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夫人一聽這話，眼睛瞪的更大了，喃喃的問了一句，“睡，睡在一起了？”
“嗯。”
聶向晨點頭，然後轉身又回了洗手間。
聶夫人站在門口，端着托盤的手都在顫抖，她兒子的第一次沒有了，給了一個男人。
她擡頭再次看向公上晴，心裏卻在想着，也不知道自家兒子是攻還是受。
之後她明明說了，只要能讓自家兒子睡的好，病情有好轉，就算他喜歡的是男人，那她也同意，可是當他們真的睡在一起以後，她心裏還是覺得好難接受啊。
她努力的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問了一句，“昨晚，你們……誰在上啊？”
公上晴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兒，昨晚好像一直是她爬在聶向晨身上睡着的。
“我在上。”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聶夫人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她的兒子不僅喜歡男人，還是個受。
那，那以後……她擡頭看向公上晴，然後一副丈母孃看女婿的眼神兒。
以後她就要把這個‘公上輝’當成女婿了。
那她是不是要交待幾句？
想了想，她開口道：“公上輝啊，既然你們已經那什麼了，那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講。”
公上晴呆呆的點頭，“夫人您請說。”
“叫，叫什麼夫人哪，以後叫我……阿姨吧。”
聶夫人本來想讓公上晴叫她‘媽’的，可是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還是得適應適應。
公上晴看着聶夫人點了點頭，叫了一聲，“阿姨。”
“您請講。”
頓了一下，公上晴又補充了一句。
聶夫人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我這個人呢，其實還是很保守的，並不是特別能接受這樣的關係。”
公上晴：“？
？”
“但是呢，小晨他喜歡，我也是不會反對的，作爲母親，我希望我的孩子一生平安喜樂，我不會給他添堵。”
聶夫人一邊想一邊說。
前面幾句公上晴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明白，不過夫人的話，她只能聽着，不能反駁。
後面這一句她倒是聽懂了，也是比較認同的，一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樂，這個她極爲認同。
她想，如果她的媽媽還在的話，也會希望她平安喜樂的吧？
“小晨從小身體就不好，你，你待他溫柔一些。”
聶夫人說完這句話，自己的臉先紅的不行了。
最後也不說了，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就先說這麼多吧，你去洗漱，趕緊跟小晨下樓喫早餐。”
說完，她又端着托盤準備下樓，看着手裏的托盤，這是她讓廚房給聶向晨燉的燕窩。
不過現在看到公上晴從聶向晨房裏出來，她以爲他們已經那什麼了，所以，想想，她也不能只給自家兒子喫這麼好的吧，給人家小夥子也得喫上一份吧？
其實在聶向晨小時侯，她就想過，以後他要是娶了媳婦兒，她一定要當一個好婆婆，不能只疼自家兒子，讓媳婦兒受委屈。
現在兒媳婦兒雖然換成了一個男的，她，她也不能薄待了人家。
傭人領了她的令，趕緊去廚房忙了。
她坐在餐桌前，心裏還是覺着挺難消化這個事實的。
聶燁霖洗漱好，坐在她身旁，問：“小晨還沒有起？”
她呆呆的看着聶燁霖，呆呆的說了一句，“起了。”
“那怎麼還沒有下來？
你給他把燕窩送上去了？”
聶燁霖也是比較關心兒子的。
聶夫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聶燁霖不理解她的意思，問：“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麼意思啊？”
聶夫人嚥了一口唾沫說：“咱們家小晨戀愛了。”
“哦？”
聶燁霖驚喜的問道：“哪家姑娘？”
聶夫人嘆氣，“以後咱們恐怕是抱不了孫子了。”
“什麼意思？”
“我剛纔上樓，看到公上輝從小晨房裏出來，小晨說他們昨晚，昨晚睡在一起……”說完這句話，聶夫人自己都覺着臊的慌。
聶燁霖半天沒有緩過勁來，眨了眨眼，沉默了好半晌，才猛的咳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確定他們……在一起了？”
聶夫人點頭。
聶燁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既然小晨喜歡，那，那我也不反對，但是這說出去怕是不好聽，也不能給他們大辦宴席，那就只能委屈公上輝了，大不了，大不了多給他一些彩禮吧。”
聶夫人也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兩人聊完，聶燁霖拿起傭人拿來的ipad，準備看一下晨報。
然而，當他剛打開常看的一個新聞類APP時，他的血壓一瞬間就飆了上去。
“過份，太過份了。”
他一拍桌子，“這簡直就是無恥。”
聶夫人正在喝牛奶，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忙將杯子放下，伸手扯了一張紙擦嘴，“你這是怎麼了？
看個新聞還把你給看上頭了，別人家的事兒，管你啥事兒啊？
年紀大了，注意點身體吧。”
聶燁霖卻咬着牙，“什麼別人家的事兒，這就是咱家的事兒。”
聶夫人怔了一下，偏頭朝他手裏的ipad上面看去。
一條跳出來的野新聞差點把她氣瘋了。
“好啊，好啊，這個公上輝真是厲害了啊，居然敢一腳踩兩條船，當我們聶家是好欺負的麼？”
聶夫人咬着牙，眼微眯起來。
這時公上晴和聶向晨一前一後的從樓上下來。
聶向晨下意識的將公上晴那邊的椅子拉開，讓她先坐下，自己才坐下。
聶夫人看着自家兒子如此體貼，心裏更難受。
這個公上輝都給他戴綠帽子了，他還這樣體貼，看來兒子是真的挺喜歡這個男孩子的。
她可不能刺激兒子。
於是她強忍着沒有爆發。
聶燁霖目光冷冷的看着公上晴，在聶夫人的示意下，也強忍着沒有說話。
公上晴覺得莫名其妙，今天聶先生和聶太太怎麼看她的眼神兒這麼古怪？
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她坐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