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麼了?”
王胖子問李東。
“滾滾滾,老子要睡覺。”
李東完全不想搭理人,莫名的心煩。
他爬在桌子上一睡就是一天。
——週末,公上晴出院了,不過公上嘉德還是讓她在家裏養病,哪兒也不要去,她也聽話,就坐在牀上看書。
百里如雲雖然看着礙眼,但是因爲公上嘉德也在家,她倒是按頓給公上晴煮着飯的。
公上晴這邊倒是安逸了,有些人卻不安逸了。
聶向晨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公上晴了。
他最近的睡眠也越來越差了,前段時間才稍稍有所好轉,最近又不行了,他不僅睡眠不好,還不愛出門,這都一週多了,沒見他出門了,聶夫人急的團團轉。
直到週末,他突然要去訓練場練射擊,聶夫人才鬆了一口氣,立刻就讓何管家陪着他去。
到了射擊場,他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他沉默不語,教練教他東西,他也只是聽着,看着,偶爾自己拿槍試一下,像是沒有多大興趣。
何管家以爲他累了,便讓教練不要再教了,給他點了喫的喝的在休息區。
他走到休息區坐下,視線卻一直盯着公上晴從前最愛練的槍的區域,一眨不眨的。
何管家看着他這副樣子,似乎知道了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夫人不太愛讓少爺跟那小姑娘一起玩兒,他也不能自做主張的去找那小姑娘,只能站着不斷的跟聶向晨說話,“少爺,聽教練說,今兒這邊有射擊比賽,咱們一會兒過去看看?”
“不去。”
“那我聽說這附近有歌舞表演,離訓練場不遠,咱們去湊湊熱鬧?”
“不去。”
“那,那您要不要去喫好喫的?”
“不去。”
聶向晨端着一個杯子,聲音淡淡的,從始至終眼睛一直盯着之前的方向,連回頭看何管家一眼都沒有。
何管家終於閉嘴,不再說話。
聶向晨就一直那麼坐着,像個雕塑一般。
直到宋航的到來。
宋航去了公上晴平時最愛去的區域,一開始聶向晨還沒有注意到宋航,直到他開始拿起槍,朝着靶子上射擊,他的眼睛猛的張大,剛纔還平靜無波的臉上也有了情緒。
他緊緊的盯着宋航。
宋航的握槍,開槍手法都跟公上晴一模一樣。
每個人不應該都有每個人的風格嘛,爲什麼這個小男孩兒跟她一模一樣?
他們認識?
他握着杯子的手緊了一下,她有新的朋友了?
還是說,他們認識的比她認識他還要早一些?
莫名的心裏一陣的不舒服。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朝着宋航走去。
宋航打了十發子彈,基本都是七環,八環,以他現在的成績,算是學的不錯的了。
畢竟才學了沒有多久。
打完地十發子彈,他朝着巴里勒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宋管家笑呵呵的問:“小少爺,你想找你師傅嗎?”
宋航噘着嘴說:“我平時都是老大教的,老大不在,我有許多東西想問她呢。”
宋管家呵呵的笑了起來,“那就去問問你師傅,你老大在哪裏呀。”
宋管家笑的更加厲害,“還有我們小少爺怕的人哪?
巴里先生不是挺和善的嘛,你師傅兇過你?”
宋航咬着手指,“師傅倒是沒有兇過我,不過我就是覺得害怕。”
宋管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巴里勒從休息室裏出來了,宋航下意識的趕緊拿起一把槍,裝模作樣的練了起來。
巴里勒走到他們身邊,宋管家朝着巴里勒鞠躬。
巴里勒手裏捧着一個保溫杯,自從上次公上晴在他懷裏哭過以後,他是真的把酒戒了,現在整天是保溫杯泡枸杞。
他朝着宋管家揮了揮手,看着宋航練槍。
本來公上晴平時教他,他還練的挺好的,這會兒,巴里勒一過來,他有些慌亂,手都握不住槍了。
巴里勒慵懶的靠在旁邊的桌子上,看着他笑。
宋航開了兩槍,全部都是兩環三環。
最後他放棄了,把槍放下,仰頭看巴里勒,然後鼓起勇氣問:“師傅,老大呢?”
巴里勒呵呵的笑了起來,“這樣心不在焉的,就是想問這個?”
宋航低下頭,臉紅紅的,“平時都是老大教我的,您忙,我也不想太擾了您的清靜,今天老大不在,我,我就問問。”
宋航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是從小就教育的很好,也比較早熟,但是巴里勒依然很快識破了。
而且,巴里勒對宋航這孩子挺喜歡的,如果能讓他和小晴一起,從小就培養感情,小晴以後要是能嫁進宋家,也是不錯的,書香門弟,挺好的。
他這個當師傅的以後也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
於是巴里勒笑道:“小晴她生病了,這幾天都在家裏休養。”
“啊?
病了?
那嚴重嗎?
是什麼病?”
宋航立刻問道。
巴里勒淺笑道:“就是感冒發燒,現在已經退燒了,估摸着也是好了。”
宋航這才點了點頭,他回頭看宋管家,“我想去看老大。”
宋管家沉吟了幾秒說:“改日吧,今天咱們回去還有事兒呢。”
宋航一向聽話,最後只能點頭,“好吧,老大現在生病,也應該多多休息。”
說完,他又繼續練槍,巴里勒轉身離開。
只是在他走的時侯,突然被一個少年擋住了去路。
他看向那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高已經快要趕上他了。
“她在哪兒?”
少年開口問道。
“誰?”
“公上雪。”
巴里勒愣了一下,眼前這少年認識小晴的妹妹?
可是他跟小晴的妹妹並不相熟,他又爲什麼問他?
於是他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聶向晨沉默的低下頭,隨即向旁邊讓了一下,沒有再追問。
他再坐回之前的位子上,繼續看着宋航練槍,越看越覺得像公上晴。
他終於沒能忍住,從休息區起身,走到宋航身邊,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
宋航幾次擡頭看他,最後倒是宋航先開口,“你看我幹嘛?
想跟我學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