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城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說:“你都還好,我不敢不好。”
沈玲娟挑了一下脣,勾出一抹冷豔的笑,又面向着葉萌道:“萌萌可還記得娟姨?”
葉萌看着她,點了點頭,“當然,沒有想到,娟姨今天也能來參加我的婚禮,非常感謝!”
沈玲娟倒是沒有想到,當年的小姑娘長成如今的模樣,當初那麼純真的小姑娘,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可是現在再看,她的眼裏的神色冷靜淡漠,倒像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一般,似乎比她這個年近半百的人還要沉穩一些。
沈玲娟也不想再跟她打什麼感情牌了,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天可不是來參加你的婚禮的,想來萌萌應該是知道我來做什麼的了吧?”
葉萌歪着頭看沈玲娟,“我不知道,要不娟姨跟我說一下吧。”
沈玲娟冷笑了一聲,當年的小女娃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她這是不主動挑破她們之間的關係,讓她來挑破,那麼打破鄭沈兩家關係的便是她了,她再向她出手,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娟姨想向萌萌借一樣東西。”
沈玲娟開口,拿出一張紙,遞給葉萌。
葉萌打開看了一眼,上面畫的正是前世被她吞進肚子裏的那枚扳指。
也不知道沈玲娟是怎麼知道這個東西的。
她將紙遞給沈玲娟,微笑着道:“我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是嗎?”
沈玲娟將那張紙撕碎。
正拿刀對着葉桃的人輕輕的在葉桃臉上劃了一下,溫熱的血液從她臉頰落了下來。
葉桃尖叫起來,“啊——疼,我的臉,我要毀容了,葉萌,你有什麼東西你給她,你快給她啊。”
柳淑芹和葉柏軒也在旁邊跟着急。
葉柏軒也朝着葉萌開口,“萌萌,她要什麼東西,你有的給她就是,你現在已經是三爺的妻子了,以後想要什麼你沒有,何必在意一枚戒指。”
剛纔葉柏軒也看到了紙上的圖案,他只當那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葉萌冷冷的掃了葉柏軒一眼,然後對着沈玲娟道:“娟姨,我真的沒有見過那個東西,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要不然,你把特徵告訴我,我去給你訂做一枚?”
沈玲娟只覺得葉萌是在耍着她玩兒。
她立刻就怒了,伸手將桌上的一個杯子掃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葉桃嚇的又是一陣尖叫,她捂着臉衝着葉萌吼,“葉萌,這是你惹的事兒,你自己去處理啊,你好的時侯我們沒有得到你半分好處,現在你惹事兒了,憑什麼讓我們來替你擔?”
葉萌覺得葉桃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她看向沈玲娟,“娟姨,你這麼神通廣大,該知道的,我與你帶來的這些人早已經斷絕了關係,你看,我結婚都沒有請他們過來,我們着實是沒有什麼感情的,你放了他們吧。”
沈玲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什麼感情?
那你爲何讓我放了他們?
你現在想保住葉桃的命,是覺得以後她會感念你的恩情,救你一命嗎?”
“葉萌,我不想跟你打太極,我就直說了,如果你想你們家人好,想自己過的好,就不要再跟墨家糾纏不清,當初,我其實還是很欣賞你媽媽的,我當她是朋友,所以,我並不想傷你,只要你現在離開墨錦城,你便可以帶着你的家人離開。”
葉萌垂眸低笑道:“娟姨,你看,我跟他證都領了,婚禮也辦了,我就是他的妻子了,夫妻當然會同甘苦,共患難了,無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他身邊。”
說到這裏的時侯,葉萌扭頭看墨錦城。
而墨錦城此刻也深情的看着葉萌,在心裏感嘆,他的小姑娘長大了,長成了能跟他並肩而立,面對任何苦難的女人,變成了他的妻子。
看着兩人深情對視,沈玲娟心中就惱火,“好,葉萌,你現在就是明確的告訴我,你要與我爲敵了是不是?”
“我並不想與任何人爲敵,娟姨,你如果現在收手,我還是叫您娟姨,我記得小時侯在您家裏住的那一個月,我很開心,您對我很好。”
葉萌聲音淡淡的說道。
“收手?
葉萌,我這一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收手了,墨家欠我的,今天我便要一併的討回來。”
沈玲娟咬着牙說道:“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便跟他們一道去死吧。”
“沈玲娟,你收手吧。”
換衣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楚月和墨時霆,而說這句話的人便是墨時霆。
看到墨時霆和楚月並肩而來,沈玲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二十多年了,他們終於又見面了,可是他卻不再是那個說永遠會站在她身邊的少年人了,如今的他老練沉穩,身邊站着那個讓她羨慕了一輩子,也憤怒了一輩子,還痛恨了一輩子的女人。
“墨……時霆。”
她喃喃的,艱澀的叫出了這個多年都不敢再叫出口的名字。
墨時霆皺着眉頭,目光冷淡,看她便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她突然有些想笑,原來,他早已經釋然了嗎?
原來他早已經不在意了嗎?
這麼多年,只有她一個人還在糾結着,痛苦着,他已經跟着另一個女人開心的生活在了一起。
“哈哈……”她終於笑了出來,笑的聲嘶力竭。
她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扯開簾子,看着後院的風光。
在後院裏,大家還有喫着飯,斛光交錯,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沈玲娟突然扭頭,擡手,亮出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
“墨時霆,這一生,我們沒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也不錯啊。”
她笑着說,這個笑容有些悽美。
楚月是從頭到尾什麼也不知道,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更不知道她跟自己的丈夫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