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他調了一杯酒,他端着酒卻是休息區域,給風月眠發微信,【大哥,你要不要給他支幾招?
他要去參加調酒大賽。
】【都不認我做師傅,我幹嘛要支她招?
不支。
】風月眠還傲驕起來。
聶向晨立刻回道:【那我讓我師傅不教你燒製酒具。
】【你師傅能聽你的?
】風月眠冷聲哼哼。
【試試看。
】聶向裏低笑道。
風月眠是見識過那臭老頭子有多疼自己的徒弟,最後還是軟了下來,【那什麼,那你明天讓他來我這裏。
】【好!】聶向晨脣角微彎,回了一個字,然後收起手機,認認真真的品嚐起公上晴爲他調的酒。
公上晴這次給他調的酒與之前加了花瓣的又不同,酒的比例多了一些,便沒有那麼甜,卻很香醇。
聶向晨喝着喝着眼神便變得迷離起來,清醒的時侯,他還會藏着掖着,忍着不去看公上晴,可是這會兒微醉的樣子,他完全不去剋制自己,目光追着公上晴走。
她幹嘛,他都盯着看。
公上晴正調酒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擡頭看他,四目相對,她怔了一下,看着他那迷離的眼神,想着他該是醉了,她無奈的搖頭,沒有想到,他的酒量那樣淺的麼?
她給他泡了一杯茶端了過去。
聶向晨茶杯的時侯,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兒迷離卻又幹淨的盯着她,聲音有些撒嬌的道:“你還有多久才能忙完?
我想回家。”
公上晴被他的語氣和模樣搞得一怔,心瞬間就軟了下來,輕咳了一聲,說:“要不然,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我不要,我要陪着你。”
他繼續撒嬌,將公上晴的手拉着往自己臉上貼,“我臉好燙。”
公上晴嘴角抽了抽,“那什麼,你先把我手放開,我把吧檯那邊收拾收拾,就送你回去。”
“不。”
聶向晨搖頭。
公上晴無奈,“那你要怎樣?”
“跟我一起回去,咱們一起回家。”
他握着她的手。
公上晴輕輕的點了點頭,“好,那你先放開我,我去收拾一下。”
“好!”
聶向晨鬆開她,公上晴去調酒臺那邊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跟李茜說:“那個,我先送他回去了,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聶向晨雙手捧着她的臉,強制的將她的臉扭過來對着自己,他的臉一點一點的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不是送我回家,是跟我一起回家。”
兩個人的臉離的極近,幾乎是呼吸相聞,公上晴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怦怦亂跳,深吸了一口氣,“好,一起回……唔……”又是隻說了一半,他的脣就落在她的脣上,輕輕的,細細的啄着她的脣,啄完以後,還說了一句,“好甜。”
公上晴這下真的是臉紅的像是被煮熟的蝦子了。
旁邊其他人都已經石化了,因爲在他們心裏,公上晴就是一個男人,看着兩個男人在接吻,個個腦中腦補了許多東西。
只有李茜興奮的在旁邊笑,“唉呀,媽呀,太甜了,成了,成了,太美好了。”
公上晴伸手推開聶向晨,“你……”聶向晨皺了皺眉,“爲什麼推開我?
我不會傷害你的,晨哥哥永遠也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晨哥哥’這三個字,公上晴臉更紅了,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她輕輕的低喃着‘晨哥哥’。
聶向晨伸手捧着她的臉,“回家吧,晨哥哥送你回家,以後晨哥哥永遠都保護你。”
公上晴的一顆心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李茜跑過來,推着公上晴,“行了,行了,趕緊走吧,這裏有我呢,我會把一切都收拾好的啦,快點回去吧,艾瑪,你們這也太甜了,我可不想再喫狗糧了。”
公上晴扶住聶向晨帶着他一起出了酒莊。
回到聶家,聶燁霖和聶夫人都在,看到公上晴扶着聶向晨回來的,立刻迎上去問怎麼了?
公上晴說是喝了一些酒。
聶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聶向晨一向睡眠不太好,所以,葉萌建議他可以適當的喝一些酒,說是可以幫助睡眠,所以,聽說他喝了酒,聶夫人倒是不太擔心。
聶夫人幫着公上晴一起將聶向晨扶到樓上。
將他放到牀上,公上晴又拿熱毛巾給他擦手擦臉,幫他洗漱。
聶向晨一把就將公上晴拉進自己懷裏,低喃着,“晨哥哥永遠都會護着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他們,也不行。”
公上晴覺得奇怪,聶夫人這是什麼樣的表情?
怎麼覺得有點慌亂呢?
難道是因爲看到他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所以有所擔心?
可是她之前好像覺得聶先生和聶夫人只要聶向晨開心,無論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的呀?
她有些想不通聶夫人剛纔那神色是什麼意思。
她這個人是比較能想得開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多想。
於是她什麼也不想,只是伸手推聶向晨,“唉,你先鬆開我,我去把毛巾放一下,一會兒再過來……陪你睡。”
說到最後這三個字的時侯,她自己都是臉紅心跳的厲害。
可是聶向晨就是不鬆開她,她沒有辦法,只能將毛巾捏在手裏,在他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半天卻沒有睡着,心裏一直想着,要不要告訴他,她的女子身份?
而聶夫人這邊,她從樓上下來,坐到聶燁霖身邊,一直都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聶燁霖還在看新聞,不甚在意的問了一句,“小晨睡下了?”
聶夫人沒有回答。
他也沒再說什麼,只顧着看新聞。
半晌,聶夫人開口,“那件事情,他還沒有忘記。”
聶燁霖怔了一下,隨即扭頭看向聶夫人,“你說什麼?”
“我以爲小晨慢慢長大,把那件事情忘記了,可是到現在,他還記得,他或許還在恨我們。”
聶夫人嘆了一口氣。
聶燁霖皺了皺眉頭,“你幹嘛說這個?”
聶夫人開口,“小晨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再提過小櫻了,我以爲他長大了,那件事情在他心裏就淡下來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他還記得,剛纔我在樓上,看到他抱着公上輝,說晨哥哥會護着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他們也不行。”
聶夫人說着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聶燁霖怔怔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聶夫人苦澀的笑,“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小櫻,難怪,難怪我覺得他對那個公上輝爲什麼突然上心,我現在才發現,那個公上輝的眼睛特別像小櫻的眼睛,都是那麼清澈明亮。”
“好了,好了,別說了。”
聶燁霖也苦澀的笑,“我放在心尖上疼的兒子,居然一直在恨我,我活的得有多失敗啊。”
夫妻倆抱在一起嘆氣。
——第二天,聶向晨伸手揉着額角張開了眼睛,看着懷裏的公上晴,神情微怔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叫了她一聲,“公上輝。”
公上晴這才張開眼睛,看到他的時侯,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
聶向晨突然怔了一下,這個笑容太像記憶中的笑容了。
他昨晚又夢到小櫻了,那個小時侯一直一起玩耍的女孩兒,那個被自己父母害死的女孩兒。
想到這裏,他突然呼吸急促起來。
公上晴看着他這個樣子,忙問:“你怎麼了?”
聶向晨搖了搖頭,翻身下牀,直接進了洗手間。
公上晴本來想伸手去扶他的,可是他就這樣走了,她的手便僵在了半空,她的心裏突然也空落落的。
她在牀上坐了一會兒,然後也跳下牀,對着洗手間喊了一句,“我先去自己房間洗漱了。”
洗手間裏沒有人應聲。
她垂着眸,出了聶向晨的房間,回了自己房間。
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總覺得怪怪的,聶向晨怪怪的,聶夫人也怪怪的。
可是她又不知道哪裏怪。
洗漱完,下樓喫早餐。
聶夫人難得的沒有說話,只是悄悄的看了聶向晨一眼。
聶向晨也是異常的安靜。
公上晴只覺得今天的餐桌安靜的讓人害怕。
她眨了眨眼,抿着脣問:“一會兒還有事兒嗎?
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回酒莊了。”
聶向晨開口,“一會兒帶你去風月眠那裏學調酒,你不是要參加那個調酒大賽嘛,去學習一下。”
“哦。”
公上晴點頭。
然後整個餐桌上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一頓早餐喫的格外壓抑。