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人迷今天崩人設了嗎2 >第 122 章 第 122 章
    河谷歡宴節這一天,埃及上下再一次迎來了一場盛/大的遊/行活動。

    這豐富多彩的活動同奧佩特節一樣,都是從尼羅河東岸的卡納克神廟開始。唯一的區別則是這一天埃及的人們會將卡納克神廟中的三聖像放在聖船頂部的神合龕中,然後穿過尼羅河,由僧侶將聖象綁在聖船的擡杆上,再擡到尼羅河的西岸邊。

    奧佩特節是在尼羅河的東岸舉行。

    河谷歡宴節則是在尼羅河西岸開展。

    前者更多得是爲了感謝偉大的神明,慶祝碩果豐收,而後者則是一個向諸神表達敬畏的儀式。

    往年的河谷歡宴節,從東岸的卡納克神廟裏擡出來的三聖象分別是主神阿蒙神、阿蒙神的妻子穆特以及阿蒙神的孩子崆。

    這是埃及新王國時期的傳統,百年間從未變過。

    但是今日,當僧侶將三聖像從聖船上擡下之後,掀開遮住在聖象上的白布之後,出現的聖象卻不是這些早早就在岸邊等候的埃及民衆們所以爲的阿蒙神一家。

    三個聖象最中間的那一個,對這些埃及民衆們既熟悉又陌生。

    那是被法老埃赫納頓極力推崇的太陽阿頓神。

    對於這一結果,幾乎有一大半的民衆都無法理解,他們不明白爲何法老要將太陽神從他們一直信仰的阿蒙神變更爲阿頓神。

    這些年裏,曾經的神使,如今的王后納芙蒂蒂一直在阿頓神廟內,法老埃赫納頓則是極力推崇阿頓神,甚至極力想將阿頓神設立成埃及唯一的主神。

    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埃及的普通民衆們理解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埃及的貴族皇室們雖試圖阻止勸誡,卻無濟於事。

    阿蒙祭司階層和埃及王權的矛盾越發激烈,貴族們作爲第三方,插手之後,作用也微乎其微。

    在場的貴族們看着三聖像最中間的阿頓聖象,不禁在心裏暗歎,埃赫納頓這一次怕是真得要不顧衆議,將信仰的阿蒙主神徹底變更爲阿頓神。

    站在聖象前方的埃赫納頓掃了一眼下方的埃及民衆們,對於這些民衆臉上或驚訝或疑惑或憤怒的臉龐,他視若無睹。

    八年的時間,比起曾經的十五歲,二十多歲的埃赫納頓更多了一種成熟的閱歷和王者的優雅,他一身華麗的服飾,頭頂上的金冠象徵着法老的權利和威嚴。

    展翅的雄鷹和眼鏡蛇王代表着守護與征服。淡金色的眼影在他深邃而又凌厲的眼眶上,與濃長的睫完美的銜接在一起,貴氣而又英俊非凡。

    如果說八年前的埃赫納頓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寶刀,寒光迸現,野性兇狠。那麼現在的法老則是沉澱出了不動神色的銳氣和強烈的等級壓迫感。

    哪怕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個眼神掃過,就讓因爲阿頓聖象的出現而議論紛紛的民衆們瞬間閉了聲。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埃赫納頓並不覺得意味,這些是他早就已經預料到的。

    既然將阿蒙聖象換成了阿頓聖象,他就考慮到了各種後果,也做好了應對之策。

    爲了將削弱阿蒙祭司階層的權利,將分割的王權重新集中在手上,他爲此準備了近十二年的時間,所以無論這些人如何不理解和反對,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埃赫納頓收回視線,他微微垂下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色細線。這是由納芙蒂蒂的髮絲編制而成的手鍊,是埃赫納頓八年前執意從納芙蒂蒂的頭髮上割下的幾縷。他命匠人編織成手鍊之後,灑上防腐的藥粉,這麼多年裏一直戴在手上。

    他爲今日準備了許久,大概唯一的遺憾便是納芙蒂蒂不在他身邊,沒法看到這場盛況。

    站在距離埃赫納頓十米遠位置的是一個模樣秀氣的少年,少年正處於發育中,身體已經開始抽條。他穿着同樣華麗的服飾,膚色比一般人偏白,頭髮上還彆着一個藍色的如同麥穗一樣的吊飾。

    這吊飾的繩口在少年的頭部左側,淬了一層淺金之後一路延伸至少年的額頭。

    而在他的額頭中心,又吊着一個像寶石形狀一樣的東西,湊近一看的話,就會發現那是一個由黃金打造而成的小小金面具。

    在少年的身側,還站在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髮絲有些特別,髮尾是不常見的紅色,如同夕陽下那翻涌的紅河。

    “加里,父親是準備在今日宣佈嗎?”少年側過頭,看向身旁的侍衛長。

    “是。”加里如實回道,他是埃赫納頓的心腹,是法老的左右手。

    在少年也就是圖坦卡蒙四歲那年,被法老埃赫納頓派遣來做圖坦卡蒙的導師。

    但那個時候,無論是琪雅,還是圖坦卡蒙自己都非常清楚,侍衛長加里既是來教導王子殿下武藝的老師,也是監視王子與琪雅這對母子動向的監督者。

    不過即便是圖坦卡蒙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些,但也並不妨礙他對加里的喜歡。

    當然,這種喜歡,僅僅是一種對能讓自己提升本領、變得強大之人的尊敬。

    “父親這樣,應該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吧。”圖坦卡蒙先是看了一眼圍觀的民衆,又看了一眼面色沉靜、不露聲色的法老王,說得很隨意,就像是在看熱鬧一樣,一點也沒有關心埃赫納頓的樣子。

    加里沒有說話。

    對於這一對父子,他本身就沒有任何參言權。法老因爲王后的原因,對圖坦卡蒙還算在意,但這種在意並不是父親對孩子的在意,而更像是對一件還算有用商品在衡量之後的在意。

    圖坦卡蒙不傻,相反,作爲殿下,他相當的聰明,很早就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對埃赫納頓的感情也由最初的崇敬慢慢變得平淡。

    圖坦卡蒙見加里不說話,用餘光瞥了他一眼,便猜到了此刻加里的心中所想。

    他挑了挑眉,也沒再出聲。

    他知道加里在想什麼,事實上,圖坦卡蒙最開始的時候,還曾期待過能得到父親的關愛。彼時的他並不能理解父親對於母親的冷淡,更無法理解爲何父親看向母親的眼神裏竟然透着一絲隱隱的殺意。

    圖坦卡蒙想不明白,既然父親不喜歡母親,又爲何要立母親爲妃。

    而更讓圖坦卡蒙想不明白的是,母親對於父親也同樣不喜,甚至帶着厭惡,看父親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仇人一樣。

    那個時候圖坦卡蒙曾不止一次對此感到疑惑,直到後面他慢慢長大,懂得的也越來越多,才知道,原來在他的母親和父親之間,還橫着一個人。

    而這個人的存在,是這一切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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