付臻紅從聖湖中起身穿好了亞麻材質的白袍。

    “我還以爲是一條毒蛇,原來是一個比毒蛇還要稚嫩的小傢伙。”付臻紅語氣淡淡的說着,轉過身看向了卡爾斯伏恩所在的方向。

    聽着付臻紅這冷冽中透着些許惑人的聲音,卡爾斯伏恩抿了抿脣,從足有半米高的草叢裏走了出來。

    待看清楚付臻紅的模樣後,卡爾斯伏恩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卡爾斯伏恩聽說過關於神使納芙蒂蒂的傳言,傳言說納芙蒂蒂很美,比落日下的尼羅河還要璀璨奪目。雖然平日裏都帶着金面具,卻依舊不減那份獨一無二的美。

    在今日之前,卡爾斯伏恩從沒有見過納芙蒂蒂,哪怕帶着面具的納芙蒂蒂,他也沒有見過。

    作爲卡勒大祭司的繼承者,卡爾斯伏恩一直以來都在卡勒的居所裏學習作爲一名祭司該掌握的技能。

    他很少會離開居所,今日若不是大祭司讓他先跟着祭司們實地看如何將糕點和啤酒分發給窮人,他都還待在居所裏。

    看着逆光中這冷豔絕塵的神使,卡爾斯伏恩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爲了儘快與祭司們回合而選擇抄近路的做法使得他見到了沒有帶金面具的納芙蒂蒂。

    他見到了這位神使大人的真容。

    或許是因爲剛潔身完的緣故,納芙蒂蒂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長袍,金色的髮絲隨意的披散着,沒有佩戴任何華麗的飾品,卻反而更有了一種不可觸及的聖潔。

    卡爾斯伏恩注意到了這位神使的眼睛,比天空還要蔚藍,是海的顏色,深邃幽冷。

    在他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後,卡爾斯伏恩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付臻紅的目光落到這位天選的身上,十歲左右的少年,身體纔剛剛開始抽條,或許是因爲常年不出居所的緣故,他皮膚的顏色比一般的埃及貴族都還要白一些

    付臻紅注意到他的瞳色是非常純正的琥珀色的,眼睛的形狀也比較細長,眼尾微微上挑,高鼻,薄脣,雖然現在五官還未完全長開,卻已經能窺見長大後的模樣會是一種有些邪氣的俊美。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讓付臻紅關注的,他的視線從卡爾斯伏恩的面部上移,最後停留在了對方那沒有一絲頭髮的腦袋上。

    [小紅啊,這是個小光頭。]弱雞系統的聲音在付臻紅的腦海中響起。

    [都是光頭,你說這卡爾斯伏恩長大之後會不會就是第二個聖僧?]

    [不會。]

    每一個天選都是不可複製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更何況,東方西遊世界裏的陳禕是真正的高風亮節,不染俗塵,而這個卡爾斯伏恩,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照面,付臻紅卻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小光頭眸底深處還未藏匿完全的狠勁和野心。

    這可不是一個淡泊名利、且甘於平凡的人。

    更何況古希臘的祭司和東方的僧人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若硬要爲卡爾斯伏恩冠上一個“僧”字,這小光頭無疑是滿腹心計的邪僧。

    付臻紅擡起手,對着還有些怔愣的光頭小少年輕輕勾了一下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你過來。”

    卡爾斯伏恩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思忖了幾秒後,依言走到了付臻紅的面前。

    付臻紅垂着眼眸,居高臨下的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光頭少年,用微涼的指腹捏住了少年的下頷。

    感覺到少年因爲他的動作而瞬間變得僵直的身體,付臻紅臉上淡漠的神色未變,只不疾不徐的說道:“小傢伙,窺探神使沐浴潔身的人是會被處以絞刑。”

    付臻紅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卡爾斯伏恩身體微怔,幾乎是下意識就搖頭解釋道:“我並不是有意的。”

    “嗯。”付臻紅松開了捏住光頭小少年下巴的手,細膩圓潤的指尖在對方那被匕首劃破的臉頰處輕輕滑碰了一下:“所以我只是小小的懲罰了你。”

    他的聲音平緩,簡單的一句話卻充滿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卡爾斯伏恩敏銳的感覺到納芙蒂蒂和他所聽到的那些傳言有些不一樣,但是眼下他還無法冷靜下心緒去思考這份不同究竟具體是什麼。

    因爲此刻,他臉頰除還滲着血的傷口明明該是火辣辣的疼,然而卻因爲納芙蒂蒂指尖的觸碰而變成了一種怪異的酥麻。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極其陌生,他想要遠離,但是雙腳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黏住了一樣,根本挪動不開。

    直到很久以後,卡爾斯伏恩才明白,那黏住他雙腳的是他內心那份想要親近神使納芙蒂蒂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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