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同時,付臻紅那原本輕輕挑着任我行下頷的手改爲了捏,緊接着使了一個巧力,頓時,一道骨骼被捏脫臼的錯位聲音直接響了起來。
任我行不禁悶哼一聲,在付臻紅的手上的力道越加越重之後,他的額頭上也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看着任我行這一副隱忍的模樣,付臻紅好整以暇的說道:“疼嗎?”付臻紅是故意這麼問得,他知道任我行不可能回答。
任我行的眉頭緊皺,劍眉之下的眼眸漆黑如寒潭,墨一樣的黑,瞳孔深處彷彿藏匿着一頭蟄伏的猛獸。
而他也確確實實是一頭落魄的雄獅。
就像此刻哪怕他的四肢被粗硬的鐵鏈束縛着,髮絲凌亂,衣衫破舊,臉上也沾染着灰塵,也不難看出那英俊的五官輪廓和曾經睥睨武林的高傲。
付臻紅的指尖順着任我行的下巴,沿着他的下顎的線條一路往上移動。他做出這一動作的時候,並沒有帶有任何的旖旎與曖昧的挑逗之色,然而這緩緩描摹般的舉動,由付臻紅做出來,就無端多了一種惹人遐想的誘惑感。
任我行被鐵鏈拴住的手腕有了些許的異動,他的掌心握緊了又鬆開,又再握緊。即便內心憎恨着東方不敗,但是任我行的身體卻又不自覺的因爲對方的這一觸碰而升起了些許的顫慄。
付臻紅的手白皙,修長,像無暇的美玉一般光滑細嫩,他的手上一點也沒有常年練武者的那種薄薄的繭。
而這樣一雙如同精美藝術品一般漂亮的手,與任我行灰黑的臉形成了一種極其鮮明的對比。
灰與白,就像是乞丐和貴主。
無不在提醒着任我行他現在的無能和狼狽。
任我行本能的排斥着這種落差,他偏過頭躲開了付臻紅的觸碰。
付臻紅看了一眼自己落空的指尖,也不惱,反而是十分隨意的撩開了任我行垂落下來的髮絲,將這些髮絲攏在了他的耳後。
而這一短暫的過程裏,在他的指尖觸碰到任我行耳垂的時候,任我行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
任我行的反應逗笑了付臻紅,付臻紅嘴脣微揚,低低地笑出了聲。看着這與他的距離隔得很近的任我行,付臻紅的目光在任我行眉骨位置的那一道疤痕上停留了兩秒。
這道疤痕是付臻紅留下的,被付臻紅注入了內力的繡花針比最上等的刀刃還要更堅硬和鋒利。
奪位的那一戰,直接在任我行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我到是有些好奇啊......”付臻紅語氣幽幽的開口,他將臉湊向了任我行,雙脣湊近到了任我行的耳旁,然後在他的耳畔處緩緩說道,“你能如何將我百般折磨?”
他這剛落,一股疾風便朝着他襲來,付臻紅眉頭一挑,一個轉身,迅速躲開。
付臻紅收攏衣袖,撫了一下自己那垂下胸前的一縷髮絲,“不愧是任教主,都這樣了卻還不安分。”付臻紅說着,看向了一旁的陳煜:“這鐵鏈的數量是不是少了點?”
陳煜道:“教主說得是,明日屬下便會讓鐵鏈多加兩條。”
付臻紅笑了笑:“階下囚就該有階下囚的樣子。”話雖然是在對着陳煜說,但很明顯是在暗示任我行。
“東方不敗!”任我行雙眼發紅,惡狠狠地盯着付臻紅的模樣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付臻紅碎屍萬段一樣。
鐵欄的鎖被陳煜合上,隨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很快,這不見陽光的陰暗地下第二層牢房,便又只剩下了任我行一人。
至於地下第一層牢房裏,從付臻紅回到教中的那一天起,就又多了一位住客,也就是從武林大會上挾持來的左天逸。
這左天逸勾結了日月神教的背叛者,沒少在幹了見不得人的後勾當之後,將罪名推給日月神教。
即便付臻紅讓陳煜通過左天逸的口將那些失蹤的女子都放了回去,但這件事畢竟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付臻紅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左天逸。
左天逸的背後明顯還有人,爲何要抓走那些女子,也還是一個謎。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嵩山派的左天逸只能乖乖待在日月神教的牢房裏,每日受着勞役們的“愛護”。
至於五嶽派的那些人,會不會因爲一個左天逸而攻上黑木崖,這並不在付臻紅的考慮之中。不說這黑木崖難上,武林大會上已經讓這些正派損失了一部分人,若是再選擇合力攻上這裏,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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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姑任盈盈生辰的前一天,楊逸終於過了侍衛的任期考覈,從一個最下等的小雜役,搖身一變成了有機會靠近東方不敗的黃衫侍衛。
楊逸的性格非常的溫潤圓滑,很會爲人處世,且辦事十分可靠,懂得很多。所以不過才短短的十多天的時間,他就成了黃衫侍衛裏最受歡迎的存在。
而褪去了那一身破舊的雜役衣物,換上了侍衛勁裝的楊逸,那種在現代時久居高位的從容和沉穩氣度,便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
再加上楊蓮亭這幅身體的底子本身就很不錯,楊逸接手之後,那種彷彿萬事都掌握在手中的穩重感便優越的外表多了一種錦上添花的優雅。
說一句丰神俊逸也不爲過。
侍衛們喜歡找他說話,同他一起處事執行任務,而一些女子也喜歡來找楊逸,表面上說是想讓楊逸幫忙,實際上任誰都看得出來,動了春心的妙齡女子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楊逸雖然溫和,卻很有度,他始終與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特別是對於一些來找他的女子,雖有禮平和,卻也疏離。
“楊蓮亭,過一會兒曲洋長老會過來這邊,你到時候多注意一點,好好表現,切勿怠慢,說不定還被選中成爲東方教主的直系下屬。”
說話的是黃衫侍衛長,四十多歲,在日月神教待了有二十餘年了,他與童百熊關係好,在教中也算是有些地位。
大抵是因爲楊逸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都很不錯,再加上侍衛長又得到了上面的一些敲點,對楊逸也就更爲看重。
楊逸本身就是一個很敏銳的人,雖然他很自信於自己能夠儘快往上升,但是也隱約感覺到這背後似乎有人在扶持他。
楊逸非常清楚的記得,在他所繼承的楊蓮亭的記憶裏,楊蓮亭是孤兒,從小到大一直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更沒有親戚,原身的性格孤僻,皮性卻又十分暴躁,平日裏都是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